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个面露不舍的,担心心上人的女子。
不知道裴澄什么时候喜欢上云雪的,不过林诺懒得管,她只希望阿锦的毒能解开。
钟意只能抑制毒发,翻医书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医术更加高明的老朋友在更南方居住,人命关天,她纠结一番后地告知了众人。
林诺原本不愿穆锦脱离自己的视线,毕竟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也说不准。但顾琳琅劝她,她认为让穆锦离开也好,请了云雪和裴澄的朋友护送,勉强同意。
自己是因为命运如此,被当作皇家私生女就避免不了纷乱,可阿锦原本能过平静日子的,他一直想挣钱开个小药铺,过平淡和谐的日子。可却跟着自己到处逃,如今……
她没理会裴澄在自己身边抱怨云雪冷淡的话语,进了书房,找到顾琳琅:“今晚动手?”后者也答:“今晚动手。”
这收买县令的计划也是在常德打听到县令为人,顾琳琅回来后向她报告,才起的念头。
水琴城的县令看起来本分,暗地里却在做贩卖私盐的勾当,常德能发现这事,可以说有些本事了。
她们夜里突袭,那县令正在府中睡得正香,意识到有不速之客,抱着怀里花容失色的小侍,倒显得十分镇静,等发现怎么使暗号叫护卫都无济于事,才慌了。
县令扯了衣服披到身上,伸出手掌往下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几位壮士有什么要某帮忙的?”
“改天换日的忙,你可愿帮?”顾琳琅沉声道。
那县令愣了愣,眼里是不敢置信,大概安逸的小城县令生活过久了,还从未见过这种狂徒:“改……改天,换日?”
她自然不傻。这些人,是要造反!
“几位说笑了,我只是小小县令,哪有本事助各位行这番伟业?”她苦笑,倒是一脸真诚,“有心无力啊。”
即便被人说出了自己贩卖私盐的事,县令也依旧表示无奈。笑话,贩卖私盐和造反能比吗?拿这事威胁又如何。
这些人看起来是藏在城内的,定不愿被官兵发现,县令不信她们会为了揭发自己而暴露。
不过小命重要,她决定敷衍一番,拖到自己的人来。
但当林诺拿出手中的东西,她傻眼了。
自开朝以来,拿玉玺和皇帝诏书者为新帝,眼前的东西即便没亲眼见过也是听过的,这县令显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传国玉玺!
她面前,一个面白的儒雅女子笑道:“如今新帝病危,倘若有更合适的继承者,县令就不想做一番大事业?”
确认了林诺的身份后,县令妥协了。
原本她们还是有些忐忑的,顾琳琅更是时刻准备抽出剑来,事情还算顺利,算是个好的开头吧。
至于县令是否真心,她们并不在意,只需能掌控便行。
……
望云山,望云寨。
负责看守牢房的那两个被抽了骨,整个人软趴趴成一团烂泥,在地上哀嚎,叫声凄厉。
好歹也是自己的手下,二当家有些不忍,转过脸不看这惨状。
黑狐的脸也煞白,低头不敢看面前的,被叫做天师的人。
那天师虽面容枯槁,满脸皱纹,老妇模样,可手段了得,擅用蛊,残忍毒辣,据说身后有新帝撑腰。二当家心中发苦,她们是逃不过的。
天师笑了笑,她身穿一身道袍,手中握有拂尘,想装出仙风道骨姿态,悠悠道:“我要的那至阴至寒体质的孕夫没抓来?”
二当家看了看黑狐,后者眼中惶然。她小声道:“是。小的无能。”
“试验才做到一半,把供血者放跑了?”二当家和黑狐的头更低下去。
那天师呵呵一笑,脸皮皱起,十分可怖,她收了笑,语气变得冷然。
“好不容易知道了人在这儿,我找你们抓人,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她从京城老巢亲临望云寨,就是因为试验快突破了,自己炼制的第一蛊王因为有了种过形蛊之人的血喂养,即将破茧而出。
即便流着皇家的血又如何?天师想起那个遗传了父亲桃花眼的女子,不觉得对方无辜,只怪那人命不好吧,想到自己过去把她折磨得像怪物,心中有过快意。
辛,你选了她,可后悔?抛弃了你的负心人,让你失去生命的孽种,我把她们都送下去陪你可好?
