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斯夸罗]月与鲛+番外(18)

……有什么不好呢?

斯贝尔比·斯夸罗是唯一一个我能闭上眼睛拥抱的人。我们认识了十多年,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那些截然相反的东西既然能够共存在过去,那为什么不能共存在未来?说得更加卑劣一点,无论他杀了多少人,无论他多心狠手辣,无论他可以对多少人一边痛下杀手还一边笑,为了磨砺自己的剑术可以将无数人的尸骨踩在脚下……

“刚出院就接任务你是想死吗垃圾!!!而且都说了交给我了!!这次又要搞什么……机密?机密个头啊!!你到底是彭格列的人还是巴利安……敢说彭格列就宰了你!!”

他天生是个大嗓门儿,生气的时候音量更大;长长的眉毛竖起来,眉心皱出川字,磨牙的样子像能随时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

……无论他能随口喷出多少垃圾话、多少威胁……

“斯夸罗。”我小声说。

窗外在下雨,阴沉沉的天空如同黑夜。他站在窗边,疑虑重重地盯着我,眼里还飘着火气。他的眉毛也是银白的。于是我说:“你的眉毛好像圣诞老人哦。”

斯夸罗简直气得要跳起来。在他说出更多的抱怨以前,我走过去,试着拥抱他。

在下雨的下午,在如夜的窗边,我竭力回忆上一次像这样毫无目的地拥抱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然后伸出手拥抱他。

“喂你……”

我试着亲了一下他。本来想亲嘴唇,但最后这个吻落在了唇角。

我们有过很多次带着欲望的深吻,却从没有过这样轻轻的触碰。他站在那儿,被我环抱着,躯体忽然僵硬起来。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愿望:我希望他能甩开我冲我大吼大叫,骂我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没事别做出这么肉麻兮兮的动作,再有一次就砍了我——或者干脆立即拔出剑来跟我打一架。

那样的话,一切回归正轨,一切安然无恙。

可是他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并且慢慢地,给了我一个僵硬的、轻得过分的拥抱。

……无论斯贝尔比·斯夸罗对生命有多么漠不关心,无论他对黑手党的世界多么心驰神往……

他僵硬地抱着我,好像他从未练习过这个动作因而才如此生涩,但他依旧抱着我,另一只手将我的头按在他颈侧,不允许我抬头看他的表情。

我不会看的。就算他不这么做,我也不会看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无论斯夸罗会如何对待这个世界、如何对待别人的乃至他自己的人生,无论死亡和毁灭对他来说是多么无足轻重的东西,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跟正常的爱情差多少,跟标准的温柔体贴又差多少?差很多吧,完全不一样吧,简直是一粒砂糖和一罐蜂蜜的差距吧。多么微不足道的甜,少得多么可怜的温情……

但是,我想,那也许就是他能给出来的全部。假如斯贝尔比·斯夸罗也有爱——人类都有这样的情感吧——那么,我想我已经看到了,甚至于已经得到了。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把别人的爱摔在地上,谁能把自己一直渴求的东西摔在地上……

是的,我曾经如此动摇过。我甚至动摇到了这个地步。理智漂浮在海面上,我却面向天光、沉入深海。

我在沉没。

……直到XANXUS被释放。

如果我曾经心存最后一丝不舍和犹豫,如果我真的差一点点就放弃挣扎,那么XANXUS的归来又让一切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太快

第23章 (23)

具体是什么事让我发现不对劲的,我已经忘了。也说不定并没有什么特定的事件,而就是无数细小的怪异结合在一起,最终触碰到了我那根名为“直觉”的神经。总之,突然有一天,我觉得整个彭格列都怪怪的。有一些我熟悉的脸不见了;陌生人在附近探头探脑;总部的戒备森严起来;昨天那个端着咖啡跟我开玩笑说彭格列不会被敌人入侵了吧的同事,第二天开始我再也没见到。

某个中午我突然想起来,上周财务说有份该给巴利安的结算表漏了,托我拿过去,结果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拿着文件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我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居然一连五天都没见到斯夸罗,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有点不正常。按照经验,一般不超过三天他一定会来找我,或者发短信威胁我去找他。

