或许自己起来会的动作会吵醒Eduardo，Mark想。
于是暴君决定就这样接起电话。
“嘿，Boss！”
刚接通，电话那边费奇兴奋的声音就传来了，“你猜怎么着！那个女人果然自乱阵脚了！哈哈哈，她他妈的又改日期了，真是好笑极了，强奸也能改日期的吗？要不要预约啊！”
“嗯哼。”Mark轻声哼了哼，他就知道。
费奇继续道，“你一定要看看八卦！真的太好笑了！”
听到这里，Mark有点恼火，他压低声音，几乎用气音斥责费奇，“你就为了这事情大清早打电话给我？”
“什么？”费奇神经粗，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以前有什么事情，7点以后打电话给Mark完全没问题，可现在暴君有了男朋友，他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大早上给Mark打电话会变得很不受待见。
因为Mark的声音太小了，费奇大声嚷嚷抱怨：“Mark，你在说什么，怎么这么小声，我完全听不见啊！你手机出问题了吗！”
那大嗓门把Mark的耳朵都震痛了，暴君气结，直接把电话挂了。
结果没到10秒，费奇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Mark不想接，但这家伙堪称锲而不舍，打到第三通的时候，Mark屈服了，再次接起了电话。
“Mark，你怎么不接电话？！”费奇说，“我们正想跟你说一下，今天还会联系媒体发通稿，把新加坡数据中心的事情广而告之，我把通稿发到你邮箱了，你先看看，没问题我就给媒体了。”
“知道了。”Mark道，然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他打开邮箱里费奇的附件，迅速看完了这篇简短的通稿，内容是公布新加坡的数据中心计划。
他们要在新加坡建造数据中心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公布，但Mark决定现在就是公布这个的时候了。
因为选址虽说还没有确定，但其实跟新加坡政府的协商已经到了尾声阶段，各种细节基本板上钉钉，就差最后签上合同而已。
新加坡是个城市国家，寸土寸金，尽管政府一直看重外资，但Mark想要在这里建造庞大的数据中心并不容易。
不过阻力比预计的要少很多，毕竟Eduardo在新加坡。
Eduardo是新加坡政府最喜欢的那种投资者，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美国金融大家族的人，巴西那边还掌控着服装业、矿业和房地产业。加上一向不俗的社交，Eduardo移民新加坡没多久已经进入了东南亚的商政圈子中心，并迅速混得如鱼得水。
数据中心选址的事情，Eduardo没有真正参与其中，但是给了Mark很多参考，其中引见与告诉Mark一些隐秘信息的事情倒也不少，让Mark在谈判过程中掌握了很多主动权。
大概是因为前天Mark保守的态度让公关部的人一下子还没有转过脑筋，通稿提纲还是显得有点保守了。
Mark起床气有一些，更重要是刚刚费奇的电话打断了他那点醒来的好心情，弄得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头，看到这通稿提纲就来气了。
既然都打算放出消息了，结果通稿这写的什么，只扔个小手榴弹就算了？他在新邮件界面打了几个字，又嫌弃打字慢，想了想，抹掉打进去的东西，又拨通了费奇的电话。
“Mark！”费奇大概是在等他回复，接得很快，“通稿你觉得写得怎样？”
“通稿有点保守，”Mark在这边压低声音说，“数据中心概念图也可以放出来。”
“什么？”费奇没听清楚。
“给我开话筒外放！”Mark本来想好好说话，结果费奇大嗓门一吼问他说什么，他就不耐烦了，“把那班家伙都给我叫过来！”
“好的！”费奇终于把这句听清楚了。
鸡飞狗跳了一阵后，公关部刚刚通宵加班的六个人全部聚集起来，围住了费奇放在桌子上的、正跟Mark通话的那台手机。
“设计师的数据中心概念图为什么不打算放出来？”Mark用非常小的声音在斥责他们。
听筒里传出的Mark的声音轻声细气的，像枕边细语——而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
