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姑娘看了过来,道:“这些都是非卖品……”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姑娘打断了:“但是可以送哦,只要你喜欢,然后可以的话,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可以了解一下我们的哥哥吗?会唱歌会跳舞,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性格超级可爱,或者你想听一听他新写的歌吗?”
花辞故意地扫了眼谈石的易拉宝,道:“啊,我认识这个明星,说真话,我在电视上听过他唱得歌,好不好我是真不知道,只知道他肯定假唱了,不过会选择假唱的,应该的确连首简单的歌也唱不好吧。”
原先还很热心的女孩子脸立刻拉了下来,她几乎变了神色,要向花辞冲了过来,花辞趁着这会儿迅速地瞥了眼怀表上的数值,与刚才想必,略有上升。花辞眸色一暗,趁着女孩子冲到身前之际,花辞迅速地在她的胸前贴了道符箓。
这道符专门用来封乱走的怨气或者魂灵,晏老师刚教的,花辞很满意这么快便有了用武之地。女孩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身后的伙伴察觉到了异样,都看了过来,花辞不敢多做停留,只能撕了符箓之后很快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趁着怀表的数值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用手机拍了照片,等钻进了曲程程暂时歇脚的奶茶店里,花辞正好把照片传给了沈伯琅。
曲程程一直都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见状,忙问道:“怎么样了?”
花辞笑了,她拍了拍曲程程的肩膀,道:“程程,你可真是福星,还想喝什么,姐姐给你买。”
曲程程更加不解了。
花辞笑眯眯的:“程程,你还有多余的演唱会门票吗?我想请个人去看。”
曲程程道:“只有张瑶那张多了,给你了。”她注意到花辞的神色,又联想到了她的职业,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演唱会上会有情况?”
花辞没有承认,只是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人约会罢了。”
到了最后,曲程程还是把她那张门票让了出来,说没有不舍得是假的,只是经过这些天的闹,曲程程忽然就没了兴致,更何况,要说真人,今早也见到了,帅是真得帅,人也是真得好,但从头到尾,曲程程都觉得太假了,好像被拐进了一个骗局里,但究竟要骗她点什么,曲程程还想不到。
稍迟些,花辞送曲程程回了学校,一进屋子,花辞便注意到三张书桌上都放着一样的礼品袋子,她好奇,曲程程解释道:“今天早上见面会,谈石的工作人员送的,我去了医院,我那两个室友倒是帮我带回来了。”
花辞道:“她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曲程程摇了摇头,道:“她们跟车去了,再说了,她们跟我一样都是小粉丝,没资格组织应援,我能去餐车那里帮忙也还是小琪邀请我的,她是个站的站姐。”
“什么?”
曲程程便给花辞解释,谈石的粉丝和别家的粉丝不一样,有很严苛的等级制度。他有十五个粉丝群,但他只加了一个粉丝群。边缘的粉丝群审核最松散,管理员只看一下超话等级就能放行,但是越往上要求越多,看氪金数,看购买的代言量和保存的演唱会,生日会的门票,到了那最特别的粉丝群,还必须要求是大粉。
“但是大粉根本不好当,战斗粉要会骂人,氪金的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她们是真的砸大屏砸地铁高铁砸飞机甚至是行星,眼睛都不带眨的,但是要成为个站站姐都需要后援会批示,没钱根本得不到批示。谈石在的那个群,对我们这些小粉丝来说,真跟神之领域一样,触都触不到,他有什么动静都需要去问大粉,求着她们,大粉才会开金口说上两句。”曲程程说来也很感叹,“我追个星怎么就这么苦呢,现实生活中是个底层人民就算了,追起星来还要被人鄙视打压。更何况,我今天见到真人了,忽然就觉得奇怪,我当初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其实他业务能力真的一般,但是每次看到营销号骂他,黑子黑他,我就特别心疼他,每次都想冲在前面护着他,但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花辞沉吟了会儿,道:“我虽然不大了解你们圈子里的事,但是这事,程程,你不要生气,我说得直白点,谈石管理你们粉丝的方式特别像传销或者说……邪教。”
