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谋文里的加戏女配(52)

她在脑子里问周讷:“依你母亲的行事,指使那个人下毒的人应当不是她,你心里有头绪没有?”

奈何周讷气怒攻心,压根没办法好好思考,也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徐讷讷叹了一声,心中已将背后图谋串了出来——赵太后当初把自己女儿送出去,倒不一定就是让她死在外头,而是想让她在卫湛身边,近水楼台好爬床,最终目的只为了她肚子里揣上个包子。

至于揣上包子之后,她大胆猜测,赵太后将她接回来,等孩子降生,那就是她的亲外孙,就算是新帝那个养子也是不及的。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还有些可怜,赵太后神色缓和了些,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年纪到了,动些心思也是正常,母后不怪你,可你万万不该沉迷于此。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咱们女子万不能将所有倾注在男人身上,你想想,若你有了孩子,以后便有了依靠,这比什么不好?”

徐讷讷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脑子里的周讷已经消失不见,她闭了闭眼睛,问道:“母后,您告诉我,当初父皇的遗旨是真的吗?”

据赵太后所说,先帝临终前下了一道遗旨,那道遗旨却是发现了周讷的身份,斥她大不孝,丢尽了皇室的脸,让她殉葬皇陵。赵太后无可奈何之下才疏通层层关系,将周讷远送至卫国,初衷只为保她一命,顺带着让她做细作,窃取卫国的消息。

这些话漏洞百出,可先前周讷深信不疑,直到那夜一杯毒酒才隐隐动摇,此刻终于起了对峙的心思。

徐讷讷善于观察,余光紧紧盯着赵太后,就见她面上微微一僵,神色错愕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握在扶手上的手十分用力,手背青筋爆起,显然心情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她冷笑一声:“难道还有假的不成?你父皇就算去了,哀家也得说一声,当真是烂了心肺了!”

她避而不答,徐讷讷皱了皱眉,到底没有继续问,只是心头存了疑,这里面必有隐情。

周讷记忆里的父亲虽与她不太亲近,但毕竟是长子,也有过父子亲情时刻,就算知道了身份,将她贬为庶人也好,怎会让她殉葬?

“原来如此。”她淡淡应了一句,神色越发冷漠,眼神都显得阴沉沉的。

这与赵太后记忆中最不喜欢的模样重合,她皱了眉头,越发觉得不喜,只有那一张生得与自己颇为相像的脸让她看着舒服些。

“哀家乏了,你先回去。今日之事,你好好掂量掂量。哀家在那卫王宫中安排了人,到时通过他与你联系。”赵太后微沉着脸道,“别想着侥幸,男人最是靠不住,那卫湛更是个绣花枕头,虚有其表,败絮其中!”

徐讷讷默默地听着,心想卫湛的名声真是被他自己败坏了,他确实虚有其表,内里却不是败絮,而是一肚子的黑水。

被宫人引出大殿后,徐讷讷心头压着的沉闷一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殿装饰富丽堂皇,可在她看来就像个华贵的牢笼,将赵太后的一辈子就锁在这深宫之中。

从内宫到外廷有一截长长的宫道,宫道一边是砖墙,另一边栽了些草木,正逢春日开花,细细的花粉在空中飞来飞去。

她便微侧着身子走路,领路的宫人比较妥帖,见她如此,便猜测她许是会犯桃花癣,还专门走在了外侧,温声提醒:“宫里多花,姑娘可去太医院领些蔷薇硝。”

徐讷讷微勾了唇,正要道谢,却看宫人突然停住,然后回身小声道:“是赵家姑娘。”

她抬眼望去,宫道尽头有一位紫衣丽人走近,身旁也跟了两位宫人。

徐讷讷认出来了,是周讷的表妹,赵湄。原先霍玲珑说过她们二人生的挺像,如今面对着面,确实挺像。

两方人越来越近,两边宫人在一定距离时就已经停下,领着徐讷讷的宫人屈膝行了礼,唤了一声“见过赵姑娘”。赵湄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她身后,目露好奇:“这位是?”

