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眸中如寒江浸月,泛起琥珀清光,他揽住她,将头埋进她的发间,许久才涩涩的开口:“云儿,我只有你了,润玉只有你了。”
宁云垂眸,抬手轻捋他背后的墨发,安静耐心的陪着他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额,其实女主可以把簌离说得很好,但是,她毕竟不会说谎,更不会对润玉说谎,所以还是说了实话。
簌离不算是一个坏人,但也绝不能说是善良,而且先前可以说无辜,但是到故事中的部分时,已经不能算无辜了,故事开头,旭凤涅槃失败,当时确实有生命危险,而且她还把锦觅坑了一回,锦觅完全是无辜的,结果差一点被天后杀了。
虽然旭凤在润玉母亲死后要杯酒释怀,有点过分,但是当时的话并不完全是错的“两位母亲各自为儿子谋划,都所爱非其道”,整个香蜜的故事,最初的源头是天帝太微,但是直接造成悲剧的是两个亲妈,各自把亲儿子坑得不轻。
但对润玉来讲,最悲惨的是,虽然亲妈坑了他,但是整个仙生,一辈子,簌离是唯一给过他爱,让他感受过爱的人,除了簌离,就再也没有了,所以他即使曾经伤得再深,还是无法放手。
所以吧,我觉得,对于润玉来说,就是那一句了:对他来说,她爱他,也就足够了。
就这样…
第114章 润玉
“殿下,水神仙上,火神来了。”仙侍隔着门扬声禀报,散了一室的宁静。
“旭凤怎么来了?”宁云不免惊讶,她还以为经过九霄云殿之事,大家都有默契,今日遣了燎原君来送礼全了面子情也就罢,况且他不是在禁足嘛。
“我去见一见他,”润玉伸手替她捋了一下发鬓,平静道,“夜里风凉,云儿,你就不要出去了。”
“旭凤定要说起锦觅的事,你怎么好与他说这个?我还是一同去吧,况且,我也很好奇他禁闭中偷跑出来,到底想做什么。”宁云拉住润玉的手道。
“好吧,”润玉明知宁云是闲得无聊,想凑热闹,还是无法拒绝,只是还不放心的取了件湖绿色锦缎披风为她披上。
宁云低头见他修长的手指灵巧的系了个漂亮的绳结,抬手摸了摸披风外圈镶的一排白色绒毛,果然手感十分柔软好摸。
“喜欢吗?”润玉见她可爱的小动作,不由一笑,抬手给她把兜帽盖上。
宁云点点头,毛茸茸嘛,不过天界的风格向来是宽袍广袖,仙袂飘举,她还没在天界见过这个式样的。
“既然喜欢,便再做些。”润玉亲昵的捏了捏着她透白的指尖,牵起她的手。
等等,你清寒的人设呢?这种土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宁云随着润玉往外走去,心里默默吐槽。
想当初她还是一个单纯的果子,天真的对润玉所说的“清寒”深信不疑,还以为婚后需要靠魇兽卖萌赚钱度日,忘记了他是一个多么“谦虚”的神仙。
后来…在见过璇玑宫库房里成山的灵石灵珠之后,她再也没关注过账目。
“兄长,宁…嫂嫂。”旭凤看见与润玉相携而来的身影,不免有些愧疚之意。
“旭凤,你今日入夜前来,所为何事?”润玉看向旭凤的表情,不免有些清冷。
宁云在润玉身后低了低头,算是致礼。
“听闻璇玑宫进了刺客,不知现下可有抓到?”旭凤关心道。
“尚未。”润玉回答得简短。
“我今日,是来…向你们赔罪的。”旭凤提了口气,锦袖一挥,摆出白瓷的酒觞,主动倒满。
“重孝在身,不便饮酒。”润玉瞥了一眼酒觞,扶了宁云在桌前坐下来。
旭凤呼吸一滞,抿了抿唇,抬袖收了酒觞,这才入座拱手道:“是我疏忽了,今日一则是为兄长生母之事我已知晓,我今日替母神向你赔罪。”
“母神所杀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罪人,你又何必赔罪。”润玉微微一别头,平复心底翻涌的情绪。
“二则,”旭凤垂了垂凤眸敛住尴尬,硬着头皮继续道,“九霄云殿之事,我当时并不知情,母神所为确实有执法过重之嫌,宁…嫂嫂以身相替——”
“够了!”润玉长眉微聚,轻喝一声,又忍着怒意轻声道,“你还在禁足,虽已入夜还是莫要在外逗留太久,还是早些回去吧。”
润玉目光沉沉看着旭凤,握着宁云的手,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她的掌心,显示着心中的波澜不断。
“我今日愿意在此说一句心里话,”旭凤恳切的看着润玉道,“母神所为我并不赞同,我也对母神为我铺设的天帝之路并不感兴趣,兄长比我贤良稳妥,我愿追随兄长,臣服于兄长,只希望兄长能够原谅母神。”
“旭凤,你的话,我心领了,只是天界的权利从来掌握在父帝与母神手中,他们要给谁,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润玉看着旭凤,心里不免带上一丝嘲讽。
天帝对天后早已心生不满,全是为旭凤忍了,只能曲折的通过他来制衡天后和鸟族,虽始终未立太子,却也从未考虑过旭凤之外的人选,但他心爱的儿子,看起来却仍然还如此的天真无知,毫无担当。
“火神,”宁云开口道,“洞庭三万无辜水族,只当得你一句执法过重吗?”
