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进修手册+番外(33)

作者:九日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叶映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将他搀扶起来,原本还打算去街心看看那最大的花灯的,现下看来是行不通了。

苏清晨走到他另一侧,正要搀上他手臂,他忽然手一甩,直把苏清晨推出三米远,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的不乐意。

叶映:“……”

苏清晨朝她摊手,表示她无能为力。

叶映咬了咬牙,把人背到背上,幸好她常年练刀力气大,不然她现在一定扔了他。

虽说背上背了个人,可丝毫没有影响到叶映的行动力,街边零嘴照吃不误,偶尔来了兴致,就单手拎着明遥的衣领,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苏清晨在旁看得心惊,生怕她一个手抖就把明遥勒死了。

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回客栈,叶映顾念着这位大爷偶尔展露出来的矜贵属性,强撑着精神给他脱了外衣和鞋,然后就躺回房间一睡不醒了。

按她以往的惯例,前一天喝了酒,第二天一定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偏生在天刚蒙蒙亮就醒过来了。还不是自然醒,是被对面的声音吵醒的。

哪个天杀的!

叶映含着一肚子怨气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明遥和苏清晨早已收拾妥当,正站在围栏处看着下面的闹剧。

她打着呵欠道:“怎么回事?”

明遥面色冷淡地指了指楼下,精神奕奕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被昨晚的醉酒影响,倒是苏清晨,细眉微微蹙着,沉思中带着些许怒气。

明遥往边上挪了一步,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叶映顺势趴在围栏上,撑着下巴看着下面的人争论不休。

“……晏大夫,我知晓你医术精湛,名望不俗,可贫道也不是睁眼说瞎话的人,昨日路过夫人府上,嗅见其中死气滔天,这一查探方知,夫人腹中早已是死婴。阁下道其母子平安暂且不论,可夫人身体里这一缕魔气,阁下可否解释一下来源”

说话的是个蓝衣道士,仙风道骨衣带轻缓,虽背朝着叶映看不清面容,但听其声音清越,年纪应该大不到哪里去。

叶映一边感慨,现在的人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当了道士一边把目光转向晏大夫。

面对着年轻道士的逼问,晏大夫显得很是镇定,一语不发身形笔直,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

然而正是他这幅姿态,惹恼了苏清晨。她冷声道:“既做了亏心事,便不该这幅模样,至少最起码的心虚歉意该有吧!”

叶映不语,她还没触摸到事情的真相,暂且不予评价。

站在道士身旁的所谓夫人,便是叶映昨日进药铺时惊鸿一瞥的妇人,她身上的

魔气不算浓郁,但感知敏锐的人,或者是常年与魔打交道的人,还是能够查探出来的,这道士,倒是有两把刷子。

此刻她正挺着大肚子,有些犹疑地看着晏大夫,神色间尽是挣扎,于情于理,她不该怀疑晏大夫,但身旁这位道长,绝不是个会说胡话的,她的夫君与修道仙门有几分渊源,仙门宗派的人多少识得一些,这位道长一直盛名在外,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断没有哄骗她们的必要。

晏大夫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小厮先憋不住了,“二位这是成心找事的吧?!夫人每日接触那么多人,怎知那魔气一定是我们晏大夫作弄的!再说,晏大夫医者仁心!这偌大一个奚城谁不尊他重他!你空口无凭就想这样诬陷,未免太过无理了!”

片刻静默后,周围人纷纷附和起来。妖魔这种东西,说得上是人人避之不及,所以道长方才提及的时候,人们除了面面相觑之外,并未过多开口。可晏大夫在这奚城开医馆数十年,在场之人谁没受过他的恩惠要说他害人,多半人都不会信。

蓝衣道士清音泠泠,不急不缓:“可这位夫人说,她的胎象,一直都是晏大夫在诊断,按魔气存在的时间来算,阁下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

小厮又道:“那不就是空口无凭!若按道长的推测就能定罪,还要衙门做什么?!你们堵在我们医馆门口,我还没说你们是对头派过来捣乱的呢?!”

