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番外(62)

不归回头,眼睛还因不适而有点泛红,这会看见他看似无忧无虑的明媚笑意,不知为何,鼻尖酸了些许。

半生相伴,再没有比这更亲的存在了。

她冲他喵了一声。

楚思远哈哈:“阿姐真成精了?”

她道:“叫心肝宝贝呢。”

第52章

四月上旬,杏榜揭开。

长丹的张贴告示栏前全挤满了人,有榜上得名的,做出了人生当中第一次狂叫、当街撒铜板飞跑的举动。也有榜上无名的,憋着两泡眼泪抽噎而去,一锭银子换一坛酒的。

“第一位,冯观文!第二位,刘采仲!第三位,姚左牧!”

唱榜的敲着鼓,卖力地一报到底,不断有书生路过,留下些赏银,于是那声音越唱越高,传遍长丹街巷。

于两文还在旅舍里鼓捣些什么,忽然脚步声大作,房门嚯啦被推开,两个青年不由分说地冲进来,左右把他架了出去。

于尔征:“!”

“冯……冯弟,姚兄,你们做什么呢!”

“去喝酒!”

于尔征听见街道纷扰,这才想起今天是开榜日子,心中复杂:“两位必定名列前茅,祝贺……”

冯姚两人兴奋地喊道:“你也在榜上!”

“!!”

高亢的唱榜声传来:“第五十九位,于尔征!第六十位,蒙图罕!!”

“怎么可能……”于尔征无比错愕,惊大于喜。

冯观文哈哈大笑:“贤兄有实学,岂是一纸烂字能遮掩的!”

姚左牧平素端正,这会表现得比于尔征还高兴,连拍他肩膀道:“寒窗不负!走,不管后续如何,此刻只管尽兴去!”

满街花繁酒香,几乎所有酒楼都载歌载舞,欢笑者众,拭泪者无声。

冯于姚三人一进万玉楼就被簇拥在中央,这会试名位一定,后面的殿试也差不到哪去。不出片刻,榜上六十位进士的名字已经在同届学子的圈中传遍,尤其那冯观文,一连三试登顶,实力着实可怖。是以众人一见他来纷纷上去祝贺,攀个同窗之名,就是日后用不上,归家也能和亲朋炫耀两句:“那连中三元的冯公子,与我同窗读过书还同桌把过盏呢。”

前三当中也确实冯观文最为出挑,其岁弱冠不久,家世底蕴深厚,为人处事旷达风流,不似刘采仲深居简出曲高和寡,也不似姚左牧端肃有余平和不足。又是年少一路及第而来,起点高不可攀,太学院锋芒展露,中伤者少,心悦诚服者多,二十年人生里几乎从无波折,不羁皮里包着高傲骨,气度更加出众。

他三人一路而来已被姑娘们砸满了花儿,一身花粉进来,又被酒杯贺声围住,冯观文平日还有所收敛的狂气全放,只笑着一一接受他人的恭贺,极是受用。

于尔征推却了同届们伸来的酒杯,看了冯姚两人情状,自斟不语。

也曾,书斋清谈,酒楼庆贺,花间受赏。共看明月,同负壮志,最是书生意气,侠肝义胆。

如今一一想来,年少误我。

他喝了几杯,又疑惑又担忧,最后长叹:“怎么还有我的名呢。”

便听周围有人谈论:“听闻公主命人再翻了一次考卷,说是不可因字迹平平而错漏人才,倒是不拘一格。”

“那位异姓公主……嗳,若不是那眼睛,真可惜了。”

他心中咯噔一声,神思急转,却全然推算不出来路和天命轨迹。

天命人推我再得荣耀,天命人将如何?

至于其他阔论闲谈,他是一概再听不见了。

“我看此次会试成就的不只是冯公子,更该是那末位进士。那蒙图罕可是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个外域进士!”

“兄台此言有理。想我等堂堂中原士子,自小濡读吾国典籍,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外域人,唉……惭愧,惭愧。”

.

此时广梧观语斋内,不归桌案上放着两叠文书,她浏览了进士榜名,点了点头,原想看一看下面的各进士生平,结果一看到第一页的冯观文三字,忽然就觉得败兴。遂把名单盖回去,拾起另一叠的。

她看六宫账目都没有这样仔细。

不仅逐句推敲,还深掘其理,按着旧新顺序一张张仔细读过,越到后面越欣然。往日一目十行的人,却读了大半时辰,连罗沁都惊奇。

“殿下看这样久,不腻吗?”