公关部几个人听得非常艰难，但是到底是知道Mark很不满意通稿，正在训斥他们，所以也不敢让Mark声音大点，只好把手机的扩音器开到最大，然后把脑袋齐刷刷凑到手机前，乖乖尽力聆听暴君的训话。
“放这几条不痛不痒的消息有什么作用？”
“数据中心的预算是14亿美元这个消息是太寒酸还是预算太少，所以不能对媒体说？！”
他的声音轻极了，还他妈的有点温柔，但语气又特别火爆。
“还有数据中心的对于亚洲战略的重要作用你们一句话就带过了是什么意思？”
Mark起床气甚重，但一口气骂了几句后，身边的人睡得再沉也觉得有点吵了。
Eduardo皱着眉抬起手捂住自己耳朵，人也往被子里缩了缩。
Mark一下子就熄火了，声音更轻了，最后骂了他们一句：“你们是一晚上没睡脑子不清醒了吗？！都去洗把脸我认真点！”
Mark言简意赅地训了这几个可怜人一会儿就挂上了电话。
“Mark吃火药了？”
挂掉电话后，费奇郁闷地问迪伦，“而且他这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他训斥我们说的话这么刻薄，怎么声音这么小？”
“简直像枕边细语。”费奇啧啧称奇。
迪伦没有费奇这么蠢，费奇说“枕边细语”，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不用问，那肯定是Mark旁边睡着Eduardo，不想起来又怕吵着他睡觉，于是轻声细语地在骂他们。
迪伦一下尴尬得不行，又不好明说给费奇这个笨蛋听，人家男朋友睡在一边，Mark搞不好在温存，叫费奇给打断了。
但又觉得这事真是逗，Mark不想起床又想骂他们，于是非要打这个电话，Mark那点小心思让迪伦差点失声笑出来。
Mark挂掉电话，他还没骂够，脸还是臭的，但是Eduardo本来半醒半不醒，这会儿安静了，又沉沉睡过去，让Mark起床气消了不少。
Mark把被子往下拉一点，把人剥出来，免得闷到了。
他搂着Eduardo亲了一下，然后才拿出手机，去看艾琳娜又说了什么。
那个蠢女人应该是口不择言地说了什么，然后自己又删掉了。
但是互联网的特征之一就是痕迹永远消灭不干净。她一手炮制的八卦这么劲爆，等着看好戏的人太多了，即使她删掉了自己发的推特和评论，依然也有人截图留了下来当笑话。
Mark随手搜索了一下关键词就看到了。
在Eduardo深夜发出的那几句话后，网络上就Mark是不是一直在新加坡这个问题热烈地讨论起来了。
而这个问题连带着被人质疑了艾琳娜指控的真实性。
“联合创始人的名头还挂在Facebook的介绍页面，这种时候不惜说谎辩护，实在令人感到失望。”
Mark翻了翻评论的截图。
“你是不知道萨维林跟扎克伯格的关系？请搜索‘六亿美元’与‘死亡合同’两个关键词。”
“萨维林是新加坡公民。”
“萨维林的话可信度很高，鉴于他跟扎克伯格僵化已久的关系。”
“这两个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好兄弟关系。”
“萨维林跟另外几个创始人可不一样，这是个很特殊的股东。”
“而且听说Facebook有内部消息要在新加坡斥巨资建造数据中心，扎克伯格很可能因为此事和萨维林在新加坡会面过。”
Mark随手翻了几个截图，居然还看到一些奇怪的评论：
“感谢你！居然让你炸出了从来低调的萨维林先生的声明！OMG而且还是跟马克有关的声明！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天啊，他们见面了！！！十年了！我原本早就绝望了！结果告诉我我嗑到真的了？！”
这些奇怪的感慨把Mark看得不明所以，看了看发言人的头像，大多是女孩子。
Mark更加一头雾水，他跟Eduardo见不见面，跟这班年轻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艾琳娜被人提醒后查阅了Eduardo跟Mark的关系，那条推特很快就被删除了。
随后她又发了一条推特。
“没人能指望一个受到伤害的女性，能清晰地说出自己受到伤害的细节，可能是12日，也可能不是……”
但是没一会儿，大概因为说得太蠢了，她又删掉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