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看《教父》……不对,你居然看《教父》?”
记忆中,那是非常少有的几次看到斯夸罗害羞。不,当然不是纯情少年式的面红耳赤、无语低头,他只是提高嗓门儿大叫“喂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不能看了”。我捂着耳朵,对上他恼怒的灰蓝色眼睛,在他视线闪躲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他害羞了。
还是不戳穿了吧。他总是以嘲笑我为乐,现在要是被我戳穿他也会有个人喜好,说不定恼羞成怒下会掀飞我的公寓,那我真是要赔得倾家荡产。回想以前我光棍时期无所畏惧的威风,不得不感叹,无怪人说有恒产者有恒心,无产者才能豁出去闹革命。我这个小资产阶级还是谨慎点儿吧。
“不看你就可以走咯。”我说。
那一瞬间很奇怪,斯夸罗就像被掐中什么软肋一样,咬牙瞪我却又不说话,像是在憋气,最后他重重哼一声,板着脸抱着手仍旧坐在我边上,跟看杀父仇人一样瞪着我可怜的电脑屏幕,还有上面走路时风情万种摇曳生姿的玛莲娜。
真怪。说起来,最近我说某件事很怪的频率是不是也越来越高了?
我们继续看电影。
“你不觉得她很美吗?”这回,我都没想到是我自己先提问。
“谁?”斯夸罗眉头皱得能打个结。
“玛莲娜——莫妮卡·贝鲁奇,她多美啊。”
他相当挑剔地审视着屏幕中一举一动都在发光的女主角,再对我投以更加挑剔的目光。忽而他不怀好意、恶劣满满地一笑,说虽然不过如此,但确实比你好多了,尤其是屁股和胸。
照理来说我该生气,该一掀桌子和这丫的干一架,可当比较对象是莫妮卡·贝鲁奇的时候,我只能默默地摸一摸自己的胸,低头表示你说得很对我也这么觉得。
“可你要是只喜欢屁股和胸,大可以找一个符合你口味的嘛。”我提议,“本国女星和黑手党有联系的不是很多么,九代目以前好几个明星情人。以你的实力,一定随便找找就有啦。”
多么善良体贴的我啊——却让他立即大怒。斯夸罗一脚踢了我的电脑,将我美丽性感的玛莲娜踢了个粉碎。他踩在电脑的尸骸上,大声嚷嚷质问我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脸色多半变了。
“赔我电脑,”我说,“然后滚。”
理所当然,我们打了一架。最后我逼着他不仅赔了我电脑,还把损坏的房屋部分也一并赔了。等他气哼哼地在账单上签完字,我对他微微一笑。
“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一字一句说,“我讨厌你,斯贝尔比·斯夸罗。”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可爱问结局。怎么说呢,我已经过了喜欢be的年龄了,现在我只喜欢不管中间怎么虐最后一定大团圆,该得到救赎的得到救赎,该终成眷属的终成眷属,该解开的心结也都解开。是非常全面而且俗气的HE。
所以我说自己是HE狂魔啦~我们票文不能HE的话还有什么意义!!要睡他当然就要睡一辈子!!
又及,我另一篇文的意识流小车车居然被检举了判定了锁了……天啦,那一章和我这篇相比,是多么纯洁无害啊=皿=
大家请务必不要检举本文,不然我只能写了给自己看不放上来了……ORZ
第19章 (19)
“你知道吗?”
“什么?”
那以后的某一个工作日,我正在办公室翻找文件,还急匆匆地狂灌□□为一会儿得出任务,这时,一直躲在边上窃窃私语的女同事们,终于派了一个代表出来和我沟通。这些穿套裙戴项链的姑娘们是行政部门的,主要负责家族台面上的产业,和我这种战斗人员是两个系统。
“露娜,你知道吗?”代表人员试探着对我微笑,我注意到她有一口很漂亮的牙齿,一定是从小开始定期看牙医的结果。她也端着一杯咖啡,杯沿一点淡淡的口红印,和这间办公室领导脖子上的痕迹一个颜色。
“最近,”她说,“巴利安那边催了好几次,说文件还没有送过去。”
我合上资料夹,将它塞回满满当当的柜子里。
“那是你们行政的工作。”我一口喝干了咖啡。意式浓缩真苦。
“我们不敢过去。”她很坦然地回答,“听说之前都是你……”
“重要的工作,当然没问题。但芝麻大的小事也要我来?我好歹是个干部。”我冷冷道,“送什么送,让他们巴利安自己来拿。养那么多外围成员吃白饭的么?”
