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巨大的希望之后,瞬间而至的绝望,犹如一盆冰水,直浇宁远心心口。
车夫还在宁远心身上胡乱摸着。
摸着摸着,宁远心只觉得后背脊柱上方,猛地一疼,然后便再无知觉。
她昏迷过去,车夫一脸愉悦的做了个提裤子的动作。
尽管他裤子一直穿的好好地。
提完,车夫捏了捏宁远心的小脸,转头出林子,嘴里哼着小调:她再也不想做这种事了,太恶心了!完全没有在碎花楼的那种感觉!
偶尔调戏姑娘一把,那叫偷腥的爽。
这搁一姑娘放这里让她任意调戏……恶心!
果然,姑娘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一路朝外走,车夫一路竖起耳朵仔细听身边的动静。
一路走出去,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密林里的马车上,苏清悠哉的啃着果子。
须臾,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鸣声,苏清啃了一半的果子嗖的扔出马车。
“出发!”
满目刚毅如铁。
马车辘辘,使出密林。
徒留昏迷的宁远心主仆渐渐远离。
林中,茂密的树上,容恒同情的看向长青。
长青一脸凌乱,要死不活的瘫在树上。
刚才,要不是他家殿下抓着他,他就被福星惊得从树上直接跌下去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
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搞了另外一个女人!
虽然是假的,可画面真的很逼真啊!
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容恒轻声安慰,“都是演出来骗大皇子的人和宁远心的,又不是真的怎么样,只是摸了几把。”
长青幽幽转动着眼珠,看向容恒。
一脸有气无力,“殿下,最后两个字,换一换行吗?”
容恒……
眼角一抽,“只是摸了几次。”
长青……
确认密林里再没有人,长青嗷的一嗓子哭出来。
“殿下,以后奴才和福星成亲,福星不会这么对奴才吧!”
容恒……
他以为,长青难过,是因为看到福星做这种事,受不了!
没想到……
无语一叹,容恒一拍长青肩头,“不会!”
长青幽幽看着容恒,“您和王妃,是这样吗?”
容恒顿时想起苏清无数次张牙舞爪威胁他要女上男下。
蓦地脸一沉。
然而,不及容恒开口,长青幽幽道:“算了,您也不知道,毕竟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圆房。”
说完,长青翻身下树。
徒留容恒凌乱在树上。
胸口,好疼!
隐藏在暗处的暗影……
出了密林不远,苏清的马车追上慢悠悠溜达的“车夫”福星。
福星利索的一个翻身,直接上车。
一上车,福星就一脸抗议,“主子,以后小的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苏清眼底噙着笑,“你不是最喜欢偷腥姑娘?”
大半夜的,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要长青带她去驿站别馆看北燕的舞姬睡觉。
福星翻个小白眼,“那不一样,远看,那是欣赏,近摸,那是变态,小的是个女人!”
苏清……
你知道啊!
嘿嘿一笑,苏清道:“好,下次不给你这种任务了,拿到东西了吗?”
福星将手里攥着的纸递给苏清。
苏清接了,落目去看。
十里铺杨大爷茶肆。
这里就是大皇子安排的真正地点吧。
盯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苏清嘴角噙着冷笑。
马车一路直奔十里铺镇上,却没有去杨大爷茶肆,而是直接去了大刘茶肆。
她的落脚点。
第四百三十八章 分析
茶肆客人很多,热闹的跟赶集似的。
因着是低价的茶肆,客人多是路过歇脚的穷苦人。
满满一大碗茶,还免费续杯,只要三文钱。
喝着口感不差的茶,歇脚在茶肆里的人恣意畅快的聊着天。
“听说了吗?京都那边都闹起来了,宫里的慧妃娘娘,她爹居然是那个火烧洛河镇的王召之!”
“真的假的?”
“我刚刚从京都卖鸡蛋回来,怎么会假,假不了!”
