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不出组,是一时冲动,却也是她真实想法。
吃饭之前,她有多么急迫想要离开,现在就有多畏惧回到忻城。
一个七年,季庸就死了。
她怕回去看到冷冰冰的墓碑,怕回去有更多的变化等着她。
留下,似乎成了一个避风港。
只是,顺便再给某些没礼貌的人上堂课。
她朝鸽的来去,还轮不到不入流的一些人置喙。
她说是自己想走,俞逆不信,一群人还非要以为她是灰溜溜撵走的,那她又何必再满足他们呢。
朝鸽对于打脸,可是很想抬手呢。
牛华不踏实的感觉,在听闻餐厅一闹后,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女人,果然没那么老实,闹得这么难堪,要是被有心人拍下来闹到媒体那里,即便有理也要被抹黑的扒掉一层皮了。
小岛苦着脸,在门外走来走去,又愁又急。
“你说,朝姐到底走还是不走啊。”
“行了,你别转了。”曲妍笑着喊住他,烦了一晚上,现在终于露出了笑容。
“曲妍,你还笑得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朝鸽哭,要急死了。
曲妍笑他傻。
“你懂什么,你以为她真要走?说你天真你还非不信。”
昨天那么爽快地签了合同,曲妍还想着万一朝鸽真的转了性呢,没想到今早,她就又闹出了这么一场。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简简单单付钱走人了。
媒体喜欢爆点,喜欢可以带来热度的人和新闻,现在这样的事,一下子便把朝鸽转变成了一个弱势群体。
财大气粗仗势欺人的剧组和痛哭流涕的十八线,不管是非真假,只要能炒出来热度,都可以拿来用一用。
就算朝鸽最后真的离开了这个组,也可以趁着热度接个小广告什么的,演这么一出戏,简直稳赚不赔。
果然李朝鸽还是李朝鸽,有野心的女人。
曲妍感慨,朝鸽早上的哭戏,要是能用到拍戏,只怕早就是国际影后了。
外面的风风雨雨朝鸽并不知道,她浏览着关于季庸的一些新闻,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把自己放逐在了梦里。
七年的时光,用一场梦来尽数掩盖。
第二天,朝鸽又是浑身抖擞,元气满满。
既然决定了留下,她也该出面解决合同的事了。
结果,还没出门,脚步就被绊住了。
有人不停在敲门。
趿拉着拖鞋,朝鸽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身材较高,穿着一身立体西装,幸得衣服衬人年轻,虽是上了些年纪,倒也不显老。看得出男人经常锻炼身体,没有中年男人的发福身材,有几根白头发,不过因头发明显经常打理,倒是很精神,气度阔然,带着上位者才有的风采。
朝鸽眯眯眼,搞不懂来的人又是谁。
男人看她无精打采,和气地笑了一声:“不就是一个综艺,也值当你闹得这么厉害。”
江东庆来之前,已经听曲妍说了来龙去脉。
听到朝鸽亲了俞逆气得得怒不可遏,认定这个女人是故意在挑衅他。
自从上次他想要强迫她后,就算是彻底得罪了她。给了多少好脸色都哄不好,最后他狠费了一番心思才搞来这个资源,以为总算是搞定她了。
没想到这都一个多月了,小情人气还没消。
江东庆知道朝鸽想找个更大的靠山,他人老,势力也没俞逆强大,但他笃定这个女人不敢做太出阁的事情,毕竟她还要仰仗他。
若不是他,朝鸽连二流老板的裤子都勾搭不上,更别说俞逆。
这样想着,江东庆笑着将手揽上她的腰,推着往房间进。
朝鸽精神不佳,不过还是敏捷地躲过了他伸来的手,警惕地问:“你是谁?”
江东庆没太大反应,对她隔三差五就要闹一闹的态度不奇怪,小情人偶尔撒个娇,他还是可以容忍的,毕竟他年纪大她太多了。
“你说呢?”江东庆笑她,”行了啊,适可而止,多了就没意思了。”江东庆再次把手伸过来。
“你要不想我扭断你的胳膊,最好不要再动弹。”说罢,朝鸽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打电话叫来曲妍。
曲妍来得很快,看到门前两人,回视朝鸽的时候眼神躲了躲。
曲妍虽然提过朝鸽失忆,但江东庆并不相信,打定主意她在闹,一边冷着脸听曲妍向朝鸽解释他的身份。
虽然说,自醒过来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了,但听到曲妍的话后,她还是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
朝鸽瞪大眼:“干爹?”