曲程程笑:“你这话就在我面前说说算了,被粉丝听到要骂死你的。”
花辞道:“我说个实话还要被骂啊。”但想了一下在餐车前见到的那姑娘,又觉得如果真被人听到了,粉丝可能不止想骂她还想打她,于是花辞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第45章 44
花辞正要从杭城大学乘公交车离开时,晏非打电话询问她在何处,说要来接她回去。杭城大学离他们住的小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的确不方便,于是花辞同意让晏非来接她回去。
她在公交站等着晏非的时候,心里其实有过犹豫的,很久没有回家了,花辞其实很想爸爸,想他做的叫花鸡,从前她在外面办完事回家之后他总会买只鸡埋在院子里给她,花上一个下午,就是为了让她享那半个小时的口福。
花爸爸待她是真的好,但是花辞还是怕了,她害怕花爸爸真的是另有所图,可是倘若他果真无所图,那用异样眼光审视他的自己会很遭人讨厌吧,花辞想着,最终还是叹了声,没有和晏非说她想回家看一看的心思。
晏非赶过来的时候花了点时间,作为补偿,他给花辞带来了一盒酸奶雪糕,花辞本来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见着这盒意外惊喜便更加喜欢了,一坐上车就把那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拿了出来,晏非边启动车子边看了眼,道:“这是有收获了。”
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花辞是要与他约会,更何况,那张演唱会的门票上面还明晃晃地印着谈石的半身像,根本无法让他忽略。
花辞把下午的遭遇说了遍,她说完后,大大地挖了勺雪糕塞进嘴里,晏非见了笑:“慢慢吃,不要贪凉。”
花辞道:“明天晚上一道去看吗?”
晏非道点了点头,花辞又问:“沈伯琅那边需要说声吗?”
晏非道:“他在常明那帮忙,明天我至多带两个帮手,你要做好万全准备。”他顿了顿,安慰花辞道,“倘若你害怕,也不要太恐慌,可以试着靠一靠我。”
花辞咬着塑料勺子道:“晏非,我也没这么弱,之前我可都是一个人在接单杀生死人的,所以,如果你忙不过来,倒是可以试着靠一靠我,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她想了一下,讪讪地补充,“如果那个黑袍出现的话,我大约就需要拖你后腿了。”
晏非道:“不怕。”他哑着嗓子,装作不在意地闲聊,问道,“这些年,吃过不少苦头吧。”
花辞道:“没有哦,我觉得挺好的,只是可惜,我没怎么正经地上过学。但是也没有办法啊,我之前那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好好地上学,你见过饥荒后生存下的人吗?除了疯狂地捕食进餐之外,已经失去了理智。”
晏非道:“杀第一个生死人的时候怕不怕?”
花辞道:“第一个生死人是枉生杀了再喂给我怨气,我没有任何的感觉,不在乎它是人还是什么怪物,我只是很想吃怨气。吃了一次之后总会饿的,也会想念那个味道,所以下一次就是自己无师自通地去杀生死人,直到后来,枉生才跟我谈了些事情,我才知道那些原来是我的同伴……我很想吐,但是根本吐不出来,好在那时候我的魂灵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我不需要疯狂进食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我该靠什么活下去。”
花辞说完最后一句,刚好吃完了整盒雪糕,她把东西都收好,晏非一直都没有说话,花辞抬眼看他,晏非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有说话,花辞便耸了耸肩膀,以为晏非是懒得再继续话题,于是便顺势收了话题。
等到车开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晏非熄了火,却没有急着下车,只是坐在驾驶室里郑重其事地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花辞疑惑地一顿,道:“我知道不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也根本不管你的事,你无需自责,倘若太过自责,我反而会觉得过意不去。”
晏非皱了皱眉头,过了会儿,莞尔一笑,道:“你果真是没有什么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