此话一出,周围人附和声更大了,他们不懂什么修仙修道,只知道晏大夫治好了许多亲朋好友,偏心是人之常情。

那妇人也有些讪讪,道:“道长,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蓝衣道长闻言有些犹豫,眉心紧蹙,他紧紧地盯着那晏大夫,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可是没有,他的神情无懈可击。

苏清晨有些看不下去,同为修道之人,她对那蓝衣道长的话肯定更信任些,何况叶映昨日便提过这家医馆不对劲,他们也是因此才留下来,真要说起来,她肯定是无条件站在道长这边。

思付片刻,她正要转身下楼,叶映忽然拦住了她,道:“别急,现在现身并不合适,没有证据,那小厮仍能用口说无凭来对付我们。”

她动作稍滞,问道:“那要如何?”

叶映:“不急,晚上再说。”

二人说话间,蓝衣道长与那妇人已转身离开,周围百姓也渐渐散去,晏大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待转身进屋之际,忽的抬了抬眼,正好对上对面二楼的叶映的视线。

她相当友好地朝他招了招手。

晏大夫神情一滞。

他忽然想起来,她是有证据的。昨日给她的那颗丹丸,若有心之人探查,一定能发现里面浅淡的魔气,那颗药是从他手里拿出去的,这无可辩驳,盒子上还有着医馆的标志,医馆的簿子上也有记录。

可她没拿出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昨日最后那一番话,她定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晏大夫微微颔首,转身进屋,叶映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围栏上,摸着下巴整理思路,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明遥同样以之前的姿势站在她身侧。

叶映:“……”

她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明遥微微敛眸:“你不也在这儿吗?”

叶映叹了口气,这家伙的思维总是与常人不同,她也懒得与他争辩,便道:“你觉得如何?”

明遥:“什么如何?”

叶映道:“这二人,谁对谁错”

明遥:“……不知。”

叶映道:“为何不知?你不觉得那蓝衣道士说得很有道理吗?”

明遥便道:“那你呢?你觉得谁对谁错?”

叶映道:“我也不知。”

明遥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明显:看吧,你不也一样。

叶映失笑,收回目光,手撑着下巴问:“说吧,看出什么来了?”

明遥实诚道:“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映:“……你什么都没看出来你想这么多!”

明遥道:“我什么都没想。”

叶映无语凝噎。

仔细回想一下,明遥的不知可能真的跟她的不知不一样,他可能真的只是不知道而已,叶映总觉得,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照常说,他年幼丧母,明家的人又都不喜欢他,身在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长出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很正常,何况他又不爱说话面无表情,就很容易给人营造这种假象。叶映初时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才发现,这家伙除了偶尔脑回路有点奇怪之外,其实是个心如稚子的人,说不会就不会,说没有就是没有,没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心思,稍微有点固执和倔脾气,可脸上一旦带了表情,就很容易被看透心思了。

这样看来,他的母亲应该把他保护得很好。

三个人中,明遥思维最简单,也最难理解,苏清晨在含山长大,轻易不曾下山,即使处理事务,修道之人也并不复杂。叶映就不一样,她常年在外厮混,见过人性百态,想得也要多一些,她说不知,不是说不信那蓝衣道士,而是晏大夫的态度太过古怪,下意识多留了一个心眼。

三人整天都没踏出过客栈一步,直到夜幕降临,叶映掏出了三件夜行衣,布巾一蒙脸,三人便身姿矫健地往对面的医馆飞去。

“这就是你说的法子”苏清晨忍不住问。

大概是头一回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她有些不自在,但在叶映的指挥下,还是飞快地适应了这种状态,明遥就不一样了,典型的问题儿童,叶映趴在屋檐上,不得不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把明遥高高挺立的头颅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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