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白泽骞堵住了嘴。
“唔……”于云笙适应了一下突然到访的吻,心里不无俏皮地想,男人好像都挺猴急的?
灼热的呼吸,甜蜜的深吻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可是我们走了,你爹他们……”白泽骞冷静下来后,想到了这个问题,又有些愁眉不展起来。难不成于云笙还能扔下父亲自己走了?那不是把于阎留给皇上当筹码么?到时候随便给于阎安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就能逼于云笙和自己就范了。
“嗯……这个我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于云笙沉吟了一会儿,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凑不凑效。”
白泽骞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认真地询问:“你先说给我听听?”
……
衙门的仵作房里,玄布背着手站在那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旁边,看着仵作熟手熟脚地把刚刚切开的人又缝了回去。
“呼。”季书才叹了口气,到一旁洗了个手,刚把手上的水珠擦干,旁边就递来一块手帕。
转过头,季书才就见玄布正笑看着自己:“季先生擦擦汗。”
他一连切了十具尸体,额间和后背早就汗透了,要不是年轻身强体壮,可能还真熬不住。
季书才是这城里最好的仵作,被县太爷请来衙门里做事,年纪和玄布相仿,大概小三个多月,自小跟随父亲饱读医书,每日几乎都泡在药材堆里。不过他虽有文人才气,但却不似酸腐儒生那般斤斤计较,因此和玄布很合得来。
“多谢玄大人。”季书才也不矫情,接过帕子轻轻按了按脸上的汗。
他袖子里明明带了手帕,可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拿出来。
毕竟玄大人都递过来了,不接也不好……季书才这般想着,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玄布看着季书才袖口露出来的半截白皙手腕,骨感又清瘦,有些移不开目光。烛光下,季书才的五官被打上了一层柔黄的光晕,玄布心里莫名冒出一句话: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书生这么好看。
他舔了舔发燥的嘴唇,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这些……咳咳……这些尸体?”
“如大人所想。”季书才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验尸台,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些人,他们的身体有问题。”
第53章 白捡一个将军(7)
“先生仔细说说。”玄布见他把汗擦干净了,伸手想要把帕子拿回来,却没想季书才先一步把手帕塞进了袖口,偏着头道:“下官……会将手帕洗干净,再还给玄大人。”
玄布顿了一下,收回手,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
“……这些尸体”季书才揉了揉滚烫的耳朵,指着其中一人道,“他们练的功夫很特殊,能够让身体肌肉僵化,失去痛觉,除非死了,否则就只会像工具一般不停地战斗下去,即使手脚皆断也感受不到痛苦。”
看着玄布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季书才多问了一句:“玄大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玄布转头,就见季书才一双眼睛里充满着好奇,那眼神撞得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你猜猜?”
季书才轻轻“啊……”了一声,嗫嚅:“应该是……知道的吧。”
“咳咳……”玄布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逗弄季书才,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指着那尸体道:“这些人,是邢狱的部下。”
“大将军?”季书才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尸体磕磕巴巴,“邢狱邢大将军?他,这……”
玄布点了点头,问季书才:“先生刚刚应该也看到他们的纹身了吧?”
季书才点了点头,刚刚他验尸的时候就发现,那些人的肩头都有一个钩子状的黑色纹身,让人无端地想到了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很是邪气阴森。
“邢狱这家伙,专门培养了一大批死士,分黑白两队,这些黑衣服的负责杀人,白衣服的负责提前打探消息,踩点定位。”
还真是黑白无常啊……季书才想着,看了一眼玄布,这算是军机秘密吗,就这么告诉自己了?
玄布呵呵一笑:“算不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先生对武事不上心,所以未曾听闻。”
被看破了心思的季书才心口一紧,接着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他低着头,可脑袋里全是刚刚玄布的笑容。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
玄布摆了摆手,道:“是我要多谢季先生,先生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啊。”说着,他伸手一搂季书才的肩膀,带着人一同往外走。
手碰上肩头的一刻,两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玄布性格大方,不拘小节,平日里和季书才勾肩搭背也不少,可今天这种怪异的感觉,倒还是第一次。
季书才面皮薄,低着头往外走也不说话。玄布盯着他的侧脸,微微一笑:“我请先生饮酒,就当答谢,可好?”
“……好。”季书才弱弱地应了一声,那表情就好像被欺负了似的,和刚刚那手起刀落把尸体咔咔好一顿切的仵作完全是两个人。这反差让玄布有些心痒,脑海里开始回忆,之前两人喝酒的时候,季书才喝醉了是什么模样的?
伸手将仵作房的门推开,玄布正打算问季书才去哪儿喝酒,却见到县太爷站在院中,弯着腰神色惶恐。
他收回放在季书才肩膀上的手,有些不解。
季书才揉了揉肩,余光瞟了一眼玄布的手臂,肌肉一块一块的,结实得夸张,怪不得这么重。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撇了撇嘴。
玄布盯着县太爷身边的一个人影,脸色有些怪异。
季书才也看到了,小声问了一句:“那人是谁啊?”
“臣,参见皇上。”
……
“这……太冒险了吧。”白泽骞听了于云笙的计划,脸色有些复杂。她的意思很简单,皇上即使想要对自己,对于府下手,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于云笙看着白泽骞,思考着计划的可行性。现在,白泽骞已经被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仙人的身份,并且大部分百姓对此深信不疑。她来自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自然知道舆论对于社会的影响力有多大,即使皇上是这个朝代的掌权者,也必须要顺应民意。
除非他想做个昏君。
但显然不可能,否则皇上就不会减免赋税,以收买民心了。
如果白泽骞的名气够响亮,响到能让民心都向着他,说不定便可以制约皇帝。而要做这事儿也不算太难,古代不比现代,到处都有摄像头,各地的鬼神谜案多的不得了,白泽骞只要解决几桩案子,套个降妖除魔的名头,事迹自然便会一传十十传百了。
毕竟,白子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白泽骞。百姓们听到的那位“仙人”,也只会是白泽骞。
“我也只是设想一下嘛……”于云笙噘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白泽骞的胸口。
白泽骞搂着她,温柔地道:“我知道,只是心疼你。”
“要不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于云笙郁闷了,要是别人都还好说,可对手偏偏是皇帝,随手就能捏死自己的皇帝。
“云笙。”白泽骞突然抓住了于云笙的双肩,严肃地和她对视。
于云笙看着他。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你不要怪我。”
于云笙顿了一下,随即怒了,把白泽骞的手一甩,偏头看着一旁:“嚯。”
又来了是吗?那种狗血的“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的剧情。
“白泽骞。”于云笙忍不住皱眉看着他,“你要知道,我费尽心思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最后去送死的。”
“我……”
“早知道你这样,我当初直接把你丢在庙里不就得了?白浪费了本小姐这么多心思,又买地又修客栈的,你欠了我这么多银子,想一死了之赖账啊?”
白泽骞听着于云笙似怒骂实则是心疼的话语,一颗心里满是愧疚和柔软。他刚刚只想着,要于云笙好好活下去,却没想过,自己死了,于云笙的心会有多疼。
“别抱我。”于云笙气得脑仁儿疼,坐在白泽骞腿上挣扎,用手肘顶着他的胸口,一双杏仁眼里嗔意十足,明明是不满的情绪,却勾得白泽骞魂儿都飞了。
他带着点儿强势地把人抱紧了,薄唇轻轻磨蹭于云笙的耳廓,声音轻轻的:“好了,我知道错了,云笙不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