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高翔这次来,是想劝她同意这婚事,是吧?”想一想,少掉一个掩护的伙伴,一个仕途的助力,只怕高翔也不愿意放手吧。
陆小奔冷着脸,没回答。
我当他是默认了,他心里应该是非常不爽的,可能他也是太喜欢高翔,一直忍着没发作,也就路上踩踩油门踩踩刹车之类的发泄一下。
我想起那日徐清说起孩子什么的,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不开心是对的,如果结婚了,麻烦的事情还有更多,你有没有想过,高翔他一家人逼完婚,用不了半年,就会开始逼生孩子了?”
陆小奔别开脸,“那又怎样,顶多也就试管婴儿,又不用翔哥做什么。”
我之前还挺同情他的,听他这么一说,那点儿同情立刻全都化为乌有。
如果真那样,那高翔是成人生赢家了,有妻有子有地位,哪个都不落空。徐清还得十月怀胎,照顾小孩,然后小孩还得跟高家人姓,是他高家的人,将来高家主张小孩的抚养权,徐清的处境就非常被动了,这是吃饱了撑着慌呢才搞这么一出!我猜徐清一定是早看清了这其中的陷阱,所以才趁早抽身的。
婚姻本来已经对女的很不公平了,更何况是这种假的婚姻,什么都是假的,付出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我不想跟陆小奔正面杠,便开始迂回地刺激他,“怎么会不用他做什么呢,他要做的可多了。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这个爸爸是不是要在产房外面守着?他自己的娃,奶粉尿不湿总要买的吧?就算他不想照顾,总得请个保姆或者请他妈妈去照顾吧?小孩生病需要人,他是不是要去陪?你想想那个画面,他们一家三口,当然,你心里也知道那是假的,但无论是不是试管婴儿,这流的血脉总是真的吧?俗话说得好,血脉相连啊,娃娃总会长得有几分像高翔,到时他们推着婴儿车出门逛超市,给小孩买衣服,接送小孩去幼儿园,你想一想,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会有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我抱了抱胳膊,感觉陆小奔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冻的杀气。
最近在徐清办公室里的看的毛选,没白看哈。
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所谓革/命嘛,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么多对话。
三次元里惜字如金的本菌感觉快要精分了。
☆、第24章
手机响,我看了一眼,接了起来,讲了几句挂掉后,很快又有电话打进来,又讲了几句。
挺有默契的,大概是都有一个好秘书的缘故,记得在他们跟前提醒我的生日,卡里打点儿钱,口里说句祝福的话,标准动作!
要不是他们的提醒,我都没想起来今儿个是我的生日,打小我就不爱过生日,年纪又渐长,更不愿意过了。
陆小奔难得主动开个金口,主动搭理我,“这么短的电话,谁啊?”
“家里。”我翻了翻嘴皮子。
“哟,关系不好吧你们,我跟我妈打电话一打好几个钟头。”陆小奔有点儿得意的歪起头。
感觉跟他聊个天,可真心累,这人可真不会聊天,我在心里给高翔点了根蜡,“哦,我家里穷,比不上你们家,话费省着用。”
“切!”陆小奔翻翻眼皮,“何家乐是你爸吧?怎么也是个二把手,有什么不能报销的。听说他们那企业,连卫生纸都按月发的。真有你说的那么穷,有些人倒要考虑考虑这么大一企业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免得浪费国家资源。”
我皱着眉头望着陆小奔,“没记错的话,我们才认识吧?”
“我查个人,还不容易!”
特么的,这是容易不容易的问题么,这明明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好么!
徐清和高翔已经朝我们走过来了。
我跟陆小奔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头随时能打架的牛。
“你还查了什么?”
“何家乐的发家史,那可是相当的精彩,啧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你这人真无聊,你知不知道这是侵犯别人隐私。”
“小道消息能写,我还不能顺手搜来看一看了?”
“要看回去看,当别人面搜别人家,我看你这情商真欠费。”
“你管我欠不欠。”
……
徐清走过来牵我的手,皱眉对高翔说,“你看着点你家陆小奔,到我的地盘,还想咬人不成?”
