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番外(35)

楚思远呆住了。

罗沁端来玉盘,不归笑着从中抓起金花片:“多谢诸位与不归同乐!”

金花片这就抛去,宫人们哄闹着接住,广梧宫内喜气洋洋。

不归捻了一片给他:“给你,收着玩儿。”

“今天……是你的生日?”楚思远要抓狂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不归颔首轻笑:“今天有得忙呢,阿姐还得去盘发,你先吃点东西,待会和我一同去祭拜,记得跟紧。”说完又进里屋去了,留楚思远在喧笑里凌乱,不住恼恨自己一无所有,没拿得出手的好礼物,只好抓下盘踞在脑袋上的花猫撒气。

林向抢完金花片后转身全给了萍儿,两人高兴地过来:“小公子饿不饿?厨房里还有好几屉玲珑蒸饺呢!”

楚思远点点头,看着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抓着小雨自言自语:“原来皇宫里过年也这样热闹啊。”

不多时蒸饺上来,萍儿说:“殿下嘱咐您得吃多点,不然要饿的。”

他夹了一个饺子入口,委屈地问他二人:“你们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今天是阿姐的生日?”

萍儿和林向对视一眼,同笑道:“都以为您知道哩,要不怎么说年关是大事呢?今年更是要紧,殿下生辰靠后,明天虽说就年已十六,但今天也才满打十五,故此今天还是咱们殿下的及笄日。到了晚宴,那才叫一个热闹呢。”

他听此更加震惊,冷不丁地牙齿一磕,险些把舌头咬伤,吐出了一枚金铜钱。

宫人们见状都祝贺:“小公子来年一定福星高照!”

楚思远大着舌头:“借你们吉言啊。”

宫人们突然又骚动了:“殿下出来了。”

他按着腮帮抬头,又发直了。她在红裙外再披一件红霞长衣,长发挽上大半,盘成飞仙式样,只一缕垂在背上。华丽的花胜雀钗簪了大半,未打耳洞,以量耳定做的耳勾戴上了,雕花镂金耳勾自耳翼蜿蜒到耳垂,垂下朱羽耳坠,一身又佩带了许多稀世首饰。不顾盼已生辉,姝颜压河山。

她袖手而来,朱雀红袍曳地,烈火重生踏回,每一步都落在火焰里,不严自威。

楚思远就那么呆傻地看她走来,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呆呆地任着她牵过自己的手走出广梧,走向皇室拜祭的太祀殿,每遇一人便收割一处惊艳。

早上祭祖,祀孔,叩天地,一直拜到晌午才用点膳,完毕后又接着祭拜各处神佛,辗转各处未停,到傍晚时才各回各宫收拾,预备年关之夜前朝后宫同摆的大宴。

不归素来畏寒,此时内衫也隐隐染了汗,一回广梧便抓紧时间去浴热泉,预备换另一套内敛些的华服。

“虽是真累,却也真心高兴。”她枕着青石上放置的毛巾喟叹,“不知不觉,竟也大半年了。”

茹姨轻轻擦过她后背浅粉的疤痕,又给她揉着头部穴位:“分明是一晃十五年,当初那么一丁点大的冰雪娃娃,如今已出落成这么个美人了。”

不归苦笑:“什么美,不过是堆妆描画出的皮囊,还是天然轻松地丑着来得舒服。”她抬眼看茹姨,诚恳道:“十五年,不归承蒙您照顾了。”

茹姨看着她温润的左眼,不知是感慨什么,鼻子渐渐生酸:“小姐怎么说这个。”

“从我记事起,您便如母亲一般照顾我,茹姨,您也是不归重要的家人。”

茹姨眼睛也酸了:“照顾您是老奴本分,您说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更好地护着我的家人,如何不重蹈覆辙。”不归喃喃,“茹姨,我已长大,您也是才干卓绝的女子,不必再以我的日常琐事为要务了,我想给您另一番天地。”

“小姐,您这是说什么?”

