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嫁的人,便是我肚子里孩子他爹!”
宋倾歌抚着微微隆起的腹,娓娓道来,说话间陡然落泪,妥妥的就是那被棒打的苦命鸳鸯。
这得感谢穿越前她看过的那些狗血小说,糊掐个爱而不得的故事简直小菜一碟,只要她骗得这秦时光一时,便能解了眼下的局。
可哪里想到,这秦时光脸皮竟也是个厚的,听完她的故事,非但没打算帮她一把,甚至还想撬一撬她那位“奸夫”的墙角。
“倾歌,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那个人能够不顾道德廉耻占了你的身子,就说明他丝毫不曾将你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岂能托付终身?我就不同了,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放心,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也会将这孩子视若已出……”
“滚……”
好好的一翻心血付之东流,宋倾歌腾的站起来张了张嘴,满肚子的道理到最后竟只道出一个滚字来。
“姑娘你要是和表少爷一样读多一点书,也不至于骂个架也骂不赢!”红玉站一边听半天也是心急,她知道自家姑娘通身怨气,可就是说不出来,唉,说到底就是吃亏在没文化上头!
“瞎扯,,对门泼妇哪回骂架不赢?可她识得半个字?我这叫内涵,好生学着点!”
“……”
到了第二日,趁着宋老爹还在沉睡的当头,宋倾歌忙叫人将那叫花子给“请”回了宋府。
看过大夫又用了上好的药材调养,也换了身还算体面的衣裳,故而外表来看倒像个翩翩佳公子。
只是这佳公子不大识抬举,又有两把好力气,但凡近他身者俱是被揍得七荤八素。
宋倾歌也是没办法,逼良为娼这种事情,阿呸!逼良为夫这种事情她也是头回做,没甚经验,故打算冒着生命危险再劝他一劝。
“叫什么名字?”宋倾歌立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万一有个风吹草动逃起命来也方便些。
“苏莫。”
“哪里人士?”
苏莫沉默不语,可好看的桃花眼就那么不经意的瞄过来,倒是深潭似的叫人陷进去,大有一眼万年的感觉,无端叫人心跳加速。
宋倾歌抚了抚胸口,默念了句色字头上一把大刀!
“家里可有妻氏?”等了会子不见他答,宋倾歌便直接又提了一问。
“并没有。”
“很好,我救了你的命,就来我家酒楼里跑堂罢,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月钱,没问题的话,过两天咱们就把堂给拜了!”
苏莫将将入口的茶水噗的一声直喷出来,险险呛倒。
这女子前言不搭后语却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倒是叫他一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子险些破了功。
苏莫缓缓站起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见她生得虽是秀美,却少了些许闺秀的娴静,过于跳脱了些,再加之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怕是作风上也不大正经。
她说她救他一命,苏莫是信的,事实上当日倒在酒楼门前他尚留一线清明,凭声音他也认出,眼前之人便是当日在酒楼的女子。
可毕竟救他一命不是?于是袖子里握紧的拳头又默默的放了下来。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娶到我这么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姑娘当老婆!而且我还很大方,你去外头看看,哪个跑堂的一个月能开二两银子月钱?”
苏莫暗暗调整了几次呼吸,再次告诉自己,忍!
“要是干得好,我还可以给你加工资,这都不是事儿!”
“但是……”
“没有但是!”
“我……”
“不接受反驳!”
“你……”
“你什么你!你没得选择知道吗?两天后就拜堂,就这么定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那张卖身契来在苏莫面前晃了一晃,而后又快速收进怀里,说了句:“你跑不掉的!”
