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小区电梯了,叶止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见他一言不发地走出电梯,准备回家,傅以匪轻咳一声,开口道:“我是说了什么——”
“砰——”
回应他的是震耳的关门声。
傅以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房间后又思索许久,给薛建国打了个电话。
薛建国:“祖宗,灵髓我已经喝了,修为直接涨了一大截,真不愧是——”
傅以匪打断道:“叶止好像生我气了。”
薛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傅以匪冷冷地说:“如果我知道的话,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薛建国擦擦额上的汗水,问道:“方便说一下之前你们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吗?”
傅以匪把他和叶止的对话一模一样地复述了一遍。
薛建国一听,这不是很明显么?对方以为您老喜欢的是别人,吃醋了呀!
他继续问:“我能知道为什么您不直接告诉叶止同学,那个男生是他么?”
傅以匪皱了皱眉:“他还小,再过几个月才成年。”
薛建国脱口而出:“没成年怎么了?”
高中早恋的人多多少啊,初中都一大堆了,而且你们不是两情相悦么?
傅以匪冷声道:“我准备成年后与他成亲,况且,不是你说的,他还小。”
薛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位祖宗刚来的时候,他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叶止同学未成年、还小什么的。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把剩下的灵髓一饮而尽,缩进龟壳里,做好万全措施,才继续说:
“据我猜测,叶止同学应该是吃醋了。”
“还有一件事,那个,华国男性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周岁。”
过了很久,薛建国才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冷哼,接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薛、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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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止响亮的关门声把叶妈妈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儿子板着一张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大儿子这副样子了,小时候的叶止喜怒哀乐的情绪十分明显,初中以后几乎每天都笑嘻嘻,顶多有几天郁闷,就没见过他生气。
叶妈妈笑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司念么,还是你弟?”
她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叶止扔掉书包,往沙发上一躺,无奈地说:“我没生气。”
“屁,”叶妈妈走过去和他挤着坐,“你妈我什么看不出来,你撅个屁股都知道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叶止知道老妈的磨人功力,只好转移话题:“卓老师让你打个电话给他,他好了解了解同同的情况。”
“是么?那我打电话问问。”
叶妈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勾走了,这段时间她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把小儿子扔进学校。
“嗯,你去好好问问,我回房间睡一会儿。”
叶止溜回房间,扑到床上,脖子上的项链滑到嘴边,冰冰凉凉的。
他举起吊坠,小剑在夕阳映射下闪闪发光。
傅以匪的脸又浮现在脑海里,叶止撇撇嘴,把吊坠当做傅以匪,狠狠地咬了一口剑柄。
牙齿突然麻了一下,叶止拿出吊坠,眼里满是疑惑。
他怎么感觉,这吊坠好像动了一下?
叶止晃晃吊坠,眯起眼死死盯着,等了半天吊坠也没反应,便又咬了一口,刚才那种麻麻的感觉也没有了。
是错觉吗?
“滴滴——”
叶止看了眼手机,发现是司念的信息。
司念:【你前同桌喜欢什么?】
叶止:【???问这个干嘛?】
司念:【你别管,先告诉我他喜欢什么。】
叶止想了想,卜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叶止:【八卦吧,他可喜欢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八卦了。】
司念:【……行,知道了。】
叶止打开日历,发现卜星的生日快到了,猜测司念是打算送礼物,便放下手机不管了。
“咚咚咚——”
“谁啊?”
叶止以为是老妈反应过来了,准备来逼问他,便把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我睡着了。”
“哥,我进来了。”
叶同直接把门打开,动作迅速地爬上床,快到叶止都没有反应过来。
手机还停留在和司念的聊天界面,叶同看了一眼问道:“哥,是不是司念惹你生气了?我去揍他。”
叶止无奈:“和他没关系。”
接着他补充道:“我没生气,别听妈瞎说。”
叶同单手撑着头,仔细地盯着叶止的微表情,突然灵光一闪,问:“是不是楼上那个心、傻大个?”
“傻大个?”叶止听见这个外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是挺傻的。
“滴滴——”
信息来了,叶止想去拿手机,却被叶同领先一步。
他问道:“是谁啊?”
叶同示意哥哥别说话,清了清嗓子,发了条语音:“他睡了。”
“是司念么?”
“先别说他,哥,是不是那个傻大个惹你生气了?”
傅以匪:【在吗?】
第39章
第二天,叶止一个人进教室,过了好一会儿傅以匪才慢吞吞地走进教室,周身萦绕着低气压。
显然是两人吵架了。
岑湖眼皮子一跳,信息问叶止:【你们俩怎么了?】
叶止:【没什么。】
岑湖默默地在心里说,屁嘞,接着继续打字:【大家都是好朋友,没必要生气的。】
叶止回了个“嗯”,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其实昨天晚上他就不气了,但是一大早看见傅以匪的脸厚,那股无端怒火又冒了上来
该不会得了甲亢吧?
还是其他什么病?
还是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
……
傅以匪见叶止很快地回了岑湖的信息,而他昨晚发的到现在都没有回,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温度直线下降。
岑湖面不改色的地穿起了外套,双手不停地在敲字。
叶止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走廊上响起杯子摔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惨叫:
“啊——”
坐在窗边的同学探头看,顿时爆笑:“哈哈哈哈哈。”
“卜星你真厉害,平地摔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快起来,别丢人了。”
……
叶止走过去看了眼,卜星还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他笑道:“快起来。”
卜星艰难地扭了扭头:“快、快扶我起来,我的腿割到了。”
叶止本想让卜星别闹,忽然发现他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下意识地喊:“傅以匪,快来帮忙。”
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卜星扶起来。
卜星的左膝盖被碎玻璃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外翻,不停地往下滴着血,十分渗人。
地上已经有一片血迹,叶止看着腿软,险些扶不稳人。
傅以匪上前扶住卜星:“我来。”
叶止扭头对班里的同学喊了声:“和卓老师说了一声,我们先去医务室。”
因为正德有专门的体育班,那帮学生时常受伤,所以校长高薪从三甲医院请来了几位医生。
进医务室的时候,叶止的脸都和卜星差不多白了,一路上卜星都在流血,还喊着头晕,要死了,并且嘱咐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好像快死了一样。
医生淡定地让护士把人扶到病床上,还按了按伤口周边,扶住卜星的左腿让他上下弯曲。
卜星哀嚎:“啊啊,痛痛痛——”
“没伤到骨头,缝几针就好了。”
医生站起来,让叶止和傅以匪出去,便关上了门。
叶止坐在椅子上,心扑通扑通地狂跳,手上、身上都沾着卜星的血。
手腕突然被握住,他侧过头,傅以匪垂着眼,拿出湿巾,认真地在帮他擦拭手上的血迹。
叶止内心的慌乱瞬间消失不见,他捏住傅以匪的手指,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指缝的鲜血被擦得干干净净,傅以匪抬头,黑漆漆的眸子只映出叶止一人的倒影,他轻声道:“没事的。”
叶止低下头:“嗯。”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卓学急匆匆地赶来,心急火燎地问:“卜星怎么样了?”
叶止回道:“医生说没伤到骨头,缝几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