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什么惊天大事,叶紫苏也迫不及待,对着羊徽瑜说:“妾见着弘训太后就会想起献穆皇后,如今已经把弘训太后当做亲人,弘训太后若有苦恼的事大可和妾说起,妾绝不会外传。”
歪打正着,这外传就是羊徽瑜最担心的,如今被叶紫苏主动提起,如同给羊徽瑜吃了定心丸,比下令让叶紫苏隐瞒的感觉还好。
“美人不过猪狗之命,死不死自然不会让予揪心,只是连带的事情大着呢,弄不好,不但皇帝要崩,你那亲近的杨贵人她的命也保不住。”
叶紫苏完全傻住了,自己哪怕算破了天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赶紧询问羊徽瑜发生了什么,而羊徽瑜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上就跪在羊徽瑜面前,叶紫苏哭泣着说:“还请弘训太后救救杨贵人性命!”
羊徽瑜伸出手,要让叶紫苏起身,叶紫苏抓住羊徽瑜的手站起,不过看到羊徽瑜的脸上毫无希望,叶紫苏想起宫内宫外死了那么多人,也明白这不是权力就能改变的事。
“若是能救,予早就让皇帝痊愈了,而杨贵人自然也不在话下,可现在实难有治愈方法,太医监的朱苓也被关押了,防止消息泄露,如今只能以控制疫病的名义让其他太医们研究药物,希望能有成果吧。”
叶紫苏并不觉得那些太医们能研究出什么,既然不知道皇帝患了疫病,那肯定是以为宫中的大人物都没事,才不会对宫外的人上心,慢慢坐等疫病消退而已,如果指望他们,那么杨芷馨就死定了。
不行,还是得去宫外寻找,百姓被这病威胁,自然会想尽办法自救,说不定外面的医生会有办法。
叶紫苏再次跪拜在羊徽瑜面前,这次没有惊慌失措的动作,神态也没有了激动,反而是极其认真,让羊徽瑜知道这不是一时脑袋发热的行为。
脸贴着地面深深拜伏,“弘训太后,妾虽不顾身份不知轻重,但请求弘训太后准许妾秘密出宫寻医问药,治愈陛下与杨贵人。”
第149章 求医问药
羊徽瑜十分震惊,这种事情连赵粲胡芳恐怕都不敢去做,这么一个懦弱的叶紫苏竟然会做这么大胆的事。
琉璃见到羊徽瑜不说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替代着一样对叶紫苏说:“叶修仪不要贸然行事,宫外疫病仍然流行,随意与人接触恐有危险。”
羊徽瑜万分同意,也接着说:“宫外这些事予已经让赵粲的叔父赵俊去做了,他是司隶校尉,能调动的人手很多,比你一人去找方便得多。”
叶紫苏态度坚决,仍旧摇头说:“虽然如此,但多有庶民不愿惹上官府,唯恐入宫治不了陛下性命反而遭致大罪,司隶校尉虽然努力,却也难免周全。”
叶紫苏不想让杨芷馨和司马炎死,也觉得他们不能死,一个是自己亲近的好姐妹,一个是自己喜爱的男人,如今对自己都还抱有误会而疏远,怎就能让他们这样不明不白就从自己的身边永远离开。
也许是救子心切,也许是叶紫苏的真情强烈,羊徽瑜也不禁动摇了,望了一眼琉璃,琉璃也只是微笑低头,完全同意羊徽瑜的任何判断,羊徽瑜再看一眼叶紫苏,竟然有着可靠的感觉,不禁更喜爱欣赏了。
“如今予一直忙于应付宫外大臣,的确有些力不从心,琉璃又不能离开身边,目下能有你再外面为予私自打探,予心中又放心又感激。”
叶紫苏赶紧行礼谦让,也觉得羊徽瑜完全接纳自己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终究还是让自己抓住了,心里也是喜不自胜。
羊徽瑜给了叶紫苏令牌,能让她方便各处通行,叶紫苏谢恩拜退。
羊徽瑜让琉璃通知宫门不许透露叶紫苏出宫的消息,见到琉璃应诺,羊徽瑜忍不住又问一句:“这么多天了,赵俊那些人有成果吗?”