“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又怎知我品性家世如何?这般草率决定婚姻大事,就不怕引狼入室而后悔终生?”苏莫做事一向谨小慎微,如此行事在他眼里乃荒诞之极的做法,要换了从前,他决不会浪费时间跟她耗在这里,更不会答应这样无理之举。
“开玩笑,一个跑堂伙计我干嘛要知道他品性家世如何?跟你明说了吧,我俩成亲也就是走个形式,不过是给我肚子里的娃娃找个便宜爹,当然,以后你要遇见合心意的姑娘,我写个休书与你再赠你纹银千两,如何?这生意只挣不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运道的。”
苏莫听罢,面上不见喜色,只探究一般将宋倾歌望住,以他如今的身体,要走出宋家大门并不难,可他并未离开,一来是想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做甚,二来,这小门小户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藏身之所,那人以为他死了,便会有所动作,如此,倒是将自己立于暗处,反而有利于他。
“我救你一命,你理应报答,这点小忙都不肯答应?”
第6章 不要打脸!不要打脸
见苏莫仍是沉默,宋倾歌也失了耐性在这与他墨迹,反正他人在这里,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如此一想,狠瞪他一眼之后将房门一锁,又叫人守在外头,方放心离去。
“若往后有人疑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只管认下!听到没?”离开之前,宋倾歌不得不再丢出杀手锏。
下人散去只余苏莫一人还在房里,到了此间,他方有心思好生来打量周遭。
屋子里作闺阁女子的布置,梳妆镜乃上好的铜镜,妆台上也有好些个品相不错的珠钗手饰,墙上挂着名士佳作,家什物件俱是上好的黄梨木,瞧着便知主人家境殷实,怪道那女子如此娇横跋扈……
再往里厢,迎面便见一女子画相悬挂墙上。
画中女子身段婀娜面容姣好,微微笑着摆弄着一株玉兰,让苏莫移不开目光的却是那女子手臂上一颗红痣。
微风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点红痕,要细细打量才能发现那处红痣的所在。
苏莫皱起好看的眉头,心头已是惊涛骇浪……画中的女子,便是宋倾歌。
原本打算离开的苏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摆在手边的那件吉服在身上比画了几下,就朝外头喊了句:“叫个绣娘进来,成亲时的吉服有些不合身,趁现在赶一件出来也可。”
外头守候的家丁大喜,拔腿便去报与宋倾歌来听。
“姑爷应承下来了,还说要喊绣娘去改吉服!”
不曾想家丁的这句却是断了另一人的心肠!
“宋倾歌,你没有心!”
秦时光眼中满是失落,指尖略有颤抖朝着宋倾歌点了点,再扮不下去劳什子有为才俊,只恨不能上前撕了那狗屁姑爷才好。
“是的,我没有心,所以时光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配不上你,这就走吧,不送!”
宋倾歌满不在意的模样叫秦时光好生着恼,她越是不在乎,就越是证明自己一腔热情错付了人。
“宋倾歌,你当真以为我娶你是为了你这点家产吗?你就这么看我……”秦时光还想再说什么,宋倾歌却不想再听了。
“我冒不起这个险,时光,两天后我成亲,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吃席,要不愿意,大门就在那!”
哪知那秦时光听罢竟面露凶光拂袖而去。
“大门在这边啊喂!”宋倾歌站起身来搂着肚子扯开嗓子,试图请那位“跑错方向”大哥麻溜往大门方向来滚。
然而她声音越高,秦时光反倒跑得越快。
“改吉服!我叫你改,老子量身订做的吉服是你个叫花子说改就能改的吗?”秦时光/气冲冲往宋倾歌闺阁而去。
到了近前,守在外边的家丁远远见着自家姑娘打来的手势,不过象征性拦了拦,双手往小腹一捂道:“哟,怕是吃坏了肚子,憋……憋不住了!”
说完只听叮当一声脆响,房门钥匙已是“掉”在了地上。
“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我不弄死你!”秦时光三两下开了锁,啪一脚便揣开了门,轻蔑朝里头那人看了眼,不由得愣了一愣。
本以为这不知打哪来的叫花子生得一定很“模糊”,他也根本没将这穷要饭的放在眼里,没成想,冷眼里瞧着倒也人模狗样,怪道能骗得表妹舍他而去!
“臭要饭的,这里一百两银子,是大爷我赏你的,拿了钱快走,否则……”秦时光眯着眼板着脸,用那自认为最区狠的眼神看过去,又居高临下的朝对方扔过去一张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