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要谋害朕+番外(98)

黄尚的行为并没引起他多大的反抗,他只是重新从身边的烟盒取出一支烟,熟练地点上,抽了一口说道:“祸害活千年,懂吗?”

黄尚不知道他到底在烦恼些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消极、悲观、带有一点点的偏激,压抑在心里如同一只沉默的困兽,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烦恼着心里无望的渴求。

“你只是请我看电影?”黄尚正处于五天的休假中,在项苍生的邀请,总算获得片刻喘息,暂时逃离外教与段林书的混合操练,但他见到这样的项苍生,并不觉得开心,这人是他为数不多熟识的人,见过对方不可一世的傲慢,他根本无法忍受此时的堕落。

项苍生叼着烟,终于在他的问话下恢复一丝生气,哑着声音,如平时的挑衅语调,说:“不然呢?还要包你盒饭?坐下,要开场了。”

然后准时准点,灯光暗了下来,片头充满张力地一剑袭来,身着红衣的秋盈盈以己之力对抗木人阵,在一片沉闷黑暗的背景中,她的形象异常鲜明。

黄尚沉默地看着这场电影,在片头激烈的打斗中被抓。住的注意力,总是被身边明明灭灭的猩红火光带走,几缕青烟顺着荧幕漂浮直上,在黑色背景下尤其显眼。

他忽然拿出手机,摸索着点开手电筒,用强光照向项苍生。项苍生还是那副消沉的样子,不满地瞥视他,发出一声埋怨的语气词。黄尚清楚地看到对方并没有在昏暗的电影院露出什么奇怪的马脚,显出什么奇怪的原型。

他松了一口气,将灯光射向座椅扶手,说道:“给我烟。”

项苍生拿起烟盒不耐烦地在灯光下抖出一根,然而黄尚动作迅速,直接全盒收缴。

“你他M……”

还没骂完,黄尚又借着光线,将他手上那支燃了一半的烟给夺过来,摁在烟灰缸中熄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挑不出半点错漏。

项苍生根本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他重复道:“抽太多容易得肺癌。”

“看电影吧。”他关掉电筒,将视线放回荧幕,“而且,电影院禁止吸烟。”

项苍生盯着身边人专注的侧脸,黄尚仿佛完全沉浸在电影剧情之中,再没有分神回应他的探视,导致项苍生心里即使涌上来百句咒骂,却没有一个字能够顺利出口,总觉得没有听众的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他只好回过头,安静地看电影。

其实这只是一部烂俗的片子,连前期宣传也是安安静静,中规中矩,因为最近《Men》的大火,《吾皇》的官网跟通稿都带上项苍生投资,黄尚客串的字眼,明里暗里总是要牵线搭桥沾点关系。

点映的时候黄尚太忙,并没有多加关注,一晃神,都快下映了,如果不是项苍生的邀请,很可能他自己根本想不起这部电影的存在。

电影前期的场景,他并没有参与太多,直到牵扯到宫廷旧事那段出现,他才感到一丝怀念的气息,总觉得简陋的布景在后期的修饰下变得色彩鲜明,分段拍摄的镜头在剪辑之下连贯而流畅,他甚至能够清晰回忆起,在这个剧情里,究竟整合了多少幕镜头,删减了多少的失误。

有一种,再也不会在自己担演过的电影里找到观影乐趣的感觉,因为《Men》播出到现在,除了金融时常发来的表情,他也没有主动去看过,因为,他会忍不住想,在这一幕的时候,自己当时在做些什么。

这是项苍生在这部电影里第二次来到现场观看,首映的时候,他包下了深夜档的场次,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了全场,没有抽烟,没有同伴,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将一幕幕都看进眼中,心里想的却是幕后的那个人。

他一直有帮师哥冲票房的习惯,谁也没有告诉过,为了师哥的票房不至于过于难看导致媒体发出各种调侃,他常常将一部分影院深夜档的排档期包下来,只问成绩,从不看片,《吾皇》还是他第一次到电影院里亲自观看的第一部师哥的电影。

