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妃你中计了gl(2)

门口的两个宫女提着灯笼,她们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瘦弱颤巍的人,从黑暗里慢慢走来。

新来的宫女太监只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前朝妃子,蛊惑燕皇颠覆燕国的妖妃,却不曾见过她容貌。

这女子瘦弱的不成人形,穿着宽大素洁的白裙,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

尽管如此,却依旧有着让人屏息的风采。

消瘦的皮肉也掩不住那姣好美丽的面容,虽已虚弱的连步子都不稳,却仍挺直着身子,从容不迫的慢慢走了过来。

“就是这酒吗,闻起来倒也香甜,细细算来,我也许久没有沾过酒水了。”

夏秋潋清清冷冷的从那侍从手中接过酒杯,面上无甚表情,另人惊艳的眉眼间,那双深邃明亮的凤眼中,也只是满满的空洞荒芜。

她仿佛并不知道手中的那香甜的酒是断肠毒酒一般。

苍白的薄唇轻轻上挑,似乎有些戏谑,似乎有些无奈。

然后她仰头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那杯酒。

没有丝毫迟疑。

“小姐...”青鸢哀嚎一声,双膝一软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竟悲痛的昏厥了过去。

“二小姐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干脆决绝。既然酒您已经喝了,那我也可以向陛下复命了。不过念在以往我也曾服侍过二小姐的份上,我便命人都在外头等着,想必二小姐也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可怜的死状吧。”

绿阮见夏秋潋一滴不漏的喝下了酒,满意的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却有些僵硬,像是笑又是像哭,眉眼间也有些悲凉。

“绿阮,算是我这将死之人最后一件心愿,你也看在你从小就和青鸢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莫让人欺凌了她。”

夏秋潋慢慢的挪到桌边,轻轻坐下了,她执起刚刚放下的书卷,看着那纸张上漆黑的墨迹。

“二小姐放心,我自会关照青鸢,您...保重吧。”

绿阮急急的转过头,冷着声音应了,然后挥手叫人拖着昏了过去的青鸢离开。

门关上了,人也走了。

就连桌上的那根蜡烛也快燃尽了。

腹中灼热的仿佛火烧一般,夏秋潋紧紧的收拢手指,将手中的书卷抓的有些起皱。

快要死了吗。

呵,也好。

细细回想这半辈子,对不起的人竟如此之多。

她对不起爹娘,对不起青鸢,对不起燕国人,对不起皇上。

但她最对不起的,是燕挽亭。

那个蠢女人那么信她护她,却被自己背叛的国破人亡。

浓稠腥热的血从夏秋潋的口鼻间淌下,她蜷缩着身子趴在桌上,轻轻的喘息着,眸子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夏秋潋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凉。

她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的身子一年四季都是寒凉,到了秋冬更甚。

燕挽亭每回下雪时,总爱到她的寝宫午睡,抱着一个暖烘烘的小暖炉,又抱着她。

她知道燕挽亭怕冷,又抱着个冰块似的自己,一边皱着眉头哆嗦,一边又越抱越紧。

那时她总是无奈的问她,怕冷又抱着自己作甚。

燕挽亭却抬眼瞥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哼唧了一声,道:“本宫就爱这冰火两重天,你可有异议。”

一想起这些往事,就再也停不下来。

只是脑海中眼前掠过的,都是燕挽亭那女人的身影。

这是越这般想起,夏秋潋就越难受,胸口紧绷酸涩的疼意甚至比过腹中的绞痛。

思绪模糊之间,夏秋潋又忆起宫门被攻陷的那日。

皇宫里乱成一片,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嘶吼求饶,刀剑交锋声。

空气中满是鲜血腥臭的味道。

燕挽亭一袭白衣,站在南熏宫门口,被大批的姜国士兵围了起来。

她手中锋利的剑刃,已经陷入脖颈的皮肉之中,殷红的血流淌而下,沾湿染红了衣襟。

她的眸子绝望而怨恨的穿过围困着她的士兵,望向远处呆呆伫立的夏秋潋。

血红的眸子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空洞,被血覆上仿佛涂上一层艳红胭脂的薄唇,妖异的上挑。

