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千块,而且这只包不止秀了一次哦,后面又斜背着包挺着胯发自拍……天哪,五千块的包居然要这么用力地秀,哪里来的土鳖啊哈哈哈哈!还巴X莉的包包……人家的包包可不包括鸡零狗碎平民线产品好吗!”夏日浅吟毫不掩饰鄙视之情,“还有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鬼,是影楼租来的婚纱吗?笑死我了!”
隔间里,程夏脸涨得通红,一时也分不清是被外面两个好姐妹气的,还是因为自己发的那些朋友圈羞的。
觅黎和夏日浅吟的嘲笑还在继续。
觅黎说:“她朋友圈不是隔三差五地cue一下她爸是什么董事长吗,照理也该见过世面啊,怎么跟个乡村少奶奶一样?”
“什么乡村少奶奶,人家可还没结婚呢,”夏日浅吟顿了顿,“最多也就是个郊区大小姐吧。”
两人又发出一阵爆笑。
程夏坐在马桶上,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外面夏日浅吟接着说:“而且她爸那个什么董事长,刚加她微信那会儿我就托人打听过,就是个卖衣服的,设计全抄大牌,后来又凑热闹搞房地产,现在都快凉了吧。”
觅黎接过话:“得,合着是个在村口盖了个牌坊就以为自己造了间豪门的郊区大小姐。”
两人站在镜前补完妆,又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声哗哗,夏日浅吟又想起件事,对觅黎说:“要说真正的豪门大小姐应该是刚才站我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吧。”
“哪位?”
“就是穿白色水墨礼服的那个,她腕上那条手链,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宁城市中心半套房的首付呢!”
“多大的房?”
“至少一百四十平。”
觅黎咋舌:“这年头,走地鸡一个赛一个狂妄,真千金倒是低调得不行。”
两人关了水龙头,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程夏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又继续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情绪。
只是,“走地鸡”和“真千金”这几个字仍然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旋。
想起程西惟,程夏狠狠地咬了咬牙。
凭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被程西惟压一头?
凭什么,她好不容易让程西惟滚出了程家,可转眼程西惟就能找到孟景忱那样的男人?
凭什么,她就只能配顾之洲那样的小镇青年?
凭什么,明明当年是她救了孟景忱,可孟景忱死心塌地爱上的却是程西惟?
究竟凭什么?!
她程西惟凭什么?!
**
酒会结束后,程西惟跟袁斯曼一行人走出酒店。
门口,在等程夏的顾之洲看见他们,走过来礼貌地问好。到了程西惟时,因为想起程夏跟他解释过的关系,顾之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程西惟,只点了点头说:“你好。”
程西惟也跟他点头回礼,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上回见到顾之洲,她没有多在意,只觉得这是个挺帅气的小哥。这次看到顾之洲,因为知道他是程夏的男朋友,程西惟就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看完之后就觉得,程夏在找男朋友方面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顾之洲长相清秀,身材颀长,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长款大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身上的青年艺术家气息。
程西惟跟他打完招呼后,就送袁斯曼往停车场走去。
顾之洲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才看到程夏绷着脸从酒店出来。
外面气温低,程夏在礼服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但因为裙摆太大,羽绒服下摆扣不上,所以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奶油没抹匀的水果蛋糕。
顾之洲笑着迎上去,见她脸色不好,一下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车时,程夏还是发了个小脾气。
“顾之洲,你就不能换一辆路虎吗?”程夏裙摆太大,进不去五座经济型小代步车的副驾。
顾之洲讪讪,打开后座门让她进去之后,这才跟她承诺:“夏夏,我会努力的。”
程夏看着坐回驾驶座的顾之洲,耳边又响起洗手间里那两位好姐妹对她的形容——走地鸡。
情绪再次翻涌起来,程夏更加没好气:“努力努力,就你这种出身……”她忽然顿住,大概也意识到后面的话太伤人。
顾之洲神色微动,从后视镜里看了程夏一眼。
不可否认,程夏脾气不太好,架子大,可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即使嘴里说着那么刻薄的话,她脸上也丝毫没有刻薄的样子,反倒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公主。
可是,他就真的不介意吗,不介意程夏跟他在一起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屑和不专心?
顾之洲扪心自问,他是介意的。
他是个男人,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父母从小把他当成家族的希望培养,不是为了让他给一个傲慢任性的女人当奴仆。
可是,凭他目前的能力,程夏的确是他选择范围内,综合条件最好的了,更关键的是,她智商不高。
顾之洲一边开车,一边对程夏说:“夏夏你放心,等我努力拿一个国际专业奖项,到那时我就不一样了。”
程夏扯扯嘴角,别开眼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国际级别的奖项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的技巧和灵气加起来,照样拼一辈子都拿不到。
她可不认为顾之洲能成为那个例外。
第二十四章
程西惟把袁斯曼送走后,正准备去打车,却见不远处的车位上停了一辆越野车,有个人斜倚在车边,吞云吐雾。
月色皎皎,把那人的身形拉得笔挺而修长。他就着月光朝她看来,目光和今晚的夜色一样深邃。
程西惟走过去,抬头看着孟景忱:“你怎么在这里?”
她说完,偏头看了眼他今天开的车。
难怪她刚刚觉得车型跟之前不太一样,原来他今天开的是他们结婚之前买的那辆大G。
孟景忱踩灭了烟蒂,这才说:“刚出差回来,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想知道你穿上这件礼服是什么样子。”
程西惟闻言低头一瞧,外面太冷了,她出来的时候穿上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礼裙里面还有一条加厚秋裤,可即使这样,脚腕还是快冻得没知觉了。
“那你刚才应该进会场啊,现在怎么看。”程西惟冷得轻轻跺了跺脚。
孟景忱见状忙说:“我送你回去。”
程西惟没有拒绝。
上车时,孟景忱却忽然问了她一句:“你开还是我开?”
程西惟一愣,想起些什么,随即笑道:“你开吧,我喝了点香槟。”
孟景忱弯了弯嘴角。
车子很快开上主路,宁城算是座不夜城,一路过去都是绚烂夜景,火树银花不夜天。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程西惟不一会儿就解开了羽绒服的扣子。她扭头看向外面飞驰的夜色,思绪一下子流转起来。
她的驾照来得极不容易,场地考挂了两回,心态差点崩了。要不是孟景忱一直在她前面挂着一颗胡萝卜,说等她拿到驾照就送她一辆小车车,程西惟差点就不想考了。
后来她终于拿到驾照,孟景忱就问她想要什么小车车。
程西惟胃口很大,张嘴就说:“就大G好了,可拉风了!”
然后孟景忱就真的给她买了一辆大G,不过她太懒,这辆大G就一直被她扔在车库吃灰。
身边的孟景忱忽然开口:“西西,下回你开。”
“嗯?”程西惟回神。
孟景忱声音轻快:“你要的车,你开。”
程西惟默了默,随即嘴角轻轻一弯。原来他也想起这辆车的由来了。
过了会儿,程西惟想到了孟朵,不由问他:“陆殷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孟景忱抿抿嘴角:“已经把那个女孩子送走了。”
程西惟哦了一声。
只不过,出轨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不太相信陆殷会就此停手。可目前来看,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孟景忱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沉声说:“我已经关照过陆殷,他敢再犯,就不是净身出户那么简单。”
程西惟点了点头,只是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不说别人了。”孟景忱这时扯开了话题,正好车子也停在了程西惟家楼下。
程西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夜空中,有星星点点的光朝他们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