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重生)(44)

作者:一寸方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时正巧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甩开母亲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容辞身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还愣愣的试探着要抱她的腿。

孩子的娘见容辞头戴帷帽,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平头百姓,微敞开的狐裘下肚子明显隆起,生怕孩子冲撞了贵人,忙把他拉过来狠打了两下,还不忘诚惶诚恐的跟容辞道歉:“小姐莫怪,都是这孩子不懂事。”

这对母子穿着褐色的麻布衣,母亲双手十分粗糙,脸上也有风吹日晒的痕迹,一看便是农户人家,容辞并没有到惊吓,又见那孩子也乖巧,被打了几下也不敢哭,只是含着手指抽了抽鼻子,她难免心生怜意,自然不会怪罪:“没什么,他人小,并没有撞到我。”

那母亲听容辞这样说,语气也十分温和,总算松了口气,又拽着儿子道:“阿壮,你瞧姨姨人多好,她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小妹妹,你不能去抱她,听见了没有?”

小阿壮咬着手指想了想,指着容辞的肚子道:“弟弟,弟弟!”

容辞忍不住被他的憨态可掬逗笑了,弯下腰撩开帷纱,笑着问道:“你是没有弟弟,所以想要个小弟弟陪你玩儿吗?”

阿壮看着容辞的脸都呆住了,好半天才点点头:“有妹妹了,再要个弟弟!”

容辞便接过敛青手中的两把灯笼,一起递到了他手里:“那现在小弟弟还没出生,没法儿陪你玩,我代他把灯笼送给你,你和妹妹一人一个好不好?”

阿壮高兴极了,小心翼翼的摸摸灯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姨姨!”

她母亲很是惶恐:“这、这怎么好意思?”

容辞摇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拿着玩吧。”

告别了母子俩,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容辞瞅见一个摊子上的灯笼做的格外复杂好看,她自知自己是什么水平,本也不奢想能赢一个回家,只是停步欣赏罢了。

只是其中一个青色的四边兔灯笼非常别致精细,姿态可爱,连绒毛都能用纸做的栩栩如生,十分难得。

容辞属兔,今年的生肖却是马,满大街的马型花灯,兔子的却没几个能做的这么好看,她见了难免眼馋,便想去碰碰运气——万一侥幸猜中了呢?

摊主早就注意到容辞了,见她到底走了过来,便道:“这位客官,我这儿的灯谜有个限制,须得在这漏壶落完之前猜完三个字谜,才算成功。”

说着,摆了个小漏壶上来,容辞见它十分小巧,便知它落完的时间肯定极短,但来都来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就干脆道:“开始吧!”

摊主一边转动灯笼,将有谜面的那面翻过来,一边用漏壶开始计时。

这一面上只有一个谜题:两点一直、两直一点。打一字。

这个很容易,容辞看了眼身旁的李慎笑道:“是谨慎的‘慎’字!”

老板也不耍赖,立即又转了个面。

这一面写得是:元宵前后共相聚。打一字

这个稍微复杂一点,但也说不上特别难,容辞费了点时间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佳期的‘期’字”

最后一面翻过来,谜底略长:好鸟无心恋故林,吃罢昆虫乘风鸣,八千里路随口到,鹧鸪飞去十里亭。打四字。

容辞一见最后三个字就愣住了,四个字?

怪不得这些谜语都不算难,原来在这里

第37章 晋江独发

“——是鸾凤和鸣。”

容辞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就鹦鹉学舌似的重复道:“是、是鸾凤和鸣!”

话音刚落,那老板就敲了一下桌子:“时间到了!”

容辞侧过头看去,见谢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也正低着头也往这边看。

谢睦看了容辞一眼,转头与那老板说道:“可是都对了?”

老板眼珠子一转:“这是有人提醒,可做不得数。”

容辞不懂这些道道,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这样算了,自己问问能不能出钱买下就是了,却听谢睦冷静的反驳:“这街上人人都是结伴而行的,猜灯谜便要集思广益,什么时候新添了这种规矩?”

老板被他一语道破小心思,又看他两个虽并肩而立,却还刻意隔了半臂的距离,想来关系不算亲近,还想挣扎一下:“这相公帮娘子才是天经地义,你们若是夫妻俩,自然算数,可你们是吗?”

“自然是。”

“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答案却完全不同。

容辞愣了愣,马上马上撩起面纱看向旁边的人,他正皱着眉与自己对视,神情还带着淡淡的疑惑。

她简直要羞愧的捂脸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容辞尽力维持着表情,抢在谢睦之前开口:“我们不是夫妻,却是朋友,这也不行吗?”

那老板看着谢睦沉默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到底没敢赖账,老老实实地伸手将兔子灯笼递给了容辞。

*

还没到该走的时间,容辞和谢睦并肩走在街上,其余人都落后了几步,没敢打扰他们谈话。

谢睦道:“若你当时真想要,不妨随口糊弄他一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容辞提着灯笼哭笑不得,见他居然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有些无奈:

“我只是觉得付点钱那摊主八成也就撒手了,不需为了这点子事说谎而已。”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一直没想到的事:“对了,你现在已有妻室了吧?尊夫人若是知道必定十分难过,便是不知道,我也不能冒犯她啊。”

说完却不见有人回应,便偏头见他肃着眉眼,像是心有不悦的样子,忙解释道:“我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有妻子。”谢睦语气平淡的打断她。

“什么?”

“我们分开了。”

容辞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分……开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戳中了旁人的痛处,若是马上道歉的话只会更加伤人,容辞只能小心翼翼的转换话题:“嗯……我没想到你竟是个很能变通的人……明明外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

过了这么久,谢睦其实一点也感觉不到什么伤心了,但也受用于容辞的体谅,对自己在她眼里的的印象有点好奇:“我看上去应该是什么样子?”

容辞想了想:“应该是温文守礼,言语不多却胸有丘壑,还有……我说了你可别怪罪——还有一点刻板。”

谢睦眼中少见的带了一丝笑意:“原来如此,但若一个人的性格想法都摆在明面上,那世间上的事也不会如此复杂难懂了。有人看似单纯,其实心机深沉;有人话不留情却是嘴硬心软;还有人与你推心置腹,其实另有所图……若不长久相处,怎么能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这样说也对……”容辞被遮住的神色渐渐带了一丝冷意:“只是这相处到底要多长呢?是不是真的要寸步不离的在一起十年八年,才能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谢睦道:“不必。”

容辞抬起头看着他。

“人心难测也易测,你只需不要把自己的想象和期待加于这人身上,只需一年半载,自可分辨的清清楚楚——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听了这话,容辞若有所思,不自觉的带入自己的经历,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若是当初不被顾宗霖那一点点温情所迷惑,产生了错误至极的期待,就算还是被陷害冤枉,也不至于失望心寒成那般模样,白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盲心瞎。

可人当真能想谢睦说的那样冷静,与人相处时不带私人感情吗?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玩手里的兔子灯笼,没有发现人群渐渐拥挤了起来。

谢睦因为身份特殊,自然要比容辞警觉得多,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不费多少功夫就看出人群中有几人是故意把其他人往这边引,人群慢慢越来越集中,也越来越拥挤。

其他明面上跟着他们的护卫都落后了几步,刚好能被有心人隔开,显然并不是无意为之,他们看上去没有伤害百姓引起恐慌的意思,大约只是想趁着他身边保护的人少,暗中下手罢了。

谢睦却也并不心慌,与在居住人口不多的的落月山不同,他巡驾于此,自然暗中调了不少人保护,这些显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容辞不是蠢人,也渐渐发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她回头一看,敛青等人已经落到数尺之后,她身边只有谢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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