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冷哼,“又不是我的脸,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她右手掌暗自搓了搓,刚才巴掌打得太用力,手有点疼。
呼延庭抱着脸,带点委屈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我无事,能带你出门游玩。特意来叫你做准备的。”
原来是她的不对,但亓官又怎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听她淡淡说道:“那你一进门就该说,而不是进门嘴先犯贱。你半天不说到重点,我打你,你也是活该。”
呼延庭侧目,这世间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吗?
他气呼呼的扔了一句,“你!我明天不带你去了!”转身离开。
本想让亓官来追他,说说好话,他有了个台阶,顺势就下。结果亓官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还不屑的给他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和你一起去啊?老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再带上两个小婢,不是更自在?该逛窑子逛窑子,该赌钱赌钱,该喝酒喝酒。多你一个多费事。”
阿鹰要被亓官的话吓死了,连忙示意她禁声。
呼延庭听到这话,调转回头,气极,“我明天偏要带着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没和我一起出门,明天你就不用出门了。”
这回是真的离开,再没回头。
阿鹰害怕亓官和呼延庭吵架,呼延庭一走,马上凑到亓官身前劝她说,“临兮姑娘,您该对世子好一点的。”
“北戎女子,无一不想讨得世子的青睐。您得独宠,更不该恃宠而骄。该对殿下温柔一些。”
不是,你等会儿,恃宠而骄?她这只差没直接在脸上写着嫌弃两个字,你是从哪儿读出恃宠而骄来?
看到亓官一脸不赞同,阿鹰叹了一口气,满眼责怪的看着亓官,退了下去。
留下亓官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难道……还真是她的错不成?
第20章 勾魂索被偷
翌日
阿鹰很早就起来,认认真真的给亓官打扮一番。
按她的话说,今天,是两人吵架后第一次见面,临兮必须拿出一个饱满的精神状态来面对呼延庭,这样呼延庭才能对她一见倾心,再不计较昨日亓官的无理取闹。
亓官一大早,就被阿鹰从床上拖起来,半眯着眼,任由她摆弄。
等到完成,成果还不错。
阿鹰把亓官的头发拢在后面,简简单单的扎了几个辫子,全部梳到一起。发丝长长披散在身上,前头的头发被梳着小辫扎好了往后放。这个发式很居家,清爽利落,并不繁杂,亓官很是满意。
后头扎成一串拢到一处的小辫子那里,阿鹰给簪了一根白玉簪,低调得很。
穿的是平昭国的服饰,亓官对北戎的小马甲不感兴趣,阿鹰也致力于凸显出她的娇俏,而不是暴力。
出门后,亓官才知道,呼延庭说带她出门游玩,是去逛街。
朝堂里的勾当,亓官向来是知道的。毕竟她在地府呆了几千年,看的多了。呼延庭这明显是微服私访。
还不忘拉上她一起。
逛街有什么意思?装模作样的微服私访,还真当自己能看出什么不成?
能在大街上摆小摊子开小店的,都算是平民里的富贵人家。要看真正的人间疾苦,他该往北戎的金矿山、银矿山那里去。
采矿的苦力,是最辛苦的。那才是现实的人间。
说是出门游玩,也就是在大街上闲逛。
呼延庭带着亓官在前头走,阿鹰和北归两人跟在身后。
街上人多,亓官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呼延庭眉头皱起,刚想责骂,就听那人连连道歉,身子弯成一个弓形,只差没给她跪下。
事情如此发展,倒是有些尴尬起来。你若是再不原谅他,就要变成街头恶霸,被人当做欺男霸女的恶徒。
亓官皱眉,默不作声,只看着他冷笑。呼延庭心里好笑,暗道亓官小气,做了个手势,让人离开。
人刚要走,亓官反手一捞,凉凉道:“你撞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还偷我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东西还我!”亓官厉声厉色。
这一声吼,彻底把周围人群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大家伙自发的围成一个圈,把他们包围在正中心,指指点点。
人一多,呼延庭自觉面子上挂不住,叫亓官离开,“临兮,算了吧,咱们这么多钱,就当施舍给百姓不行吗?我好歹是王世子,要是被有心人认出来,面子可就丢光啦。”
亓官压根儿就没理他,她张开手,冲那人说道:“东西还我。”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威视。
那人一下跪倒,瑟瑟发抖哭喊道,“贵人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小人不是有心撞到您的,您赎罪啊。”他给亓官磕头,磕个不停。
亓官恼火,“知道不敢还不把东西给我!”
这头亓官还在讨要她的东西,落在百姓眼里,亓官就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世家子弟,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声讨声渐渐传来,“哎呀,这怎么天临城里也有这种事情。”
“就是天临城,天子脚下,才多这些恶人呢。你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子弟,成天就会欺负人。”
“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大得很哪。”
“你看她身边那个男人,那男人走在前头,说不定这女孩子就是个小妾,仗势欺人呢。”
“……”
指责声开始扯上呼延庭,呼延庭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想要拉回亓官。
亓官还在对那人破口大骂。
“你这是讹上我了是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敢要我的东西。”
“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点,自己把我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啊?!”
亓官越发狠厉,就显得人家越发弱小。围观的百姓们,一边倒的支持那个小贼。
这时,呼延庭看到了京兆守卫。
他们是认识呼延庭的。
呼延庭没再让亓官继续骂人,强行把亓官拉了回来。拿眼神示意北归,北归明了,把跪在地上的人拖了出去,“快走吧,别跪着了。”
那人连连鞠躬,对北归表示感谢,而后才一溜烟的跑了。
见人走了,人群一哄而散。
亓官被呼延庭抓在手里,见人逃走,怒火高涨,“你干什么!他偷了我的东西!”
京兆守卫已经过来,想来是刚才丢人的举动被他们看见了。
京兆守卫受命于二皇子,是呼延庭的死对头。
见到呼延庭,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后便离开。
人群里又只剩他们四个,亓官挣脱呼延庭的手臂,冷眼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亓官让他丢了个大脸,呼延庭面色不霁,“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放任你继续在那里丢人吗?”
“呵,”亓官冷笑,“我丢人?那个贼偷我东西,我还不能讨回来了?”
呼延庭道:“你丢了什么,我补给你。回去!”
他脸色黑如锅底,不想和亓官在街上吵架。把人拉回世子府。
亓官虽是武将,到底还是不如呼延庭有力气,被他一路拖回。走到门口,总算挣脱开。
“你放手!”
呼延庭面色冷的要滴出水来,阿鹰和北归都低下了头,亓官全不在意,指着他的鼻子道:“老子现在去把东西拿回来,你好好待在府里,等我回来再和你理论!”
说完,转身就走。
阿鹰想要去追,呼延庭道:“让她去拿!不用理她!”
他大步走回世子府内,命人把门关上。
也是那小贼该死,他好死不死的,别的不偷,就偷了个勾魂索。
那是白无常的法器,你把她勾魂的东西偷走了,她能不着急吗?
要是偷点金银珠宝也就算了,居然要偷勾魂索?
勾魂索这东西,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亓官才会如此着急。
倒不是怕地府出乱子,是现在她没有法力,怕别人偷了她的勾魂索,对她不利。
那是亓官的勾魂索,里头有亓官一缕神念,她很快找到了小贼的藏身处。
到底是个武将出身,亓官翻上墙头,看到正拿着锁链左看右看的贼人。
这一伙小贼三人,此时聚在巷子角,讨论着锁链到底是什么。
“你偷根锁链回来,干什么?”说话的人一脸络腮胡子,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