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所以呢？”
“你没什么想法吗？”
程嘉梨皱眉，“我发现你一说到他就这副表情...该说的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韩朗月抿了抿嘴。
不是他想这副表情..只是程嘉梨说的那些..什么男朋友，十三年..如果都是真的，他随便想想也知道两人可能发生过什么..只是韩朗月不懂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毕竟，他从来没有跟谁在一起这么久过...
既然能在一起这么久..至少说明爱过，对吗。
能说放开就放开吗？
“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程嘉梨打断他，“现在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而已..也仅此而已了。“
韩朗月没有说话..
程嘉梨微微皱眉，伸手去戳他的脸颊，“...这件事，是我失误了...我没想到会跟你走到这一步...你，在生气吗？”
“不是。”他抬头，喃喃道：“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心里。”
程嘉梨想了想，扬起了嘴角，“吃醋啊...”
“恩..吃醋。”
“....你这样坦白承认吓到我了..”
韩朗月伸手敲了一下程嘉梨的额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程嘉梨这一次的酒量确实不行了..
她眯着眼看向韩朗月白皙的脸颊，眼前却有些模糊...
程嘉梨努力想要看看吃醋的韩朗月是什么样的..怎么都看不清..
她撇下嘴角，低声道：“你过来点..我看不清...”
韩朗月微微皱眉，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叫你别喝酒，非要喝....醉了？头疼吗？”
嫣红色的薄唇出现在程嘉梨的眼前..她撑了撑胳膊，仰头亲了上去..
“唔....”
韩朗月闭上眼睛，心头一阵温热与悸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如果可以，他只想时时刻刻把她搂在怀里..或是把她藏起来..这样，便没有人可以抢走她了...
这一刻，韩朗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光在吃那十三年的醋...他还在害怕..怕敌不过程嘉梨的十三年..
“去我家好不好？”他低声呢喃。
“恩...”
＊
＊
当天晚上，鹿希一个人回来以后特意垫起脚往程嘉梨的床看了几眼。
被子整齐，空空如也...
她在一片黑暗中握紧了手..嫉妒疯长..
凭什么。
凭什么她也是外地来的..凭什么她就能有韩朗月那样的男朋友，又凭什么她能在那一群人面前镇定自若...
不就是仗着自己男朋友吗？说到底她跟李笑笑那样的女生又有什么区别...
程嘉梨..
鹿希齿间咬着这个名字..
从未有哪一刻，脸面，自尊和傲气被践踏的分毫不剩..
＊
＊
“韩朗月，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程嘉梨躺在他宽大的床上睁着眼，望着头顶繁复的花纹轻声呢喃，“就像你们过往遇到所有记不住长相的女孩子一样...被人忽略，被人议论...”
“或许你不能明白那种感觉..你也好，岑溪也好..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般的长大...你们骄傲，冷漠，有了兴趣的事就多看几眼，没有兴趣的事就可以随意丢开...”
“所以，我比你更害怕...”
韩朗月躺在她身边扭头，眸子中的光亮一闪而过..
她看出来了..她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程嘉梨回头，酒精一点点在血管里流过...慢慢汇聚入心脏的最深处..让她就这么睁着眼，也依旧头晕目眩。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要脸...”程嘉梨嘴角勾笑，“明明不该喜欢你的...”
第83章
“你们为什么分手？”
程嘉梨幽幽道：“你想知道？”
韩朗月点点头，“你愿意说吗？”
程嘉梨微微皱眉，“你知道了又怎样呢？对于这个时空来说，这一切永远也不会发生了..”
韩朗月淡淡的笑了笑，有些苍白又有些无奈。
他说：“谁知道呢，或许只有知道了全部，我才不用害怕失去你。”
程嘉梨翻身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问：“你怕吗？”
乌色的瞳孔被月光照得清亮..
纤长的睫毛染上点点水雾...认真，又虔诚。
“我怕。”他低声说，“你信不信，我都怕...”
说完这个，韩朗月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复而又喃喃自语般的说道：“程嘉梨，说真的，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东西...你可真厉害...”
程嘉梨望着那双眼，“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她微微垂下眼，周身还有淡淡的酒气。
“你去给我拿瓶酒，我把故事告诉你。”
韩朗月微微皱眉，“还喝？我家没有...”
“胡扯。”
“...不行。”韩朗月沉吟片刻，仍然拒绝，“再喝你就醉了..明天早上肯定头疼。”
程嘉梨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以前喝的酒比你现在喝的还多...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酒量这么差...可能多喝喝就会好了。”
韩朗月皱眉。
她笑着的语气让他的心脏有些收紧..不知哪来的凉意攀上指尖...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把程嘉梨抱进了怀里..
“不想说就算了..你不能再喝了...”
程嘉梨抿了抿嘴，把头埋进了他的肩头，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最开始吗？还是结束那天？”
“你想从哪开始说都行...”
“哦，我想想....”程嘉梨喃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时间久了，感情也就淡了...既然没了感情，两个人也没法走下去了..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韩朗月。”程嘉梨抬起头，双眼微闪，直直的望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跟你在一起的？”
“恩？”
程嘉梨撇了撇嘴，“因为我可能会被再次受伤的...”
韩朗月皱眉，“你不会。”
“我不是岑溪。”
“我知道啊。”程嘉梨抿嘴笑了，“其实你不用怕，或许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你一点...我喜欢上岑溪的时候是个懵懂天真的小姑娘，可是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这世间大部分的道理...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喜欢就喜欢吧...”
她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韩朗月从床上坐了起来..侧头，发丝微垂，遮去了精致的侧脸..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抬手，拨去她脸颊上的头发...
程嘉梨轻声哼了哼，拉住了那只手...
＊
＊
＊
“....”
阳光正胜..照进屋子。
程嘉梨坐在床上足足愣了几分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头疼，口渴...
如果她没记错，昨天真的只喝了半杯...也不至于断片吧？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在了韩朗月的床上呢...
上次也是这样，酒后的记忆特别模糊..
穿越后遗症吗？
刺耳的闹钟响起..
身旁的韩朗月翻了个身...眉心微皱，看样子是被吵醒了..
程嘉梨按了几下手机，把闹钟关了..然后一看时间，精神立刻恢复了几分。
“...我要迟到了！”
她伸手去推韩朗月，“起来起来，我早上有课呢...你他妈怎么把我弄过来的？”
韩朗月睁眼，舌尖慢悠悠的舔过嘴唇..
“醒了？头疼吗？”
程嘉梨掀被下床，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卫生间跑...
“我的牙刷呢？上次我用的那个...你快起来..我真的要来不及了，今天的课要点名！”
上午的第二节课那个老师特别认真..但凡一学期点名三次不来的..就算考试过了也没用..
这个老师的课，是程嘉梨现在唯一不敢逃的...
韩朗月揉着头发坐了起来。
睡衣的领口微敞，锁骨线条清晰...脸上还有粉色的睡痕...
双眼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昨晚他就这么看着程嘉梨看到凌晨..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意识模糊前的橘子香，还想着起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到底用的什么洗发水..
“...在柜子里...”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程嘉梨叼着牙刷探出头的时候，微微一愣。
“...把衣服穿好行不行...为什么一大早的要勾引我...”
韩朗月皱眉，“刷完牙在说话行不行？我一个字都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