“嗯?”不归抬眼,唇角就扬了,“不会,越到后面,这孩儿进益越大,书法也不断精深,孤越看只越有兴味。知他素有天资,仍是大出意料。”

她正看着楚思远入学以来作的策论文章,他的进益似乎比前世还要再迅猛,与刚来时的薄弱根基一比较,更让不归深为惊喜。

“公子天资自然有的,也少不了苦功。”

不归笑:“怎么,你也瞧见他刻苦了?孤看他倒是从从容容的。”

罗沁道:“正入四月,殿下问一问萍儿就知道了。”

不归好奇,便召了萍儿来问缘故。

萍儿:“昨日对账目,奴婢算了算,公子上月的灯油耗的是殿下斋里的两倍。林向也觉得奇怪,就趁着公子不在去勿语斋里查了一番,在旮旯里发现了一些漆黑的帘布。”

不归明白过来,错愕了好一会。

这崽子挑灯夜读呢。

她想得心疼:“这怎舍得?夜烛伤眼睛,叫人把库里剩下的碎夜明珠镶在一处,全给他送去……”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不是助长他夜读的伤身行径吗?于是又改口:“且慢,容孤再想想。”

萍儿见状好笑:“估计也只有咱公子,才能惹得咱殿下这样为难了。”

“可不,就那一心肝。”

不归剜了罗沁一眼:“月初,造办处打了几套新首饰,你帮孤挑些好的,给慧娘娘送去。”

罗沁霎时落败。

.

杏榜的风声一透露,宫中淑妃、丽妃的两处门便人来人往,丽妃似也高兴,前去庆贺的全得了恩赏,较之淑妃那儿张扬了不少。

国子监的授课夫子也比往常早下课,众子欢呼,三五成群地前去向思平道贺。

宛妗一早就得知了小叔第一的消息,兴奋了一上午,小脸的胭红就没褪下来过。

思平对过来的庆贺声则淡定得多,谦虚了几句,拉着宛妗出了贺声圈子,轻吁了一声:“宫里一大早就不清静,这儿也躲不开。”

宛妗拉着他的手傻笑:“哥,你瞧我没说错吧?小叔不会输的!”

“是,你赢了。”思平微笑,“你打赌赢了。走,哥带你兑现赌注。”

“什么赌注?”

“带你去,”思平改口,“思远那儿玩。”

宛妗的欣喜凝住了:“上回不都去过了么?”

“那不一样。再者,回家也是乱哄哄的,母妃要应待人,你我回去也不安生,此刻宫里广梧最好。”

宛妗哦了一声,安静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小叔得榜首的事,怕是抵不过去广梧让他高兴。

到了广梧,依稀还听得见笑声。他们跟着宫人进去,只见园子里已先到了几人,思鸿打开个匣子,从里头飞了只机关蝶出来,惟妙惟肖,翅洒金粉。

不归拢手看着,笑道:“也就仿个前人之形,至于意,你是仿不来的。”

思鸿应了声,只腻在罗沁身边:“我做的好不好?”

“也就这样。”罗沁挪开,“比不过殿下的一支枫花。”

思鸿来了兴趣:“姐,阿沁说的是啥?”

楚思远秀道:“嗳,那是我做了送给阿姐的,罗姐姐也知道啊?”

“梳妆台上最显眼的地方,时时都能看见。”

不归咳了又咳:“顺手放的,当插瓶挺合适。”

思鸿便说着想看,罗沁得了应允,连忙甩开他脱身而去。

不归转眸看见了思平二人,便招他们而去,看着宛妗微笑:“小鱼,你看谁来了?”

楚思远回头朝他们打了招呼,笑说:“我还以为,大哥要被人堵着回不了家呢。”

思平顺着话头:“人多,我就带着宛妗想来长姐这里避一避。”

“来吧。”不归牵了宛妗的手,“中午就在姐姐这里用膳,下午去上学,小鱼也有伴。”

宛妗勉强笑了笑,应了声好。

这时罗沁取出了那支机关花,不归亲自显摆了一回,看得思鸿眼睛都呆了,一个劲要楚思远亲自示范。

思平好奇:“长姐喜欢此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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