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姑娘你这是去讨好她干嘛,可别去了,芍药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彼岸:“就因为不是一次两次才要去点醒她这个傻姑娘,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寻花问柳之人,能有结果吗,你照我说的去就是了。”
阿紫领命,带上一箱上好胭脂走进芍药房内,芍药正躲在床上抹眼泪。
阿紫走到芍药的床沿道:“芍药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芍药不好气的回道:“你来做什么,连你一个婢女都来看我笑话。”
阿紫:“阿紫是代表我家彼岸姑娘来的。芍药姑娘你这副模样倒是真让人笑话了。这里可是风花雪月的场所,哪个进来不都是逢场作戏的,你倒当真,你说你是不是该笑话,你说你是不是傻......芍药姑娘可休要怪我无理,我是替我家姑娘带话来劝慰你的。”
让阿紫这么一说,芍药幡然醒悟。是啊,她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拿人银子讨人欢心的戏子罢了,怎么就当真以为人家会带自己离开呢。她怎么就当真了呢。
阿紫:“芍药姑娘本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怎么就被这样一个出来寻乐的男子给伤了呢,以你的名气,外面可不知有多少人在排队等着讨好你呢。”
芍药心里是认可彼岸带来的劝慰的,但是表面上就是不感谢,硬是要跟彼岸抬杠。
芍药:“他们排队等着讨好的是你家姑娘吧,你没来之前那确实是在等我。”
阿紫:“那是,像芍药这般美人,谁看了能忘怀。对了,我家姑娘让我带了上好的胭脂过来送你,还有上好的香囊,这香囊,味道浓烈,我家姑娘不喜欢过于浓烈的香囊,我家姑娘觉得那香囊跟芍药姑娘气质极配,特地让我拿来送给你的。”
芍药:“呵,你家姑娘可真是豪气。”
阿紫:“我家姑娘那不是豪气,你看,我家姑娘除了芍药姑娘可就没送给别的美人啊,芍药姑娘可要保密呢。”
芍药:“谁知道呢。”
阿紫:“阿紫在这多年,明眼人可都明白芍药姑娘的心思的。那贾公子早已妻妾成群,就算芍药姑娘被这贾公子赎身走了,可你到了贾府又讨得到什么好处呢?贾府岂容得了我们这种青楼女子的安身之处?”
芍药:“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在我面前提起这个狠心的男人的。”
阿紫:“哎,不提不提。可我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的啊,我家姑娘至今从未接见过任何男子,她从来都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芍药姑娘你又何故跟我家姑娘一般见识呢。”
阿紫:“我把这些都放桌面了,无事我就先走了。”
阿紫前脚刚离开,芍药就跑到梳妆台前摆弄阿紫送来的胭脂,还特地闻了闻那香囊,味道浓郁,果真是自己喜欢的。
芍药虽然嘴上不会感激彼岸,心里倒是美滋滋的,纯粹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想那彼岸平时也是冷冰冰的模样,那便随她去吧。
自从来了春归楼之后,彼岸除了演出之外,也没出过门,闲时,别的姑娘都在后院里练舞练琴学技艺,彼岸哪都没去,待在房间里如一尊石像般,思绪倒是千丝万缕。
前几日,彼岸嘱咐阿紫到集市上去给自己买些粗布素衣来,阿紫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给买了回来。
那芍药姑娘的自我感情修复能力也是强,没过多久就将贾公子给抛下了,如往日一般享受着仰慕者的簇拥。
贾公子别说是想讨好彼岸了,现在连芍药都懒得搭理他,贾公子也就只好找别的姑娘,眼巴巴的看着那芍药跟别的公子哥欢天喜地,这才发现那芍药也是难得的美人一个啊,虽然与那彼岸相差甚远,可毕竟以前那也是伺候过自己的美人。芍药看着贾公子那副求而不得的模样,甚是痛快。
春归楼里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随着彼岸身价水涨船高,春归楼的生意是方圆十里无一对手,薛姨也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十足的富婆。
虽然薛姨爱惜钱财,但是薛姨也知道彼岸就是自己的摇钱树,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彼岸,所以,彼岸也跟着有了不少的积蓄,彼岸在春归楼的地位更是无人可以比拟。
倒是彼岸向是独来独往,不与他人多做交流,平时能接近彼岸的也就数薛姨、阿紫、阿罗。其他姑娘对彼岸也只是不冷不淡,懒得再刻意讨好,毕竟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那彼岸的性格。性情淡漠,气质高冷,不苟言笑,俨然一座冰山,谁靠近了都觉得冰寒刺骨。
彼岸越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看客越是对彼岸有了执着狂热的追求,仿佛在追求的是一位仙子一般,不知不觉的竟互相攀比,看谁是那个能够跟彼岸同桌共饮之人,使得达官贵族都趋之若鹜。
第44章 少年纪霆川
这一日,闲来无事,彼岸换上阿紫买回来的粗布素衣,戴上悬挂着薄纱的斗笠出了门,也不让阿紫、阿罗跟着,便独自一人走上了集市。
彼岸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道上,看着繁华的街道,脑海里浮现起南宫翾的身影来。那个时候,南宫翾也是这般的陪着自己走在这样的街道上......
