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还有他跟他外婆出行被拍的照片。
前段时间被冷寂了的池塘们,触底反弹,开始疯狂地刷关于池修明的相关视频图片,也引来了不少新粉丝的好感和同情,池修明超话的排名瞬间上升了二十位。
“曜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次全靠曜哥我才能翻身。”池修明被顾景曜揽在怀里,他搂着顾景曜的脖子亲昵地撒娇道。
顾景曜捏了捏他的鼻子:“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乖,快把那件衣服穿上跳段舞给我看。”
“曜哥。”池修明脸色有点不好看,声音也低了点,“那衣服不是新的,上面还有别人的头发和香水味呢。”
顾景曜起身去倒红酒:“是吗?那行,咱不穿了,回头买新的。”
池修明记着热搜的事儿,看顾景曜起身,赶紧给手机拿出来,准备看看自己的微博粉丝又涨了多少。
他先点开#池修明亲人#的热搜,看见热搜下面,自己上次去录《这就是生活》的送机视频被顶了上来。
转发几千条,评论却有十几万,他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妙,赶紧点开评论。
就看见评论前十,全是关于纪夕的。
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怒,看了好几遍才明白,原来有粉丝认出他送机视频里,眼疾手快扶快要摔倒的粉丝的人,就是最近因为综艺节目大热的明星纪夕。
池修明胸膛剧烈起伏,恨得牙痒痒,果不其然,就见热搜第一现在已经变成了#纪夕扶粉丝#。
作者有话要说:纪夕:我就这体质,这次真不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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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风雪夜归人
顾景曜倒了两杯红酒, 转身见池修明正一脸怒容地盯着手机,忙快步上前关切道:“修明,怎么了?”
难道这朵高岭之花真因为那套衣服吃醋了?他心情好, 脚步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虽然得到池修明后,并没有想象中泼天的欢喜,但是毕竟真心爱慕了两年多, 积沙成塔, 还是有感情在的。
结果几天相处下来发现,他道高一尺, 池修明魔高一丈, 只把自己当成失势时东山再起的一颗棋子。
做惯了演员的池修明,在自己身边敬业地扮演着做小伏低的小情人,讨自己欢心,他心中最在意的只有事业,心心念念的只有卷土重来。
而顾景曜在最开始接到池修明电话的时候,是有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打算的。
池修明整理好情绪,接过顾景曜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道:“曜哥,我都休息这么久了, 虽然曜哥天天陪着我,我也很开心。但是工作室那边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还是想早点开工,曜哥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也想做出点成绩让曜哥看看。”
纪夕现在凭着综艺节目走红了, 背后又有大佬撑腰,后续的好资源肯定跟雪花片一样朝他飞过去。
池修明心中妒火燃烧,感到了空前的紧迫感,陪在顾景曜身边闲下来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浑身难受,焦虑到失眠。
他握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收紧,纪夕算个什么东西,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
顾景曜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慢悠悠品了一口,看着池修明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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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降临的本来就早,又加上刚下了一场雨夹雪,才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顾子安坐在疾驰的车中,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心情比这恶劣的天气更糟糕。
觉得自己胸闷到喘不过来气,顾子安给窗户打开了一点,凛冽刺骨的寒风猛地窜了进来。
柳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转头看了一眼浑身低气压的顾子安,他张了张嘴,却没敢发出声音。
顾子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任寒风如刀一般一寸寸割在皮肤上心口上,这种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清醒让他畅快。
直到看见车灯前方有对母子,母亲正弯腰顶着北风艰难地为孩子撑着一把遮风避雪的伞,而她自己的整个身体却都暴露在风雪下。
伞在北风中随时都有被吹走的可能,就像那随时都会消失掉的脆弱生命。
顾子安像看见什么吃人的猛兽似的,赶紧移开目光,下一秒就窗户腾地被关上了。
车内的温度慢慢回升,低气压的空气却凝结成冰,柳邑看着顾子安充血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困在笼子里的凶兽。
不知过了多久,柳邑轻轻唤他:“子安,到了。”
今天是顾子安亡母的忌日,每年这一天,顾子安都会到这片墓地来。
他下车,声音比天气还冷,跟替他撑伞的柳邑道:“别跟过来。”
柳邑无奈地收起伞,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大衣,赶紧披在顾子安身上,知道他会拒绝,忙轻声道:“万一感冒了,你自己能扛过去,传染给纪夕就不好了,他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
顾子安拒绝的动作一顿,没再说什么,裹紧大衣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去。
不长的一段路,却像走了两辈子那么久。
墓碑上方是一张经过岁月洗礼的照片,照片上的脸惊艳温润,正温柔地朝他笑着。
顾子安对上亡母的视线,咚地一声跪在了水泥地上。
上辈子他温良谦恭和善待人,却被人算计被人陷害,那么多人负他,他对不起的只有一个。
他母亲。
顾子安僵硬的手指划过冰冷的墓碑,划过那张又美又温柔的旧照片。
直到脊背僵直,眼睛胀痛,他才缓缓从口袋掏出那张泛黄的旧病例。
他重生后,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曾为母亲看过病的老医生,旧病例就是从年迈的老医生那里获得的。
顾子安轻轻地展开翻了无数次的小本子,上面的字迹经过漫长的岁月后依稀可辨。
第一页上面潦草的笔迹写的有:帕罗西汀,西酞普兰。
这两种都是抗抑郁的药。
本子中间的页码上好几种抗抑郁的药交替出现,并且药量逐渐加大。
从某一页开始,这种药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一天,应该是母亲知道自己怀孕的日子。
重度抑郁症根本离不开药物治疗,可是母亲怕给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任何一丝的风险,在孩子和自己面前,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顾子安。
顾子安从拿到病例开始,就日日活在不能解脱的痛苦中,他恨自己,厌弃自己,厌弃生命。
他恨自己抢夺了母亲的生命,可是他更恨顾家那几口畜生,让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嫁进去短短一年,就受不了折磨犯上了重度抑郁。
柳邑在原地焦急地等了五个小时,脚边已经扔了几十个烟头,他思忖着,再等半小时,要是顾子安再不下来,他就算冒着被踹下来的风险,也要上去找人。
“柳......柳总,”司机被寒风吹了太久,嘴都有点瓢,“顾总下来了。”
柳邑给烟一扔,就准备起身去迎,被冻僵的腿却不听话的趔趄了一下,他扶住后面的树才站稳。
“子安。”
顾子安浑身寒气逼人,像个根本没有任何热度的行尸走肉,鲜红的血已经冷凝,骨肉也都僵硬无力:“走吧。”他哑着嗓子吩咐。
司机和柳邑虽然一直在外面等,但是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司机见顾子安穿着单薄的衣服,怕他已经冻僵了,没敢给车内温度一下开的太高。
柳邑知道顾子安的状态每况愈下,每年这个时候的顾子安都会变的比上一年更加易怒暴躁,濒临崩溃边缘,恨不得毁天灭地。
柳邑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于顾子安情绪上的变化,他能感知的一清二楚,但是他无能为力。
到了家门口,顾子安跟准备下车的柳邑道:“回去吧。”
接近凌晨,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屋檐下甚至结了厚厚的冰锥。
柳邑知道顾子安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这一面,他没敢多做停留,吩咐司机掉头给车开了出去。
他看着后视镜里,顾子安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天寒地冻的一片白茫茫中,像一个千疮百孔随时会倒下的战神,抛去繁华和荣耀,所剩不过一副不甘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