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很有眼色的闭了嘴。
“去拿一壶酒来。”萧煜宗皱眉吩咐。
沈然一愣,瞪眼说,“王妃叮嘱过,王爷伤好以前,不宜饮酒,叮嘱了卑职好几遍呢。”
萧煜宗哼笑一声,“你能像王妃一样不弄疼本王的伤,本王又何需饮酒?”
沈然一噎,只好躬身领命。
吱呀,门响了一声。沈然出去了。
萧煜宗闭着眼,愈发的心浮气躁。
他知道不怪沈然,但憋闷在胸口的情绪,若不发泄出来,他怕自己会越发烦闷不可遏制。
吱呀,门又响了一声。
他暗道沈然速度还挺快。
轻轻的脚步到他身边,搁了一壶茶在桌案上。
萧煜宗正要斥责,耳朵一动,这不是沈然的脚步声。
他抬眸要看,进来的人却已经站在了他背后,蹭的揭去了他背上的纱布。
这人动作,远没有沈然的小心翼翼和温柔。
萧煜宗却一点儿不觉的疼!
非但不疼,反而有种舒服,叫人心安的感觉……亦如他当初被那毒性折磨,整日不得安宁,却忽然靠近严绯瑶时那种舒服的感觉。
他心跳甚快,嘴角绷不住向上翘。
他想到了什么,却并不回头去确认,像是怕确认了又会失望似得。
直到身后的人为他重新撒上药粉,重新盖上纱布,又将他的衣服披上他肩头。
“王爷休息吧,卑职告退。”故意加粗的嗓音,还是盖不住女孩子音线里的娇俏。
萧煜宗立时伸手,猛地攥住某人纤细柔软的手腕,往怀疑一带。
一身男装的“王府小厮”,捂住口中惊呼,摔进了他怀抱之中。
他瞪眼看着她。
她也回瞪他。
他眼里是狂喜,她眼中的情绪却叫人看不分明。
“你怎么来了?竟还瞒着我?一整日的时间,你……你是怎么过的?”萧煜宗又喜,又生气。
严绯瑶轻哼一声,“王爷离开,不也不声不响的没告诉我吗?扯平了。”
他抿了抿嘴,“是你答应萧珩的传旨太监,说你要留在京都守孝的。”
“我已经救了她一次,这情谊不比守孝更大吗?”严绯瑶轻哼,“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还差点连累我,我还守的什么孝?活着的时候尽孝已经够了,死了再尽孝,那是孝给别人看的。”
萧煜宗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天高地阔,清风朗朗了。
“那你也该告诉我……”萧煜宗皱眉,也省的他这么挂心了一整日,闷闷不乐的一整日。
“我说了呀,奈何王爷没理会。”严绯瑶戳了下他受伤的肩头。
萧煜宗吃痛,她立时从他怀中旋身出来。
“你什么时候说的?本王怎么不知道?”萧煜宗眯眼。
严绯瑶嘿嘿一笑,“我若说出来,王爷就承认自己错了吗?”
“本王哪里错了?”萧煜宗自然不肯低头。
“我早已经告诉王爷,答应传旨太监留在宫里乃是托词,不过是不想在面子上就与圣上闹撑。我们该走仍旧走。”严绯瑶抬着下巴,目光狡黠,“王爷却是狠心,当真把我一个人扔在王府。明知前有狼后有虎,也不怕我被人吃的渣都不剩?看来王爷是知道体内的邪火肃清,不怎么需要我了。”
萧煜宗顿时负气,“本王是你说的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吗?再者说,你何时告知本王了?”
严绯瑶看着他,忽而冲他眨了眨眼睛。
她左眼眨三下,右眼又眨了两下,表情古怪又透着俏皮精怪。
萧煜宗面色一怔,这动作……是有些眼熟啊?
“传旨太监来宣旨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告诉王爷的呀?”严绯瑶笑的坦然。
萧煜宗顿时无语,这样也叫“告知”吗?
但转瞬间,他就高兴起来。
灾区条件艰苦,这一路上也不知都要经历什么,他乃是被萧珩支出去受苦去的,又不是去玩儿。
她却偷偷的跟了上来,不惧前头险阻……长乐宫里的那一场大火,如今看来,当真是一件好事儿。
虽然把伤烧在了他身上,却把他烧进了她心里头呢……
“本王可以认错,但你要如实告诉本王,”萧煜宗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偷偷跟来?”