正当彼岸陷在沉思时,听到眼前一阵喧哗。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抢夺一个五六岁女孩手中的糖人。彼岸突然想起,自己的孩子南宫麒也是一般年龄了呢。彼岸正准备要过去解围的时候,突然眼前就窜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抢在自己的前面,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几个捣蛋的小孩给打跑了。彼岸看着,这小少年还有几下嘛,身手不错的样子。
那小少年看着那些调皮的孩子已经走远后,忙去拉那小女孩的手,疼惜又爱怜的责备道:“叫你等哥不等,老是乱跑,待会爹爹知道可又要骂我了。”那小女孩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那少年给抱起领回家去。彼岸见状,也跟了上去。
直走到街尾的时候,那机警的小少年回过头来,看着远处的彼岸,说道:“这位姐姐,可跟我们一路了,有何事吗?”
彼岸见无处可躲,只好跟了上来,问道:“方才见你身手不错,想问你是从哪学的?”
少年:“姐姐问这个干嘛?”
彼岸:“这个嘛,姐姐因为跟着自己的父母常年奔波在外做些小本生意,路途上可没少遇上坏人呢,所以姐姐也想学一下防身之术罢了。”
少年:“这样啊,我是跟爷爷学的。”
彼岸:“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你的爷爷呢?”
少年:“好吧,那你来吧。”
于是,彼岸便跟着那少年继续朝街尾走去,穿过小道,走进一户平常人家。远远的就闻到了飘香四溢的酒香。
彼岸:“你家是酿酒的啊?”
少年:“嗯。”
彼岸:“怎么称呼你?”
少年:“纪霆川,这是我妹妹,小不点。我娘在家酿酒,我爹在集市上买酒,所以我刚才刚给我爹送酒去,谁知道小不点又调皮了,到处乱跑,让人给欺负了。”
彼岸:“哦。不知道你爷爷是......?”
纪霆川:“我爷爷之前可是上过战场的,所以懂一些武艺。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彼岸不想让这一平凡的家人知道自己是青楼里的女子,这样的话,别说跟人家学些武艺了,估计还没进门就被人家给赶出去了。
但是白朝凤这个名字是用不得的了,鱼儿也用不得,对于彼岸来说,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灵儿还可以,至少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何况这里离那翾王府十万八千里,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彼岸:“叫我灵儿就可以了。”
纪霆川打开栅栏门,说道:“灵儿姐姐,这就是我家。”
说着,纪霆川放下小不点,一路嚷嚷着道:“娘,来客人了。爷爷,有人要跟您学武。”
听到纪霆川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纪霆川的母亲走了出来。彼岸也没想到半路会遇上这桩事,所以也没带什么礼品过来,只能从兜里掏出些银子来。
那纪霆川的母亲就是一个平常的妇道人家,见那眼前的姑娘摘下斗笠,露出一副年轻貌美的容貌来,不免感叹。纪霆川方才隔着面纱也没瞧清楚这彼岸的模样,这看见彼岸摘下斗笠的那一刻才看见彼岸的真容来,心头不禁为之一颤,竟涌上一股莫名的心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