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林佳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不认识很陌生。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并且很认真地和她谈这个问题。
“他是秦明念的弟弟。”
“可是，他们同父异母。”
“他是秦明念的弟弟！”
“他和秦明念不一样。”
林佳说一句，林娆回一句。她问得认真，林娆也回得认真。可是林佳还是让她这幅冷淡的模样气到了，撕开嗓子朝她大声吼：“林娆你够了！”
气到极点，她握着桌子上的酒瓶，用力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的刺耳。
一瞬间的凝滞，俩人四目相对，一个怒气冲冲，另一个则淡然的多了。
姐妹俩的争执声让隔壁的林母听见了，没有听清出说得具体是什么，但是吵架声分明，最后又有剧烈的声响，让她心生担忧。林母摸黑起床，打开门看到林娆的卧室门开着并亮着灯。
“娆娆，你来家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林母走上前几步，看到地板上的玻璃块还有酒水，早已习惯了，神情也没什么表现，轻轻拦着林佳的肩膀：“佳佳你回你的房间，我有话要和你姐姐说。”
摔碎一个酒瓶，也大声吼了出来，脾气消了不少。没在和林娆争执，甚至都没有多看林母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到门口许是又不解气，砰的一声又把房门紧紧甩上。
林母看了眼站在电脑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娆，又看了眼地上的水，她到浴室拿出拖把和卫生纸，作势就要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林娆堪堪回过神来，上前从林母手里接过拖把和卫生纸。
“妈妈，我来你腿脚不好，别蹲着。”
林母提起垃圾桶到林娆跟前，林娆把玻璃碎渣捡到垃圾桶里，林母坐在床边，无力道：“佳佳现在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也不知道像谁。”
林娆把地脱了，又找了遍玻璃担心有碎渣扎脚，边拖地边说：“我爸爸的家族和你的家族，之前有过精神病史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林
母有些局促地朝她笑了笑，半晌，又长声叹息：“可能是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刺激到她了，那个时候她还这么小，秦明念整天来闹腾，我和你爸爸也整天在吵架。她有时候吓得，在墙角，捂着耳朵，无声的大哭，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娆沉默了，那个时候，刺激到的又岂止只有林佳一个人。她把拖把放到浴室，出来后林母问她：“娆娆你有没有男朋友？”
林娆没有回，想到了秦放，走到桌前把电脑关上，轻声问：“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林母爬上床，盖上被子，显然是今天晚上要在这床上睡觉了。
“你也不小了，身边总要有个人陪着。我不催着你结婚，男朋友如果有了，要和妈妈说。妈妈给你把把关。”
“好。”
林娆爬到床满脸的温柔：“我对你男朋友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对你好，你喜欢就好，妈妈都支持你。”
林娆不知道刚刚林母有没有听到什么，她进来时神情不像是听见她和林佳的对话，可是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又让林娆疑惑起来。
早上醒来时，林母不再她身侧。林娆支着身子起床，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林佳的房门是紧闭着的，林母的卧室门开着人不在。
刚到一楼阶梯，林娆就闻到食物散发的美味浓香。林母在厨房忙碌着，外婆坐在餐厅，时不时和她说些话，看到林娆过来时，格外的高兴，“娆娆，你醒了，我还想找一会儿要不要叫你和我们一起吃饭。”
林母从厨房端出一碗面，招呼着林娆过去帮忙端面。外婆吃的面是清汤的羊肉板面，她们吃的是麻辣的羊肉板面，红油布满一层，看起来格外诱人，香气扑鼻。
林娆坐在椅子上，盯着其中的空位，问道：“佳佳怎么不下来吃饭？”
外婆气哄哄地说：“一大早就出去了，小孩子也太不听话了。”
林母笑着：“随她去了，不开心出去散散心也好。”
饭后，常姐一个电话把林娆叫回公司，公司上有些事物需要和林娆一起商讨。傍晚时分，顾欢又打来电话，约她看球赛。林娆尽管惊讶，也应承下来打车到她说的地方。
篮球馆灯光通明，“砰砰”声在场内回荡，球场上站了不少身体健壮的男士。
顾欢坐在休息区，林娆进来直步朝她走过去，坐在她身侧。场上有两队人在打篮球，林娆一眼就看到身着篮球服，身材精瘦结实的秦放。他出了一身汗，额前的短发有些湿漉。
男人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篮球在他手里如鱼得水，接二连三的投入几个球，动作干净又利索。
林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大约是在中午的时候，学校篮球场上不少学生，她站在休息区，也是一眼就看到那个球场上的他。
他站在篮球场上，手上拍打着球，有人想要拦截球，都让他躲了过去，跳跃灌篮一气呵成，场上传来欢呼的声音。那天中午的日光不错，他站在太阳底下，篮球在指尖飞速旋转，白得像是能发光一样，耀眼夺目。他笑着，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喂？”
秦放笑着，抬手在她眼前一晃。
林娆收起回忆，看着立在眼前的人，他呼吸粗重，面色通红，汗液在他脸上流着，像是洗完脸没有擦。林娆撕开一张湿巾，抬手在他脸上轻擦着。
“什么时候来的？”
秦放微微弓起脊背，让她擦得方便。
“有些时间了。”
他脸上汗多，林娆擦得指尖上都是的，又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为了节约用纸，擦完手的纸巾又擦了他的脸。
林娆眼睛与他对视上，勾了勾唇角：“你现在看起来很愚昧。”
那天她说喜欢阳光少年郎，他说阳光少年郎意味着愚昧幼稚。
秦放笑了笑：“是吗？”
她紧抿的唇角微翘，随手把湿巾和纸巾扔到纸篓里。
秦放手指在衣服上蹭干，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那你喜欢吗？”
林娆没有回答，拿出一瓶水给他：“喝水。”
林之州站在一旁，全程观看林娆帮秦放擦汗，侧头看着顾欢，“诶”了一声，待顾欢侧目看了过来，林之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着林娆学学。
顾欢只是冷嗤一声，仿佛在说，林之州，你配吗？
林之州：“……”
第49章
林之州一脸郁闷地拿着毛巾，在脸上乱擦一通。
秦放低声笑着，手指轻轻划过林娆的侧脸，另只手从她的接过矿泉水，末了，还又捏了下她的脸。
他呼吸已平息，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娆娆，你真好。”
林娆觉得脸有些烫，侧脸似乎还停留着他粗粝的指腹，心里砰砰挑着，她手指磨着冰冷的拉链，一下一下，尽量让拉链分散自己异样的情绪。
她抬眼，秦放站在眼前，微微仰头，对准瓶口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脖颈上有细密的汗，喉结滚动，耳侧的碎发低落一低汗液在地上。
他笑得很开心像个大男孩，旋上瓶口顺手还摸了摸她的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很快的。”
他招呼着林之州一起，离开前还回头笑着看她，目光与她撞见似乎是在说——不要乱跑，要乖乖等我哦。
林娆把包链拉上，侧看着顾欢：“你和林之州？”
“我和他，就这样了。”
顾欢扯唇笑了笑，那笑得很浅，只浮层在表面。顾欢也认命了，这辈子逃离不了林之州，她也不会给他好脸看，有些伤害会记一辈子的，那道坎她也从未想要过去。
林娆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欢这个人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见好就收，审时度势，她在圈里滚打摸爬这么多年，调节情绪向来有的一手，安慰的话在顾欢的身上永远都会多余的。
“常姐让我今天晚上到她那里聚餐，你要一起去吗？”
秦放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来电显示，秦放示意接电话，便往旁边走上几步接听。几分钟过后，他走到林娆跟前：“我没有办法陪你过去，我现在要回我爸那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