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时,一定大发雷霆了吧。
容恒轻轻摇头,“她从哪知道这个词,我不清楚,不过,当时父皇听了之后,没有发火。”
不仅没有发火,他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父皇那一瞬间眼底迸射的亮光。
那是喜出望外,那是亢奋至极!
虽然他不太明白父皇为什么有这种情绪。
“后来,父皇就命人将她的屋子布置成了御书房的模样,只是她识字晚,要不然父皇早就把那些已经时隔一年的折子送过来让她观摩学习了。”
苏清……
感觉皇上这是在培养下一代啊!
可难道不是应该培养她儿子吗?
怎么?
要搞出个女皇来不成!
搞不懂皇上的心思,苏清便又道:“他们姐弟俩,都学了什么?”
记得孩子出生前,容恒就表示过,决不能让孩子们输在起跑线上。
现在孩子们这么大了,容恒在孩子教育上,不会丧心病狂吧?
“小丫头喜欢舞枪弄棒的,给她请了教习功夫的师傅,学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儿子喜欢读书,倒是没有额外请师傅,每日就是进宫跟着太傅学,回来完成了功课,他一般自己随意看。”
苏清一脸意外。
你居然没有丧心病狂?
容恒福至心灵的看懂了媳妇这一记目光,扯嘴一个苦笑,“原本我想亲自上阵,给他讲解讲解书中含义,或者给他提前做做功课,不过,他不需要,他的水平,远比我想象的高。”
苏清……
儿子优秀不是好事吗?
你苦笑什么?
“就是小丫头的功课……”
说起小公主的课程,容恒露出一个生无可恋不如去死的表情。
“功夫课,她学的很好,师傅一直夸她天分高,上朝,她也能明白那些朝臣的意思,甚至私下里也和父皇提过自己的看法,父皇对她很满意,就是课堂上的表现……”
说及此,容恒痛苦的搓了搓脑门。
“课堂上的表现,勉强还说得过去,回来做功课的时候……为了辅导她功课,我有一次被气的吐血。”
天知道,他都多久没吐血了!
他以为他都丧失这个技能了。
结果因为辅导女儿写功课,吐血了。
而且,还是真的被气的吐血,不是自己随意发挥的吐血。
说道这里,容恒脸上,满满的苦水。
“这些日子,她正在学习写小短文,你知道他是怎么写我的吗?”
苏清……
她不知道!
但是,感觉,很刺激!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的大型真人秀现场吗?
“她写,我的父王英俊潇洒,还会做饭。”
“这不是很好吗?”
“他每天早起,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早饭,每天中午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午饭,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晚饭,我的父王还会给我们洗衣服,上午洗衣服,下午洗衣服,他很勤劳。”
苏清……
对于一个文学方面启蒙晚的孩子来说,这也很不错了啊!
迎上苏清的表情,容恒痛苦的摇摇头。
这文章一出,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家庭妇男了!
每日就是洗衣煮饭,别的不干!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她说,我的父王这么爱我,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暴打他!”
苏清……
“没问题啊?你这么爱她,她报答你,是应该的。”
容恒摇头,“她写的,不是报答,是暴打,da打,第三声!近义词,暴揍!”
苏清……
暴打她任劳任怨的老父亲?!
抽了抽嘴角,苏清同情的看向容恒,抬手在他脸上一抚,“真是,辛苦你了!”
若是之前,苏清略带粗糙的手抚上容恒的细皮嫩肉,容恒一定会心跳加快,然后做点什么该做的,
但是现在……
他满脑子只有辅导女儿功课的愤怒!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不可描述……统统靠后。
完全没有心思。
深吸一口气,容恒从脸上拉下苏清的手,然后自斟一杯酒,仰头喝了,“太难了,辅导功课太难了!这世界上,没有比辅导孩子功课更难的事了!真的!”
第一千五十五章 大会
苏清同情的看着容恒,“我理解你。”
容恒一摇头,“不,你不理解,你完全不知道教孩子写一个简单的字,教了不下三百遍,她依然写不对的那种心力交瘁!”
苏清拉着容恒的手,“我理解、”
容恒从苏清带着茧子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手背被茧子划出两道白线。
不过,这不重要。
又自斟一杯酒,仰头喝了。
容恒哭丧着脸,道:“你能知道,我这么费尽心思的教她学习,为她操劳日常,在她的小作文里,我是什么样的吗?”
苏清安抚着容恒,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
然而……
毕竟这是苏清第一天从战场回来。
模式还没有完全切换过来。
说是轻轻拍一拍,那个力气……
容恒狠狠咬了一下牙,才没有疼的叫出来。
“在她心目中,你一定是慈爱,伟大,勤劳,英俊的。”苏清挖空心思赞美着。
容恒无力的摇头,“她写,我爱我年过二十整日咆哮还会吐血的父王。”
苏清……
“师傅将她写的年过二十这四个字圈了起来,上面写多余的,然后她就在下面改成,我爱我多余的整日咆哮还会吐血的父王。”
苏清……
好扎心啊!
接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容恒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糟心事,一件一件的诉苦给苏清。
酒一杯一杯的喝。
苏清……
眨巴眨巴眼,看看里屋已经被修好的床榻,默默的仰头望天,叹了一口气。
算了!
来日方长!
苏清归来的第一夜,在容恒控诉孩子们的话音里,过了半夜。
后半夜,容恒醉的一塌糊涂,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来,苏清已经打完晨拳,去了军营。
孩子们也上朝的上朝,上课的上课去了。
眨巴着眼睛,盯着面前头顶的帷帐,容恒……
他昨天到底为什么要对苏清说那些!
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好吗?
他不是打算重振雄威扳回一局吗?
他还准备了开胃露。
结果……
好好一个久别胜新婚,活活变成了一场吐槽大会和一个他自己的脱口秀大会。
真是……
难道他要去争脱口秀小王吗!
真是本年度最大的奇葩!
无力的望着头顶,容恒只觉得后院的猪怕都比他聪明些。
深吸一口气,嗖的坐起来。
“今天重振雄风!”
拳头一握,容恒挥拳在胸前一舞。
话音未落,就见长青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信笺儿,险些落地上。
容恒……
长青……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
自觉失忆的长青咳了一声,面无异色的走进去,“殿下醒了,这是四殿下府里送来的。”
说着,将信笺儿递到宋恒手上。
容恒……
长青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他一个主子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也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沉着脸,容恒将信笺儿接了。
是一封邀请函。
四皇子府邸举办赏花大会,邀请了小公主小郡王前去参加,信函上还说,若是苏清和他能不计前嫌,希望他们同来。
瞧着这邀请函,容恒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一般赏花大会,都是姑娘们举办的,为的就是手帕交们彼此增进感情。
或者是家里大人举办的,为的就是给孩子相看对象。
四皇子一个单身狗,他为什么要举办赏花大会。
盯着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函,容恒蹙了蹙眉,起身。
穿了衣衫,踱步走出院子。
春日的天气,鸟语花香,空气清新。
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容恒转头朝长青道:“昨天的事,去查了吗?”
长青就点头,“奴才暗中查了,四殿下府中养着的仙人草,的确是需要天熏螺,不过,这仙人草最近却不是四殿下在打理,而是四殿下府中的管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