江湖女侠入主宫廷,太子与谋士恩怨分明,一出朝堂戏,尔虞我诈中带着江湖侠义,最后的结局是登基称帝,红颜蓝颜各自天涯。

放映结束,片尾曲缓缓响起的时候,项苍生开口说道:“都说电影反映着导演的思想,我在整部剧里都只看到恨与仇,感情呢?是痴,是念,就是没有圆满的‘女主角跟男主角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他声音低哑,喉管艰涩,后悔自己临时的心血来。潮,说:“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我悲观,还是师哥悲观了。我看到这种软弱无能的男主角,真想上去抽他,你追啊,你不追就等心上人老死在心里啊?傻X。”

“姻缘天定,各凭机缘。”黄尚不知道他是在评说电影,还是在感叹人生,“锦嘉选的是帝王霸业,自然不能兼得,意料之外亦在情理之中。”

项苍生习惯性夹起烟却发现指尖空虚,烦闷地叹息:“本来没想约你。但我约不了师哥。”

“蒲导他……”黄尚本以为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收到蒲导的结婚邀请,却一直没有消息,“什么时候结婚?”

“说不定已经偷偷结婚了。”项苍生有些话憋着没说,女人怀。孕跟天要下雨一样,根本不能拖,说不定早在见面之前两人就领过证,为了维护女方名誉,始终隐瞒着而已。

眼前的片尾开始闪过各种感谢名单,项苍生的名字在最上方占了最佳位置,但很快就被一长串的人名刷得消失不见。

“姻缘天定,我更喜欢人定胜天。我整夜整夜想着破坏他的婚礼,但理智告诉我不能。”项苍生在舒缓的片尾曲中说着他心底压下的最阴险的想法,“我想了很多,有的是办法让他结不成婚。有的时候梦里都梦到恶俗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桥段,我就是棒打鸳鸯的恶棍,他们就是情比金坚的主角。我梦到他哭着跪到我面前求我放过他未出生的孩子,求我放过他无辜的妻子,醒过来心里居然不是开心,而是难过。我那么爱他,可他却爱着一个女人,跟一个没出生的胚胎。”

“去他X的!”他爆着粗口,情绪变得起伏不定,在空旷的放映厅宣泄着情绪,“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怀。孕!他不是要结婚吗!结婚啊!结婚啊!”

黄尚看着他发泄似的嘶吼着“结婚”,仿佛说的是“杀人”一样,这种疯狂的状态,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说:“蒲导上次带来的未婚妻,看起来不像是恋人的样子。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回应他的,是项苍生关爱傻。瓜一样的眼神,跟无情地回复:“你当他真傻?”

虽然黄尚想给予他一个肯定地回答,但蒲导在他心中依旧占据着朋友的位置,只能委婉地说道:“毕竟蒲导他思维异于常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项苍生对此只是翻翻白眼,配上他青黑的眼眶,顿时黑白分明,他充满嫌弃地说道:“烟还我,人滾吧。”

项苍生最近很闲,作为一个著名导演,应该有很多的剧本等着他去拍摄,很多的宣传等着他去出镜,包括一些过去没空处理一直搁置的片子的运作等着他去决定,但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管,觉得自己陷入瓶颈,做什么事都能拐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不愿再去想心里那个人,但真的烦躁得连觉也睡不好,整夜整夜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最后的结局都是暴力血腥。如此小女般辗转反侧的心态,早几年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会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事实狠狠地打了他骄傲的脸。

自从那天一别,师哥平时发送的消息再也没有弹出来过,而他也坚持着当作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心里却暗自庆幸,至少没有出现婚礼的预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除非他师哥真打算默默地结婚,不告诉任何人。

他本想找个吵闹的地方,最好是营业到凌晨的酒吧,结果开着车,不由自主地拐到师哥小区附近。

见鬼了。他抱怨着,正准备调头,忽然发现路边那家依旧营业的茶餐厅。那种老旧落伍的装潢只有在这种偏僻地方才能见到,平时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只是今天,他觉得这家茶餐厅实在眼熟,从外面看进去一片安静,每个隔间还带着窗帘任由小情侣们随意处置。

好像是几年前师哥带他去解决午餐的地方,边吃饭边聊着师哥脑内的奇思妙想,只有他单方面心情激动得以为是约会一样,直到后来发现,这是师哥最喜欢去的“密谋”之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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