等我的蛊炼制完成……
天师不知在回忆什么,发出瘆人的笑声。二当家担心姐妹,实在忍不住:“敢问天师,我大姐……”
“你大姐?”这位天师恢复平静,“你这次把事情办砸了,就别妄想要解药。”她忽然觉得,把望云寨大当家当筹码也挺无趣,这两个人口口声声惦记姐妹,不也没有尽心办事么。
“等朝廷派人过来吧。”天师扫了她们一眼,“至于你大姐,且受着吧,死不了人,日后再失败,就不是痛不欲生这般简单。”
等天师说要歇息了,她们二人默默退出,二当家眼里有泪,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人物。想起皮肤溃烂,担心她无法忍受疼痛咬舌而把人捆起来的大姐,心中沉沉。
背后的黑狐眼中却有不忿。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没想写这么复杂的嘤嘤嘤……
这个月还能写完不
第46章 天时人和
厚棉被似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这一年冬,凛冽而猛。
这对于百姓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农民靠天吃饭。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雪固然有益,但今年格外大,怕是要冻坏庄稼,见这趋势不止,人们心中惶然。
当接二连三的雪压塌屋顶造成伤亡的事故发生,地方官员不得不向上级层层汇报,希望有个对策。
按理说,以往出现这种事,都是雪灾的预告,京中官员都会聚在一起,在朝堂上商量事宜,由皇帝选人,奔赴灾区勘灾,采取防治与补救措施。
可这次,大臣们犯愁了。
“魏丞相,皇上凤体究竟如何?这情况分明就是雪灾,可不能拖了!”雪天寒冷,户部尚书头上竟有些冒汗。这一拖,后面得拨更多银子,到时候又是麻烦事。
原本就是轻车熟路,即便出现灾情,工部尚书没急,但也悠悠道:“是啊,这次皇上又不上朝吗?”那她们在这儿干啥?成天像唱戏的。
魏相心里冷哼,这些个官员装得甚是爱民,还以为是前头那个老实的皇帝在位吗?
她叹了一口气:“贼人在大典上行刺皇上,那箭是淬了毒的。皇上本就体弱,怎么受得起?如今还未好全呢,我等应体谅,尽心分忧才是。”
说得有理。可刚举行完大典就遇刺,之后连着两月不上朝,大臣们对新帝了解本就不深,如此更是易生怀疑——皇上是不是病重?
今日她们依旧在无皇上的朝堂上议事,但人心渐渐有些散,加之灾情越来越严重,平日里不吭声的也开口了,魏相同皇上的关系最近,不问她问谁。
可此时皇上身体实在不济。魏相咬牙,看来得请皇上撑着病体上一回朝了。
下朝后,她去求见林夕。
“皇上在寝宫睡着呢,魏相您……”
“有紧急的事儿,我不得不和皇上汇报。”见着门前脸色不好看的护卫,魏相憋着火道。
这人在当日大典上,拼死护住了皇上,把她带回了宫,因此被升为贴身护卫,是她不能发脾气的对象。
行至殿内,隔着幔帐,魏相弯腰:“皇上,老臣有事要报,您贵体可好?”
等待一阵,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不是说近日好些了么,再次问:“您是睡着了?老臣并非有意扰皇上养病,实是情况不妙……”
这新帝真是不靠谱,刚把她送上皇位,就没什么用。魏相试探着上前,拉了拉被子:“皇上?”
滴答,滴答,好像有流动的声响。
魏相伸手去碰床上之人的肩膀,却触到一手湿冷粘腻,赶紧缩回,刺目的红让她心惊!
这血其实已经有些凝固,只是量确实多,仍有液体滴下,魏相颤颤巍巍把被子彻底拉开。
林夕肚子上好大一个洞,血就从这处儿流出。魏相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没有失声叫起来,可手在发抖。
怎么回事?她想起门外的护卫,有人守着,皇上怎么死的?总不可能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