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约会?”

“相亲。”舍严说,“方老师万一帮你另外定下时间。”

“没这么快吧……反正我明天一定早点回来帮你炖。”

“那你这几天都别答应方老师了。”

“啊?”

舍严道:“你说你奶奶给你连炖了一周,”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臂,“我的伤口比较大。”

施索点着头,理所当然道:“你听我的就好,放心吧,你伤口拆线前我天天给你进补。”又警告,“还有你怎么老提我相亲这个事,别再说了啊,你就当完全不知道。”

“好。”舍严应下。

施索说到做到,她向鱼妹打听哪里能买到新鲜的鸽子,鱼妹在她的吃播群里问了一声,立刻有人说能当天现宰,送货到家。

施索马上下定,让对方每天送一只到公寓。

之前施索做饭,舍严都会帮她准备好全部配料,让她只需要负责往锅里倒油,锅铲翻翻,加点调料就行。这回舍严彻底当起病号,万事不插手,全由施索一个人来。

连续两天后,施索想让舍严试着自己炖。炖汤一点都不难,方老师白天还找到她说那位优质男想跟她另约时间,她其实也想去看看。

但舍严白天照旧勤勤恳恳工作,下班后人就累得不行,回到家就成甩手掌柜,也根本不知道怎么炖鸽子汤。

更何况他还要去医院换纱布,她得当司机。

施索很久没这么忙了,不是忙工作,而是忙生活。但幸好生活不是重担,她也很享受舍严的温顺,让他坐就坐,让他躺就躺,喂他什么他都张嘴。

施索劳心劳力地载舍严去医院,回程途中又跟他聊起工作,才说到《九点新闻》要选专题来做的事,施索的手机响了。

响的是私人号,不是电话,是微信语音通话,看见对方名字,施索诧异。

开着车,通话直接外放,施索接通说:“赵姮姐?”

“开开,有没有打扰到你?”

赵姮声音温柔,施索笑着回:“没有,我在开车。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我来黎州出差,顺便受人所托。”

施索抿唇:“哦,又是我爸他们?”

“嗯,对。”

“你已经到黎州了吗?”

“前两天就到了,忙完工作我才给你打电话。”

“晚饭吃了吗?”施索道,“我请你吃饭吧。”

她和舍严都没吃饭,索性也把舍严一道带去了,反正舍严和赵姮也认识。

说来世界确实小,赵姮比她大十多岁,两人的圈子不该有交集,但她第一次见到赵姮,是在佳宝舅舅家开的那家小饭店,赵姮是饭店常客,那天她特意带她闺蜜来光顾。

赵姮的闺蜜,就是她的后妈。

祸不及无辜,她讨厌她后妈,但不讨厌赵姮,因为佳宝的关系在,她和赵姮还渐渐熟悉了起来。

更甚至她来黎州后见到赵姮的次数比见到佳宝的次数还多,因为赵姮每年总有一两次要来这里出差。

去年也是,赵姮出差的同时被请来当说客,但这位说客只是传达了她爸的话,说她奶奶忌日到了,让她一定要回家,接下来赵姮就跟她聊起其他,没有苦口婆心多管闲事,施索反而更喜欢她几分。

到了地方,赵姮已经等在座位,竟然比她先到。

“等多久了?”施索走近问。

“没几分钟。”赵姮视线转向施索身边。

“这是舍严,”施索拉过舍严,问赵姮,“还认得出他吗?”

“当然,”赵姮失笑,“我记性还没这么差。”

舍严点了点头,跟她不熟,他没叫人。

落座点菜,施索开门见山说:“未免让我家这点破事影响到我们的交情,我丑话先说在前,我不回去。”

“这些年,你一次都没回去拜祭过你奶奶吧?”赵姮问。

“我在这里自己也可以拜,不用非得回去上坟,他们要是说奶奶在那里,只有回去拜祭才算数,那就问问他们为什么把奶奶关在那儿,怎么证明奶奶就不在我这儿了?”

施索向来不信这个,人都离开现世了,如果真有魂在,哪不能去?又或者说,她在哪边烧香,奶奶不能感受到?