“此事毕竟是……有错在先——”旭凤想开口解释。
“不知你听闻燎原君的回禀,可想过这刺客从何而来?”宁云听了他的开头,便不准备再听下去。
“按燎原君的描述,此人似出于魔界。”旭凤立即答了,“嫂嫂放心,我掌五方天将,有维护天界安危的职责,我已吩咐燎原君严查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未免打草惊蛇,还请暂时将此事保密,勿要声张。”
看着就差拍了胸口在她面前保证的旭凤,宁云未免升起一丝荒谬的笑意,“我怀疑的是谁,其实旭凤你心里清楚。”
或者说,从某个角度,她已经看透了旭凤的仁懦,粉饰太平,掩耳盗铃的本性。相信今日她哪怕说几句过分的话,旭凤也不敢去找他母亲对峙,甚至还会在天后面前说几句好话,以求缓和双方的关系。
“还请嫂嫂慎言,”旭凤微露不悦道,“母神她虽然性格刚强,但身为天后熟知天界法度,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宁云并不奇怪他的反应,平静的继续道,“你可曾想过,长芳主以及爹爹、临秀姨,为何不愿允了你同锦觅在一起?”
“这…想来其中有什么误解。”旭凤艰涩的答道。
“其实你心里多少也有怀疑,只是不愿相信,对吧?”宁云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着旭凤,“我与锦觅的娘亲去世,明显与天后有关。”
“你胡说!”旭凤高声道。
“你知道我没有,”宁云并不着急。
“你胡说……”旭凤虚弱的反驳,宁云平静的态度却给他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当年天帝陛下痴恋娘亲,天后心怀嫉妒,又担心后位不保,便将娘亲逼落临渊台,”宁云看着旭凤,不徐不疾,“你心里清楚,这样的事天后做得出。当年,锦觅在天后寿宴上露了真容,天后亲自追到花界,欲将她法灭,真的只是为了她在天后寿宴上说的一句话吗?你若真要查清楚,证据不会找不到。”
“…此事、此事,我定会查明清楚……”旭凤低声道。
“旭凤,你回去吧,”宁云轻声道,“今日你究竟为何而来,我们相互都心知肚明,天后容不得锦觅,锦觅年小力微,也不是天后的对手,你们…放过彼此吧。”
“若…若此事当真,我定会替母神赔罪,只是…我与锦觅,两情相悦,还请嫂嫂……”旭凤低头艰难道。
“我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少说该说的话,”宁云看着他,“我不会成全你,也不会替锦觅做主。但有些事,不是装作不知道,就不存在了。”
“旭凤,”润玉温和劝他,“这几日,确实是锦觅仙子不愿见你,并非我们有意阻拦,你如今尚在禁足,不好在外多留,还是先且回去吧。”
“我……”旭凤往璇玑宫重重宫室探看了一眼,似乎希望看到锦觅的身影,但终是失望的离开了。
“我们也回屋去吧。”润玉握了宁云的双手道。
宁云随他一道起来,若有所思的垂着眸,直到回了屋才开口道,“我实在高估了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