江东庆心里暖暖。
“行了,叫声干爹,也懒得再说你了,真是惯的你一堆小脾气。”他好像真是她亲人似的,其乐融融地拉着她就又要进房间:“老站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们先进去吧。”
进你妈?!谁家爹拉着女儿手往房间进。
朝鸽心里一痛,又荒谬又可笑。
你他妈是由我爹有钱还是怎么?哪来的脸,来当季家大小姐的干爹。
还有,网传的爬床,背后的靠山,朝鸽的金主,李朝鸽,你他妈还真有金.主!
网上这种说谁谁谁靠着爬床才有了资源,干爹是谁谁谁的的八卦一搜一大堆,朝鸽一向抱着吃瓜的态度,开心一乐。
可是现在,她是实打实碰到了真的?
还是她自个儿的?
怎么说呢,这一瞬间,朝鸽的心情大概就是粉圈吃瓜群众那两张表情包。
看到那边有房子塌了,就过去看看热闹,但过去发现居然是我家房子塌了,一看我的眼泪就流下来。
#吃瓜自己的金主原来真是她干爹#
还是一个都快能当她爹还没她爹有钱的老男人啊!
朝鸽前一秒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亲爹,现在就冒出了一个干爹,简直荒谬。
朝鸽轻蔑的笑了。
上赶着找收拾的人可真不少啊。
“在这里等我。”
朝鸽压根不多说,甩上门,就把他晾在了门外。
曲妍和江东庆皆是一脸不可置信,曲妍趁机,赶紧偷偷溜走了。
江东庆咬牙,等着朝鸽出来。
朝鸽换完衣服,拉开门,面无表情地对江东庆说:“过来。”
她不可能把江东庆带进他的房间,只能去酒店餐厅。
江东庆沉着脸,跟上来后就要摸她的脸,被朝鸽毫不留情地打开,她眯着眼:“你要是再想碰我,我绝对让你后悔。”
江东庆嗤笑:“哄你两天,你真看不清自己是谁了?”
话音落,电梯缓缓打开。
朝鸽看向电梯,里面站着俞逆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代替者—张瑶瑶。
朝鸽看到俞逆,像没看见,旁若无人地转身站定。
倒是江东庆,原本冷着脸,看到俞逆,有被熟人逮到奸.情的不好意思,随后又没脸没皮的故作正常,朝他打招呼:“俞总,好久不见。”
虽然对俞逆来说,江东庆可能就是个认识的人,可对江东庆来说,自认和俞逆的关系是有些尴尬的。
俞逆好兄弟江修喊自己二叔,而自己小情人又奢想着俞逆的床。不过俞逆是肯定看不上李朝鸽的,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当面被熟人看到自己和包的小情人,还被冷着脸,总觉得丢了面子。
俞逆没说话,只朝他点点头。
江东庆自讨没趣,心里不满地咂咂嘴,转头暗暗又想把手伸向朝鸽。
朝鸽往后退了一小步,靠近了俞逆一些。
江东庆立马黑了脸,又顾忌着熟人在这里,若是江修知道再闹到他老婆那里,就有点过了。也只能作罢。
到了大厅,朝鸽先下了电梯,却走了一步没动。
江东庆:“走啊。”
朝鸽没理他,此时俞逆错身而过,张瑶瑶跟在后面。
果然,俞逆和张瑶瑶也约在了这里见面。
朝鸽停了一会,看到那两人坐下后,跟着坐到了另一桌,她的沙发正靠着俞逆的沙发,两人背靠背坐着。
江东庆憋着的火气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坐到朝鸽身边,强行想搂她。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叉子,“你要是真不要脸,就尽管来。”
朝鸽两眼闪着灿烂又危险的笑,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叉子刺进他的手心。
江东庆想到一月前的不愉快,悻悻地坐到对面。
想到一个月前,江东庆脸色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