“慧妃娘娘的儿子,好像就是那个病的快死的九皇子,他好像娶了个男人。”
“呸!什么男人啊,人家那是长得和男人一样的女人,平阳军的将军。”
“嘻嘻,都差不多!不过,这下有热闹瞧了。”
“慧妃要真是王召之的闺女,这宫里肯定容不下她,就她儿媳妇彪悍的样子,皇上要是下旨杀了慧妃,那位娘们儿将军不会造反吧。”
苏清翻身下车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些。
福星朝苏清看过去。
苏清面色无异,嘴角噙着淡笑,在靠近街边儿的一张桌子旁坐了。
“点茶吧。”
淡淡吩咐一句,福星得令,立刻扬着嗓子一声喊,“小二,上茶!”
店小二肩头毛巾一甩,“来了~~~”
说话间,一张破旧的杨木托盘,端着两大碗色泽尚算勉强的凉茶,“客官,三文钱一碗,喝完了免费续,您好用。”
麻溜将碗端到苏清和福星面前,起身之际,袖口一个纸团落到苏清衣袍下的脚边。
“客官,您东西掉了。”
店小二笑嘻嘻的提醒道,语落,转身端着空托盘走了。
福星弯腰将东西捡起来。
两人各自喝了一盏茶,福星留了银子,两人回到马车上。
仿佛有明确的目标一样,车夫扬鞭开拔。
马车里,福星将纸团打开。
上面又是图画又是标注,很清晰。
方才福星扮作车夫对宁远心下手,大皇子派来监督的人打算营救宁远心的时候,被人打晕拖走。
下手的,正是苏清带来的两个容恒的暗卫。
原本,大家功夫不相上下,容恒的暗卫若是靠近,他们必定会发觉。
可惜。
当时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宁远心那里吸引过去,给了那两个暗卫突然下手的机会。
一旦错过先机,再想反击,就难了,更何况,那两个暗卫手里,还有苏清自制的迷药。
一捂口鼻,莫说武功高强的死士,就是头牛,也得倒地。
为了小心谨慎,他们没有立刻原地审讯,而是将人往麻袋一装,扮作行走货商的样子,挑着担子把人带到了茶肆后院。
后院,全是苏清的自己人。
放开手脚一顿审讯,那些秘密,就被吐出来了。
瞧着手里的纸,福星皱眉,“主子,这不对啊,大皇子废了这么大力气想要对付您,就准备这么点兵力?”
苏清一笑,“你也看出来了,的确不对。”
“那怎么办?”福星立刻朝苏清道。
苏清吸了口气,“这纸上的布防,也不能说不对,只是不全,他们两个,主要的任务应该只是盯着宁远心,确保树林里,宁远心不会失手,至于杨大爷茶肆那里,他们知道的,只有这么点。”
大皇子那个人,腹黑阴戾。
怎么会把自己的布防告诉这么两个微不足道的人。
只怕,这个杨大爷茶肆,也并非真正的战斗地点。
大皇子既是放手一搏,想必要用出绝杀之计。
他会只设定一个试探圈套?
眼睛微阖,苏清全身心的琢磨大皇子。
茶肆里,慧妃是王召之女儿的谣言,想必是大皇子散播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何家在大皇子这盘棋里的作用。
当时何起恪被杀,她就怀疑,是大皇子下的手。
只不过,当初有一点想不通。
如果大皇子杀了何起恪,只是为了诬陷她,那大皇子也太天真了。
皇上不是昏君。
她手握重兵并且没有被皇上忌惮。
就算她真的是杀人犯,皇上都不会怎么处决她,何况她不是。
当初想不通,现在,茅塞顿开。
大皇子杀何起恪,为的是现在的局面。
何起恪的死,只是冰山一角,只是大皇子阴谋的一道裂口。
何起恪死了,何家就能名正言顺的闹,何家闹了,慧妃的身世就能顺理成章的被撕开。
可……
为何那些谣言里,大家只是议论慧妃与王召之,却不提何家呢?
无论如何,何家在这谣言里,分量不轻,大家不应该一句不提啊。
眉心微皱,苏清摇了摇头。
这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