赵太后是她亲姑母,她来往宫中也有底气,宫里人也差不多都认识,如今看见一个生面孔,出言相问也不稀奇。

徐讷讷却觉得她目光里满是疑虑,她有点奇怪,抬头温婉地笑了下:“妾身是卫王世子的姬妾,得太后娘娘召见,如今正要回去。”

然后看见对面的赵湄慢慢睁大眼睛,神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惊诧,嘴唇微微阖动,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周边还有四五个宫人,这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场所,赵湄定了定神,深深地看了徐讷讷一眼,抿唇轻笑:“原来美人谱上那位新晋赵氏美人就是你,百闻不如一见,倒让我这前一个自惭形秽了。”

徐讷讷恍悟,原来那日朱先生说的前一个赵氏美人就是赵湄,赵湄眉眼清丽,清纯可人,确实担得起美人的声名。

人家谦虚,自己也不能理所当然,她也自谦道:“愧不敢当。”

略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别过,徐讷讷在路上越琢磨越觉得不对,那赵湄的态度太过自然,甚至有一丝亲昵,难道认出她来了?

在周讷的记忆里,她们毕竟是表兄妹,关系并不相近,难道这也能认出来?

她正思索着,脑子里周讷突然出声:“我忘了告诉你,赵湄知道我的身份,原本我们约好,待我及冠,就娶她。”

这是周讷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被她遮掩得严严实实,就算徐讷讷占了她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也没有窥见一丝一毫。

徐讷讷不可思议地抽了口凉气:“她知道?”

周讷解释道:“幼年时我有一次为了救她,掉下了湖,就被她发现了。她发誓替我保守秘密,我们就约定着一起过一辈子。如今正好,不必耽误了她。”

徐讷讷懂了,难得有个温软小表妹能做朋友,这两人必然私底下有紧密的联系,只是这些都不曾在记忆里体现出来。

“我知道了,只愿她还像以前一样为你保守秘密。”

周讷没有继续说话,人心隔肚皮,又过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也不能打包票。

宫里走的这一遭收获巨大,不仅套出了赵太后的真实目的,还知道赵太后在卫王宫还有安插人手,那人手说不定就是那强迫周讷喝毒酒的人。

徐讷讷回到秋水殿里,本以为应该空无一人,却见卫湛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书卷。

他本就生得俊秀,一身月白衣裳衬得他面如冠玉,发间簪的是一支白玉簪,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卷书,右手执笔,间或落下一笔,乍一看就是个苦读勤学的文弱书生。

徐讷讷以前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一款,现在看来,觉得还是自己狭隘了,文弱书生又怎么了?脸生得好看比什么都强。

“回来了?赵太后叫你去做什么?”卫湛抬起头来,顺势放下了笔,目光清泠似月,一身禁欲的气质,撩得人面红心跳。

徐讷讷慢悠悠走近,隔着书桌低头去看他在看什么书,看了几眼却发现不是正经的史书典籍,而是一本话本。

“赵太后知道我上了美人谱,特地把我叫去申斥了一遍。”徐讷讷只说了半截,剩下半截琢磨了下,决定先不说。

卫湛不满:“闲的她?你过来,好些日子没叫你练字了,你自己也没个上进心,过来把这本书好好看一看,明日上交一篇感言。”

徐讷讷大惊失色:“干嘛呀?在周王宫还要写东西?”

卫湛就像是看着学生烂泥扶不上墙的夫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勾勾手指头,趁着徐讷讷不明所以的时候,拿着笔就往她额头上戳了一下。

徐讷讷:“……”梦回最开始被他欺压的时候,书房里的日子简直暗无天日,除了火炉挺暖。这么一想,小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脸上还敷了粉的!”她气恼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去找镜子照一照。

刚走了一步,就被卫湛抓住了手腕,强拉至椅子上坐下,然后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边上摸出一个小铜镜来,放她面前,得意道:“你瞧瞧,好不好看?”

徐讷讷这才发现他笔上沾的是朱砂,正正戳在他额间,像是点了一颗朱砂痣,添了几丝魅惑。

“好看。”

这是卫湛刚从话本里学来的,闻言微挑眉梢,觉得有必要再学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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