走进巴利安的前一秒,我还在心不在焉地回忆上一次我们见面,斯夸罗说要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那种地方都有着装要求,而且往往和黑手党有些关联,所以也不可以用枪指着人脑袋说我今儿就要穿大裤衩人字拖在这儿吃饭你看着办吧。我费时费力地做了个发型化了个妆挑了一条裙子,吐槽为什么斯夸罗按平时那么穿就行,那我也好想当男的。面对这种局面,通常这头鲨鱼会怒道你又在说什么蠢话你这个垃圾,可那天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安静得出奇。

我当时觉得他大概是累了,毕竟再怎么精力充沛好勇斗狠的人也会有疲倦的时刻,可结合后面的种种怪象,我又咂摸出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是对的。

可是对得太晚,也就不对了。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很难形容我再次见到XANXUS时的心情,或者其实我根本没什么心情。算起来我只是8年前在酒会上见过他一次,大部分关于他的事迹于我都不过是八卦谈资,每一次都只让我更讨厌他和斯夸罗这个组合,再没有更多。

我还记得大门——或者当时已经离大门好远,但总之有门在我身后关闭。我还记得天光突然消逝,只剩室内的豪华水晶吊灯绽放辉煌光彩。说起来这个吊灯才修好半个月,维修费申请还是我确认通过的。而就在那盏吊灯下,XANXUS坐在一张红色天鹅绒的国王高背椅上,像个暴君,比如火烧罗马的疯子尼禄。

呸呸,他算什么暴君,最多就是个篡位失败还自以为是要上天的残暴不仁的亲王,注定要被废了或者拖出去斩了。

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刚刚开始就一直隐约听到斯夸罗激动的大吼大叫了,我还在想他这不挺正常挺有活力么,所以最近都在干嘛。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巴利安的人阻挡我的去路,因为他们就是故意要让我看到XANXUS的。

XANXUS翘着腿坐在那儿,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个毫无感情和温度的怪兽。当他睁开眼睛,和我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了——

他想杀死我。

巴利安想杀死我,所以让我来到了XANXUS的面前。

唯一称得上收获的是斯夸罗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将事情想得非常明白的人不光有我,还有斯贝尔比·斯夸罗。一刹那他的大嗓门突兀地中断,回头看我的神情居然能称得上惊恐。

不不不,别误会,他当然不是为了“我见不得光的小秘密被女朋友发现了怎么办急在线等”这种可爱的小纠结而惊恐,更不是为了“跟女朋友撒谎要加班不能陪她结果被发现和兄弟在网吧通宵DOTA怎么办急在线等”这种充满鸡毛蒜皮家庭琐碎的温馨而惊恐。他在那一刹那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的原因,就和我在那一刹那全然平静下来的原因一模一样。

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说了“女朋友”,还说了两次?是我说错了。即便在刚刚逝去的那段时日里,我竟然真的有了言情剧女主一样纠结犹豫幽幽怨怨顾影自怜的心思,从这一时刻起它们都不再能困扰我了。Love is an illusion. Love never lasts for long.

我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哪来的渣滓。”XANXUS的声音像砂纸刮过黑板,粗粝冷漠,带着嘲弄,“老头子那边漏掉的杂鱼自己来送死吗。”

边上有人打圆场,似乎是路斯利亚,就是那个总是翘着手指、让别人叫他“大姐”的男人。那个时候我看他捏着嗓子跟暴君说BOSS这也是我们巴利安的外围成员啦还是斯夸罗的小情人,能力也挺强的不如我们吸收个新成员怎么样。

在巴利安里,我对路斯利亚的印象相对好一些,就是因为他总是比别人多一点点对平和解决事情的喜好。但之所以是“相对”,也就意味着这“喜好”不过一点点。当XANXUS的不耐和暴虐足够明显到被每个人感知到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吭声了。所有人都看着我,又看着斯夸罗,有一些眼神可以被解读为“自求多福”,大多则是幸灾乐祸。这里大多数人都偏好观摩痛苦和绝望,和热爱大团圆结局的正常人彻底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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