代表尴尬地笑了笑。
“他们说人手紧张。我们派去的人已经被打伤好几个了。”她说,“他们说巴利安的负责人最近心情非常暴躁,大叫让我们的人滚,指名要你去交接工作。”
我耸耸肩:“所以?”
“我们在想,你跟斯夸罗先生分手了?”她继续试探,黑色的眼睛有着典型西西里岛人的狡黠和灵活,还有种因为八卦而兴致勃勃的光。
一看目光就知道她活得生机勃勃、颇有滋味。我喜欢这样的眼睛。
“不。”我放下咖啡杯,对她笑了笑,“情侣之间才算得上分手,不是吗。”
“那你们……”
我再耸耸肩:“同事而已。就像你跟波凡尼先生那样的同事。”
波凡尼先生就是我说的那个脖子上有她口红的领导。她顿时尴尬起来,笑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要是我能一手决定并安排自己的人生,那么我会避开每一个见到斯贝尔比·斯夸罗的机会,可惜这只是幻想。打工仔的觉悟就是,不管你今天身体状况如何精神状态如何,老板说让你上,你最好就得上。因此,时隔大半个月,我还是不得不再次踏进巴利安的专属豪华大楼。
有个面熟的巴利安成员一见我就愣住了,随即原地立正大声说斯夸罗队长你情人来找你啦。我正想难道整个巴利安的人都被那个大嗓门儿带得说话用吼吗,就听楼上一声巨响,抬头看到烟尘袅袅,果不其然是那头鲨鱼一剑劈了栏杆又一脚踹飞了残垣。
“喂——露娜!给我上来!!”
我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东西往巴利安小弟手中一塞,威胁说要是不给签了字送回总部,就不给你们发钱,不给发钱你就等着挨揍吧。把人小弟吓得眼泪汪汪。
“喂露娜!!听到没有!!不准走,给我回来垃圾!!”他跳下来时又一声巨响,丝毫不珍惜建筑,难怪巴利安总是要申请维修费。
“露娜!!”
我转身接住他的剑,透过一片明晃晃的虚影瞧见他焦躁的神情。斯贝尔比·斯夸罗常常为些小事大发雷霆,但焦躁似乎不同于生气,而是属于另一个领域。虽然结果同样是他挥着剑来追杀我就是了。
“你来得正好,现在签了字就可以把文件还我了。”我抱臂站在门口,在面前开出一道空间,将这头鲨鱼的攻击拦在外面,也顺带将发疯的鲨鱼一起拦在一米开外。
斯夸罗看上去气得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啊垃圾!”他还是老样子,嗓门儿大得震天响,“不就是台电脑吗!我赔你了啊!房子也赔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我满意得很。”我再翻个白眼,嘱咐边上小弟记得交回执过来,就拉开大门。
“——露娜!!!”
其他巴利安的干部就在大厅里看戏,颇津津有味,还恶意调侃他说斯夸罗你被女人甩了嘛。斯夸罗一剑甩出去,大吼说闭嘴。
临走前,出于某种我也说不好的原因,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时我已经出了门廊,站在庭院的阳光里,大门后的巴利安客厅光线被对比得极为阴暗。斯贝尔比·斯夸罗站在那儿,没有吼叫,左手义肢上弹出的剑也静静地对准地面,没有挥动。他看着我,银白的长发在幽昧中接近灰色,浅灰蓝的眼睛反射出两点外面的日光。
他就那么寂静地、肃杀地、几近凶狠地看着我,一动不动。不愧是鲨鱼,在欲望被拒绝的时候就会显露出凶狠的本性。
我是这么想的。我应该是这么想的。
但总觉得……总有个错误的幻觉让我觉得,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看着我的斯夸罗,竟隐隐有些委屈。
我精神不正常的程度可能越来越深了。
那以后又是半个月不见,直到一次任务。黑道和白道共同的盛宴,在某个灯火辉煌的古堡里举行。我不得不换上晚礼服、盘起头发,再戴上钻石的首饰,踩着高跟鞋去参加宴会,而实际上我长裙下藏着火力凶猛的枪和特制的小刀,随时准备用武器给可能出现的敌人来个一击必杀。当然,我自己本人就是一柄威力巨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