琉璃摇头,也有些失望,“倒是没有结果,然而赵俊大人的确已经极尽全力去办这事了,连累庶民被折腾的厉害,弄得怨声载道。”
羊徽瑜盯着琉璃看,琉璃会意,于是继续说:“各处医馆都被赵大人派人驻守,去抓药的庶民也都一一检查是否是疫病,用来得知这病是否已经在被治疗了。”
羊徽瑜也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粗暴,但想到这也是为了治愈司马炎,心里并没有太过抵触,但也知道这么一搞的确就会如叶紫苏说得那样,就算有人真能治病也不敢抛头露面的。
翌日,叶紫苏在客栈醒来,昨夜偷偷出了宫门就睡下了,但一刻不停的担心让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走在街上,周围的人气比自己刚进洛阳时冷清太多了,多有家庭在置办丧事,而城门口也有禁止通行的布告,士兵们利刃出鞘时刻把守着。
看到这副景象,叶紫苏心里太没底了,但救人心切的她还是会主动询问一些过路的人,不过得到的答案也一样,不知道。
一个上午下来一无所获,叶紫苏有点泄气,而这洛阳也大得难以想象,叶紫苏觉得仿佛在大海捞针,不禁有点泄气,靠着一处墙边休息。
无论是心思还是坚强,毕竟都是强打出来的,如今没了别人不需要伪装,叶紫苏心里的软弱不禁又起,眼泪也随之滑落。
但下一秒叶紫苏就止住了,如果任由自己的软弱放肆,那么一切都完了,如果真想哭,就等到杨芷馨去世,自己被那些嫔妃整到生不如死再哭吧。
不如去医馆问问,洛阳毕竟是首都,名医也是许多,即便不在宫中当差也不会差到哪去,毕竟这么多贵人还要他们治病呢。
“请问,这洛都最大的医馆在何处?”
被问的百姓手一指,“那里,不到一里地。”见到叶紫苏道谢,百姓又说:“最好别去,如今有官府的人在那守着,知道你来打探疫病,肯定要审问你。”
“为何?”
叶紫苏很吃惊,求医问药罢了,不过是人的求生欲,怎么听着像是犯了罪?
那百姓也是一声叹气,说:“听说官府在寻访民间能治愈疫病的方法,想到或许医馆已经有了办法治疗,于是就停在那排查,看看医馆是不是在隐瞒。”
叶紫苏暗想,如果真有办法,医馆应当早就把药方拿出来了,看来还是没有,赵俊应当也许是没了其他办法,只有这样逼迫着,毕竟这里是往来病人最多的地方,或许就能问出什么。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叶紫苏也觉得想要获得情报也只有那里,而且自己只是孤单一个弱女子,那些人不会害怕自己,恐怕官府问不出的东西自己却能问出来。
道谢过后,叶紫苏顺着方向过去,很快就到达了医馆,果然是洛阳最大的医馆,看上去非常气派,不过好几个士兵守在门口,还有几个文官模样的人在门口,不停看着抓药病患的药方,然后让人一一记下,顿时让这里的气氛很是紧张。
叶紫苏不敢进去,被纠缠住就麻烦了,只在门口观察着。
忽然间一个年轻男子被那个文官轰了出来,文官呵斥道:“你母亲要抓药,便让她本人过来,也好看清是个什么病,怎么治得。”
年轻男子很焦急,说:“母亲行动不便,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文官才不管这套,记下这么多处方压根没什么用,反倒是这些看了游医来抓药的千万不能放过,说不准就是疫病的处方,必须要让医生诊断过后确定不是疫病才可以随他们拿药。
男子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医馆,垂头丧气地就要离开,走了没多远,叶紫苏挡住了他的去路。
毕竟美若天仙还气质可人,男子刚才进入医馆之前就注意到叶紫苏了,现在主动拦路,男子结结巴巴说:“你方才注视守候良久,目下如此想要怎样?”
叶紫苏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向男子郑重行礼,“并非有所图谋,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我乃是求医问药之人,想要治愈最近洛都流行的疫病,方才见你与那官宦人物冲突,也抱有希望一问令堂是否是患了疫病。”
“莫非急着救命?”
叶紫苏苦笑点头,“的确是重要之人命垂一线。”
男子摇摇头,“要叫姑娘失望了,并非那病,母亲乃是旧疾发作,最近官府监视医者,多有医馆关门,我也是没了办法才跑这般远来到此处求药。”
叶紫苏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无尽的失望,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这个男子自然也是一样,赶紧劝慰说:“姑娘先莫要放弃,虽然我不能为姑娘提供方子,但是或许姑娘可以到一处地方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