高翔边走过去把陆小奔的手机和平板塞到背包里,边跟我说,“何小姐别生气,他这是喜欢你呢,不喜欢的人,我们小奔都不带搭理的。”
呵,他这喜欢可真独特。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挥挥手算了,眼看着要到饭点了,便问他们午饭有没有安排。
高翔说,“我看你的店在网上评价很好,有很多人都称赞你的手艺,要不,中午我们就在你的店里搭个伙,大家一起吃个饭,饭钱算到我的房费里……”
我还没开口,徐清打断了他,“今天不行,今天店里不开火,我带你们去下面村里吃饭吧,长寿村有好酒,正好今天也不是工作日,我们去喝点!”
“也行,好酒不能错过!”高翔点头。
高翔开车,徐清坐在副驾驶指路。我和陆小奔不太对盘,两人坐后排,中间空出的位置还能再塞两个胖子。
要去长寿村,我心情挺不错的。
长寿村的水好,井水自带一丝凉爽甘甜,酿的酒也比别处要好。
村中小酒坊众多,其中以骆家酒馆为最,听说是两姑嫂开的,我偶尔来买酒,从未遇到过。她们家的米酒味甘醇厚,从来都是抢手货,每次出了酒,都是要早早来排长队。
徐清似乎与她们家相熟,径直走进去,往里头喊了一声姨,然后拎了一小坛子米酒出来了。
她看我正伸着脖子往门里瞅,问我在看什么。我说听说这俩老板都是大美人,可惜我从来没见过本人,所以有点好奇,又问她姨是哪一个。
徐清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点了点我脑门,“我看你就是好奇有美人!”
我不置可否,“酿这么好的酒,还不能好奇一下背后酿酒的人么。”
高翔凑过来插一句,“是啊,正所谓,鸡蛋要吃,生鸡蛋的母鸡认识认识也无妨。要是能多个美丽的故事,这酒的滋味就更好了!”
我觉得这高翔和陆小奔真是有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好的聊美人呢,给你来个生蛋的母鸡,美人要是听说自己被比作母鸡,肯定鼻子都要气歪。
离开骆家酒馆,去了临街的土菜馆。
整个吃饭期间我都竖着耳朵,偏偏他们仨都闷头吃饭,交谈不多。
中途,高翔打破沉默,问了徐清一句,“真的不考虑了?”没头没尾的,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他们的婚事。
徐清嗯了一声后,便不再作声,还夹了一块肉放我碗里跟我说,“这是后山放养的竹鸡,你尝尝。”
我一块肉含在嘴里,想干脆地问问他们吧,又觉得这毕竟与我不相干,无从问起,可惜了这只壮烈牺牲的竹鸡,没品出个滋味。
高翔继续说着,“那你那天也不要在电话里讲得那么不留余地,直接跟你大伯说我们分手了啊,徐厅气坏了,还冲我撒了顿气。他的原话,这婚事他满意,如果你执意妄为,就待在家乡做一辈子贡献吧。”
“挺好啊,这儿好山好水好人家。”徐清又从碟子里拿了一个虾,漫不经心地剥着,剥完往我碗里一放,又拿一只开始剥。
他们这种谈法,搞得我这个吃虾群众莫名压力大。
高翔也学着她的样,拿看一个虾剥起来,“短期来看,你的日子还算好过,但长期待着,你想过将来没有?”
徐清没有说话,又放了一个虾仁到我碗中,那虾仁被剥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我硬着头皮搭句腔,“长期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高翔耐心地解释,“这里本来有一套班子,不可能为她专门腾一个位置,她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放不开手脚。”陆小奔补上一句,“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呗!”
我心里一琢磨,也回过味来,她毕竟只是挂职,虽然说是省里派来的,身后还有她大伯那尊大佛,短期呆在这里,别人自然不会怠慢她,可是长期被流放,这山头听谁的呢?那一把手,卧榻之处,又岂能容他人酣睡。这处境,要做点什么事业,想必是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