不归见茹姨惊愕,便笑着岔过去:“以后我再和您细说。”她从热泉里出来,茹姨伺候着她着装:“你母亲及笄时,我也是这样伺候她的,小姐,老奴没有什么才干能力,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期盼您一生安康,寻得良人,一辈子幸福美满,好歹……将您母亲缺失的那一块补上。”说到这,却是哽咽了。

“会的。”不归轻而坚定道,“茹姨,我们这一生都会安康和乐的。”

她想,自私点也罢,今生若不能寿终正寝,好歹请让我走在你们之前,休再徒留我零落偌大的风雨人间。

不归回观语再作修饰,发饰与白天差不多,留一缕发在背,换了另一身简素些的朱雀红裙出来,适时天已黑,已有隐约丝竹声传来,想必是教坊司在排演曲目。

他也沐浴完换了身石青蟒衣,头发已能编着好几股发辫作一个小髻,以青缨并贯珠朱簪束着,正一人坐门槛眺望天空。

不归唤他:“鱼儿。”

他立即转身起来,眉目初显锦绣:“阿姐。”

不归凝望他,见他站在正殿门侧,门外火树银花伴细雪,正沐浴在红尘人世中,那般青稚又茁壮,灼灼逼人的明亮。

她展了笑:“来,阿姐给你个东西。”

楚思远快步走来,她打开罗沁呈来的盒子,取出一支稀世发簪,万般珍重地簪入他发髻:“此簪名童子报平安,谨此以表阿姐予你的祝愿,平安百岁,岁岁顺遂,年年纵欢。”

楚思远眼眶集了水光:“阿姐,你平安,我便平安。”

不归莞尔,握了他手走去:“是,和阿姐赴宴去吧,叫他们都晓得你我姐弟休戚相关。”

除夕之夜,郡主生辰,太清宫灯火通明,四位后妃挨坐,着各色华服,只有柔妃穿件素淡的镶蓝白裙,只上一点淡妆。

另一边按爵位落坐宗亲贵族,其后才是朝中一二品官员及家眷,刘宰相、淑妃其父冯太师与其兄冯御史、六部尚书、柔妃其兄陈大将军等等都在其位,还有一些得额外名额赴宴的,如淑妃其弟冯观文、姜户部堂亲也即丽妃表亲的姚左牧、宰相之子刘采仲等,几位初露头角的荫族青年才俊也在场。

不归携楚思远进太清宫时引起了小规模的骚乱,一是从前年关她都佩戴眼罩遮左眼,今年大显先天之疾;二便是她身边的男孩,传闻已久的私生子总算出现人前,识宝者更是看清了他头上的童子报平安发簪,不由得更令人信服陛下对此子的宠顾。

宗帝见这姐弟进来尤其高兴,笑着朝他们招手:“不归,快来这儿坐。”

不归的席座只在宗帝下方,从来都凌驾于后妃之上,和威亲王对应,然而今年那座位后边还多了一张,显然是给私生子备下的,众人看着这一对玉女金童缓缓上前落座,眼神俱是变了。

如此一来,那私生子竟是排在了三位尊贵正统皇子之前。

冯御史职业病差点要犯,被帝师冯太师摇摇头制止了。

宗帝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欣喜,开口道:“今日诸君在场,除夕佳岁,朕有盛事宣布。”

众人了然,这是要当众封皇子了。

“其一,朕后宫新纳姚氏女为丽妃,姚氏贤淑聪慧,特委以凤印代掌后宫之权,形同副后。”

满座受到第一轮震惊,姜户部激动得差点后仰,冯家人脸色有点不好看。

姚蓉上前行礼,在座女子一见尽皆吸气,男子的大半双眼发直。宰相家的公子刘采仲望着她,眼尾不易察觉的湿润了。

“其二,朕有幼子流落民间,今朝才迎回宫,特此封正立名。”

不归示意他上去,飞快轻声道:“嘱咐的都记着吧?别紧张,我看着你呢。”

楚思远心中一暖,深吸一口气,遵照先前的叮嘱,端正上前撩起前襟跪下。

“依不归之取,朕赐你名楚思远,养于广梧,望你行远自迩,不负汝姐所托。”

满座受到第二轮震惊,真有这种操作?

楚思远解过宗帝递来的皇子令,朗声:“儿臣定不负父皇、长姐之心。”

“其三,今日乃吾妹之女不归的十五岁生辰,”宗帝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朕思虑良久,今特告天下,认不归为长女,封为公主。”

满座哗然,冯御史坐不住了,当即上奏:“陛下!此举使言驸马之族无后继,乱皇家宗庙,实在不妥!”

威亲王爽朗大笑:“老臣倒是觉得此举甚好,不归乃是易月独女,即便来日出宫承言家的嗣,也还是要出嫁归夫家的。她自幼可是陛下亲自带大的,就是认作吾皇之女,封高身份,又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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