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动静不大都难啊!
德妃担心儿子,一路走来,心急如焚,压根没注意院里的东西。
一脸凶狠,冷冷一哼,德妃不善道“堂堂九皇妃,去青楼去的整条鼓楼大街的人都知道,这很骄傲吗?”
苏清转头看德妃,“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我在哪里打的四皇兄吗?”
德妃……
皇上看了德妃一眼,朝苏清道“你去碎花楼最什么?”
德妃冷哼,“还能做什么,出阁前巴不得日日住在碎花楼,出阁了就能戒了?”
容恒朝德妃客气道“德妃娘娘慎言,我们去碎花楼的确是有事。”
我们?
皇上目光一颤。
他的恒儿也去了碎花楼?
容恒面色从容从衣袖口取出三张纸,递了上去,“父皇,儿臣和苏清就是为了这个去的碎花楼。”
三张纸被福公公递上去。
每张纸上的那个“了”字都被容恒圈了出来,格外显眼。
更显眼的是,容恒在每张纸的末端,亲笔写了个“了”以作对比。
这个,是和苏清学的。
现学现卖,有图有真相。
皇上看过那三张纸,尤其那封容恒“亲笔”写的情书,本就阴沉的脸,骤然间如雷雨爆发。
慧妃亲口求得圣旨,他亲自下的圣旨。
居然有人心怀叵测的模仿容恒的笔迹给何清澜写情书!
这是什么居心!!!
挑衅皇权?藐视圣旨?无视皇上?!!!
苏清趁着皇上的怒气在聚集,跟着道“父皇,儿臣和殿下到了碎花楼,包间里已经点了迷香,万幸福星那里常备着些解药。”
容恒跟着道“儿臣前脚进了包间,脚跟还未站稳,刺客就破门而入,御书房院中那些,都是我……”
顿了一下,容恒改口,“都是王妃亲手捉住的,父皇,儿臣求一个清白。”
差点说漏嘴了。
说道这里,容恒惊觉,他打了半夜都没有昏厥也没有吐血,可见身体真的是好转了,不过,有点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要不要吐一个?
容恒纠结时,德妃蒙了。
她儿子挨了打,为何容恒跪在这里求清白。
可看皇上的脸色,德妃没敢贸然开口,只道“臣妾也求陛下给皇儿做主。”
皇上原本心疼四皇子一脸一身伤。
可看了手里的东西,听了苏清和容恒的话……
有人故意引了苏清和容恒去碎花楼,目的就是要他们的命。
而老四偏偏就在碎花楼。
如果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皇上只盼望最好没有什么关系!
不然……
皇上深吸一口气,朝苏清和容恒道“你们回去吧。”
德妃顿时急了。
她儿子还一身伤的躺在那呢,罪魁祸首怎么能回去!
陛下就不惩罚?
可看着皇上阴沉的脸,德妃没敢说话。
那三张纸到底写了什么她不知道,贸然开口万一说错了怎么办!
满目绵长的恨,德妃看着容恒和苏清起身,行礼告退。
他们前脚一走,皇上朝德妃道“你也回去吧。”
德妃立刻满目泪花,担忧道“那皇儿……”
皇上沉着脸,“朕是他的父皇,你若不放心朕,要不把他送到镇国公府去?”
德妃顿时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说半句,忙行礼离开。
之前皇上还是担心皇儿的,怎么看了那几张纸就变了。
那些纸,到底写了什么……
一出御书房,德妃终于看到院子里的虎皮肩舆和上面摞着的黑衣人,不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德妃指了虎皮肩舆问一个小內侍。
小內侍忙道“这些都是九殿下和九王妃带来的。”
德妃眼底神色一闪,瞬间晦暗下来,转头朝身侧宫女道“去太后那里坐坐吧。”
……
德妃前脚离开,皇上愤怒在桌上一拍,转而朝福公公道“你亲自去审院子里的人,务必给朕审出来!”