“我没答应有这样的附加条件。”严绯瑶立时反驳。
“本王加的。”萧煜宗说。
严绯瑶皱了皱眉,“因为王爷的伤还没好。”
“你把药都交代沈然了。”
“万一他粗手笨脚,弄不好呢?”
“所以……你在担心本王?”萧煜宗的笑意,已经蔓延至眼底。
严绯瑶微微一怔,小声咕哝,“制药很不易的,我是怕药浪费了。”
萧煜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忽而俯身在她耳边,对着她耳畔呵气。
“对不起,本王错了……”
严绯瑶耳朵尖立时红了,她伸手要推开他。
却被他抓住手,“日后去哪里,都带你,寸步不离……”
严绯瑶从耳朵尖到整个侧脸都可见的红了起来。
“你说萧珩如今是不是要气死了?”萧煜宗心情好到忍不住开玩笑,“算计来算计去,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严绯瑶重重的哼了一声,“王爷怎么骂人呢?”
萧煜宗一愣,“本王骂谁了?”
“谁是鸡,谁是蛋啊?”女孩子红着脸看着他。
萧煜宗噗嗤一笑,“本王是鸡,你是蛋,成了么?”
第340章 叫楚王妃一个人回来
更新时间:2019-04-14 21:49:33字数:2143
萧煜宗离开京都不久,萧珩就派人到楚王府接楚王妃。
名曰,叫楚王妃到宫中为太皇太后守孝。
萧珩更是下了朝就直奔长乐宫灵堂。
他看了一圈,却没见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楚王妃呢?没来?”
王国安连忙去打听,何止楚王妃没来,就连去王府里传召楚王妃的宫人,都还没回来。
“皇叔不在府上,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扣着宫人不放?”萧珩恼怒。
王国安连忙说,“奴才再派人去催,或许是昨晚王妃睡得晚,今儿也起得晚。”
萧珩原本不悦的脸色,听闻楚王妃时,立时稍缓,“她是有些惫懒,胆子也大,当初在宫里时,连朕都敢扎!”
萧珩说着话,脸上竟还有了些许笑意。
“若是她贪睡,就别吵她,叫她多睡会儿。”
王国安心惊胆战的应了声。
他命宫人去催,心却是悬着。
他嘀咕,这楚王妃若是真被接来了宫里,借着“守孝”的日子,该不会要出什么事儿吧?
想到这里,他眼皮子直跳。
他再抬眼看圣上,却见萧珩坐在偏殿里,歪着脑袋手支着头,脸上略微带笑,不知在想什么。
王国安奉了茶上前。
萧珩立即坐直了身子,“她来了?”
语气欣喜,带着包容。
王国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还没。”
萧珩皱了皱眉,“宫人可曾回来报信儿?”
王国安摇头,“也没有……”
萧珩气哼了一声,“去了两拨人,都不知道先回来一波报个信儿吗?”
说完,他脸面一怔,猛地起身。
“她该不是生了病吧?要不,朕微服出去看看她?”
王国安吓了一跳,“圣上不可!”
在宫里扮侍卫,都要把他的胆吓破了。再叫圣上微服出了宫……楚王又不在京都,万一出了事儿,谁担待的起呀?
王国安好劝歹劝的,才把萧珩给劝住了。
一直到黄昏时候,前去楚王府的两拨宫人,才从外头回来。
刚到萧珩面前,两位公公就屈膝跪了下来,“圣上恕罪!”
萧珩原本抬着头,往他们身后看,脸上虽焦灼,却也带着期盼。
一听“恕罪”二字,他的脸才是彻底冷下来。
“怎么回事?”
“回禀圣上,奴才刚到楚王府就被人扣了下来。”公公急声说道。
“连楚王妃的面都没见到,刚刚被打发离府的时候才知道,楚王妃竟是……竟是随楚王一起离京了!”
萧珩猛拍了一下手边的案几,“什么?!”
站在一旁的王国安虽被这一声震怒吓了一跳,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萧珩发怒虽可怕,但还是掀了楚王爷的逆鳞更可怕呀!
走了好,走了好……
“晨起在皇城墙头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楚王妃不在车架之中吗?”萧珩忽然转过脸看着王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