赵姮笑笑:“行了,我斗不过你这张嘴。”她把边上一个纸袋拿上桌,推到施索面前,“那这点东西你收下,别回头就给扔了。”

施索打开袋子一看,是月饼和蛋黄酥,快中秋了。

“买的还是做的?”施索问。

“你后妈做的。”赵姮学施索说话。

“她做的你还不让我扔?!”

“那她是我闺蜜,你说你跟她两个人,谁跟我亲?”赵姮反问。

施索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交朋友没眼光。”

“你也是我朋友。”

“你也就这点眼光能挽回一下形象。”

赵姮被逗笑:“你怎么还这么可爱,长不大似的。”

“我当你这是夸奖了。”施索把袋子放到一旁。

两人不再聊这些,菜上齐,边吃边说其他,赵姮自然问到舍严,舍严不主动开口,施索当他发言人,说他现在跟她成了同事。

赵姮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当年见到他,他才这么点小。”

舍严这时才看向她,主动跟她说话:“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六。”

“是吗,”赵姮也不说他那时看起来像十三四,只道,“男孩子变化真大。”

又问:“你的手臂是怎么了?”

施索帮舍严回答:“工作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伤口特别深,还缝了好几针,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树枝能划成这样?”赵姮惊讶了一下,又道,“我给你报几种药膏,你可以去买来试试,对伤口愈合很有效。我老公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受伤,我一直给他用这些。”

施索喜欢赵姮这个人,还有一点就是她对婚姻的选择让人无比叹服。

赵姮当年是个都市白领,漂亮,气质绝佳,她的丈夫却是个普普通通的外来装修工。虽然她如今苦尽甘来,儿女双全,丈夫也算事业有成,但施索无法想象她当年选择一名装修工时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的。

施索知道自己就是个俗人。婚姻要门当户对,男女双方三观相合,家庭背景相当,自身条件也相配,这样才能少些鸡零狗碎,相对长久。

不像她的亲爸亲妈,三观不合一拍两散,也不像她亲爸和后妈,年龄差一大截,阅历不同,生活态度也不同,还有她这个拖油瓶成天搅和。

所以她要恋爱结婚,一定要找三观相合,年龄相仿,条件相当的。

施索记下药膏名字,吃完饭,和赵姮一起走出餐厅,问赵姮要去哪,她开车送她。

赵姮说不用,她要散散步,想了想又说:“你爸这次本来是要自己过来的。”

“哦,然后呢?”

“家里两个小的换季感冒发烧,他才没法过来。”

“知道了。”施索回。

赵姮也没再多说。

回去的路上,施索先找药店配药,药房隔壁有家蹦床馆,她拉住舍严说要进去玩。

进去后她先在蹦床上撒了一会儿野,又跑过去跳海绵池,从高处往下坠,她在教练指导下还尝试着翻跟头。

舍严有伤没法玩,他一直站在海绵池外望着施索。海绵池被人跳得多了,中间那块区域的海绵渐渐被挤到四周。舍严看了一会儿,发现池底变薄。缺少海绵,跳下来会有危险,工作人员也不去补充。

舍严没让施索离开,他走进池子里,把四周海绵往中间区域扔。

施索站在跳台上往下看,问舍严在干什么,舍严说:“中间空了。”

施索这才发现被她忽视的危险,她又跳了几次,舍严一直在帮她填充跳台下方的海绵。

回到公寓,后遗症才出现,施索腰酸背疼,鸽子汤还没炖,她先把汤炖上,然后往按摩椅上一坐,叮嘱舍严:“水开了转小火。”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舍严帮她盖上毯子,看了眼从餐馆带回的装着月饼和蛋黄酥的纸袋,他把袋子拎起,走到公寓外,直接扔进垃圾箱。

第二天施索才想起纸袋,找不到袋子,她也不太在意,随口问舍严有没有看见,舍严摇头。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邱冰冰派给施索的选题在县城,施索不想跑这么远,邱冰冰这回铁面无私,坚决不再给她开后门,施索只能带着摄像前往崇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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