顿了一下,又道“审讯期间,不许任何人插手过问。”
又顿一下,皇上道“就在御书房的偏殿审问。”
福公公领命,一脸严肃离去。
虽然还没有审,但是结果会是什么,他心里隐约已经有数了。
过了今儿,怕是明儿的天就不是以往的天了。
心头一叹,福公公挺直了腰走出去。
他只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一切听皇上指挥!
福公公一走,皇上让小內侍去将太医院院使唤来。
四皇子身上的伤,总是要瞧的。
小內侍才得令,福公公又折返回来。
“陛下,何家的清澜小姐也在黑衣人堆儿里。”
翻黑衣人忽然翻出个女的来,吓了福公公一跳。
皇上闻言,想都没想,“一起审问。”
明知圣旨在前,还要勾引他儿子!
不仅勾引他儿子,还试图冤屈构害他儿媳妇!
怎么能忍!
更何可,慧妃与何家……
福公公领命而去,皇上起身负手走到窗前。
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散不少皇上心头聚集的盛怒,皇上沉沉一叹。
何家……
深邃的眼底,是隐忍未发的破天怒火。
这怒火,早就酝了许多年,被引爆,只差一个导火索。
现在,是时候了吗?
置于后背的手,紧紧捏拳。
……
宫中暗涛汹涌波云诡谲。
苏清和容恒一出宫门口,苏清抬脚朝着容恒屁股就是一脚。
猛不防,容恒顿时向前趔趄,险些摔个狗吃屎。
长青惊呆了。
天……
王妃当着宫门口的侍卫就给了他家殿下一脚?!
福星一脸淡定,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被踹了屁股的容某人顿时脸一黑,站稳朝苏清看去,“你干什么?”
苏清瞪着容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说我干什么!”
说完,苏清朝容恒胸前看去。
容恒……
长青一瞬不瞬紧盯着事态发展,一眼看到苏清的目光,顿时心头了然。
幽幽看向容恒。
自作孽,不可活!
偷腥一时爽,丢脸乱葬岗啊!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炉
容恒被苏清瞪得心虚,嗖的别开目光,飞快的上了马车。
苏清现在胸前还觉得挂着两只咸猪蹄,膈应的难受,不愿和容恒一同坐马车,便脚尖点地,施展轻功,嗖的坐到车顶上。
长青……
他家殿下坐在马车里。
他家王妃坐在马车上。
这画面,真是比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还要惊悚啊!
苏清“砰”的坐下,顿时坐在马车里的容恒脸一黑。
这个女人,真的是要坐到他的头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能不能忍就看想不想忍!
坐吧!
你高兴就好!
谁让你是苏清呢!
今儿的事,容恒的原计划是,自行私下暗查,就着碎花楼一事,顺藤摸瓜,查找点线索。
可苏清却觉得,今儿的事,正好是个契机,可以让他这些年遭受的毒害在皇上面前过个明路。
不说能全部被挖出来,起码让皇上心里有点数。
免得哪天他死了,皇上还真以为他是自己个毒发身亡呢,那得多冤!
当时,他是犹豫的,甚至是拒绝的。
一则四皇子的实力太过强大,一个太后一个镇国公,都是举足轻重的。
而他……
母妃那边,何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完全指望不上。
他自己培养的死士暗卫,也不过是刚刚完成培训计划。
至于朝中,几乎没有他的人。
这样的情形,将这些魑魅事情过了明路,对他实在好处不大。
可苏清说,皇上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平阳侯府就是他第二大的靠山,就算以后和离了,她也站在他这边。
当时,容恒简直被苏清这句话感动到了,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苏清的计划。
他们一起进宫,一起跪在父皇面前,那种感觉,当真是伉俪情深进退与共。
心头澎湃着滚滚热流。
坐在马车里,容恒一脸幸福抬头看看坐在他头顶的人,脑子里不由回味起方才在碎花楼中惊魂夺命间的紧紧一握。
丰盈饱满。
“你为什么说,就算和离,你也永远站在我这边呢?”容恒抬头朝苏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