那声音沙哑而凄然,又仿佛再说着什么暧昧的情话般轻柔。

“你为他负了我,负了父皇,负了燕国百姓,负尽天下人。不若你来瞧瞧,最后你的下场会不会落的比我凄惨千百倍。”

夏秋潋张了张唇,她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无法开口,胸口攀升而上的凉意和满腔的悔恨无法宣泄。

她只能呆滞站在原地,面色惨白的看着。

看着燕挽亭在她面前引剑自刎。

四溅飘落的血花,似凋零的红花,又似落下的血泪。

燕挽亭眸子里最后一丝微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那满目的血红,染红了夏秋潋眼中所有的画面。

燕挽亭啊,你瞧你说的话有多应验,我曾为那人负了你,如今也被那人负了。

燕挽亭啊,以往我做错什么你都原谅,这回,只怕你再也不会原谅了吧。

若是有来世,若是有...

不,怕是没有了吧。

桌上微弱的烛火一点一点的燃尽生命,终于泯灭于黑暗之中。

第2章 重生!

人这一世,须做多少善事,才能入极乐。又须做多少恶事,才能入炼狱。

夏秋潋不知。

但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罪孽深重,死后,也必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当初若不是她最终将燕国的布防图交给江询言,燕国也不至覆灭。

燕国的子民也不会生灵涂炭。

燕挽亭也不至如此凄惨而死。

可夏秋潋虽悲痛悔恨,却也无计可施。

燕国和姜国之间的战争,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她再聪慧再貌美,又如何能止战。

可若是不交出布防图,灭的便是她的国,死的便是她姜国的子民。

燕国和姜国之间,她只能选择自己的国家。

只是这一切悲剧的背后,那个幕后的推手,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江询言。

这个野心勃勃,不惜一切挑起两国战争的男人。

也是夏秋潋曾爱过的男人。

如今她只能悔恨,为何当初竟会倾心于这人,为何会为了他口中的家国大义,义无反顾的嫁去燕国。

竟被他利用,沦为一颗他爬上帝位的棋子。

夏秋潋慢慢的沉入黑暗中,心虽万般凄然,却也看透一切。

死于她来说,不过是解脱。

只是当夏秋潋再次睁眼时,望见的不是预期中血红的炼狱,而是漫天飘着梨花花瓣的院落。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合着微微的风声,在耳边不停的响起。

一双漂亮的黄鹂鸟,正一边欢快的叫着,一边围着院子转,偶尔叼着梨树下捡的树枝,飞回巢穴,巩固自己的鸟巢。

这是...

家吗。

夏秋潋俯靠在石桌上缓缓的抬头。

她面前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卷,一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杯,一旁还有一个正驮着小铁壶烧水的小火炉。

她仿佛回到了幼时,在庭院里看书看累了,就趴着小憩一会,睁了眼眼前的茶水还是温热的。

鸟儿飞累了,依偎在枝头鸣叫着,漂亮的羽毛上落着几片花瓣。

缭绕的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夏秋潋的视线。

她有些不敢眨眼,也不敢动弹。

她怕她眨了眼,眼前的这一切都会消失,然后她重回到燕国那冰冷黑暗的皇宫,孤单濒死的躺在微弱的烛火下。

“小姐~”

带着稚嫩童音的唤声自院门口响起。

扎着小辫子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女孩捧着旗盘,蹦蹦跳跳的从石板路一路蹦跶了过来。

“小姐,棋盘我拿来了,这回我可比绿阮快吧。”

女孩圆圆的脸蛋红彤彤的,大大清澈的眼睛,笑的如同弯月,得意的蹦到亭子里,一脸讨要夸赏的期盼神情。

“这回你倒是比我快,不过你不如让小姐看看你那脏兮兮的衣裳,跑了一路,你倒是数数,你摔了多少次。”

稚嫩清脆的如同黄鹂鸟般的声音,带着笑意宠溺从院口传来。

穿着浅绿色衣裙的清秀小侍女端着两碗旗子,走了过来,她一脸无奈的瞧着正在夏秋潋身边得意炫耀的青鸢。

“小姐~你瞧绿阮,她就知道欺负我。”青鸢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衣裳,然后放下棋盘,嘟着嘴撒娇似的拉着夏秋潋的衣角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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