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研究过,后来不知道是谁说的,说高律大学里不谈女朋友,是因为还忘不了高中时候的初恋情人。
这话一传开,男生恍然大悟,女生则是更喜欢他了。
他也在有几次聚会的时候,在高律被灌酒不得不说说自己的高中生活的时候,听他说起,那个和他成绩一样好的女孩子,去了北京,学了她最爱的专业,他没有说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子,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时候有人起哄了,高律只是笑笑,之后就没了下文。
没想到这人居然被沈诗彬拿下来,沈诗彦无奈一笑,有些佩服他那个妹妹了。
“你喜欢诗彬吗?”他问高律。
高律愣住了,想是没有料到他会问的如此露骨,沈诗彦满意的看着高律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接着他摆摆手:“不用跟我说,跟诗彬说去就行。”
“哎呀,没想到我还凑成了一段姻缘,老同学,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高律居然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他问:“吃个饭行吗?”
沈诗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饭就免了吧,你能好好对我妹妹就行。”
“我会的。”他这么回答。
看着他那张面瘫的表情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沈诗彦叹了一口气,向他挑了挑眉:“和你说个事。”
“什么?”
沈诗彦张了张嘴,没说出口。他走到了窗口前,高律的办公桌靠窗,窗台上还摆放着多肉植物,沈诗彦伸手摆弄了几下肥嫩的叶子,微微眯眼往窗外看去,悠悠说道:“诗彬以前很不听话,也很过分,和我比起来,她就像那种成天不知道归家的浪子,哪里都是家,哪里都能找到慰藉。我说过她,她也跟我闹过脾气,可最后都是我无可奈何,她继续过她认为的那种最随性的生活。后来她跟我说她看上你之后,我心里是真的为你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又是一出琼瑶剧,演完了就跑,她就是这样,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律轻轻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就是一个喜欢惯着妹妹的哥哥,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给她找理由,高律,被她看上,说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沈诗彦笑了笑,将手放进了西装裤的裤兜里,在办公室内来回走着,“她那人和我妈一样,学的一身外国人那不负责任的样,什么追求自由的爱情,实际上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她还觉得那样挺好,你说她是不是智商欠费?”
在大学期间,高律多多少少知道些关于沈诗彦的家庭情况,从来不缺生活费,可是别人都是一礼拜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就连他也是半个月和家人联系一次,唯独沈诗彦,从来没有见他接过父母的电话,就是家里人,最多的也是那个还在上高中没了哥哥照顾各种不习惯打电话过来撒娇抱怨的妹妹。
沈诗彦咂咂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的事儿?”
“说得不多。”
“反正我也快要是你小舅子了,说给你听也无妨。”
高干家庭,从曾祖父母那一辈就获得留洋名额,国家亲自培养出来的外交人才,甚至在教科书内,都能发现他们沈家的身影。沈诗彦的爸爸沈永常自然是继承家里的衣钵,年纪轻轻就出国学习,学成归国,成为一名出色的外交官。
家里人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史云禾,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同样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最年轻的那一辈外交官,两个人几乎没什么波折,顺利的交往,半年之后结婚生子。
“我小时候本来还觉得挺自豪的,毕竟我爸妈那都是国家人才啊,后来我爷爷走了,我爸终于是家里最大的了,没人管他了,他也就心野了。当初什么书上教给他的为国家争气,为国家之崛起而读书,到了国外,那就是个屁。一批一批的人出国,他也跟着出国了。他从来没爱过我妈,出国前瞒着我妈说外交大使出国不能带家眷,结果他一过去,早就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就送了过来。”
“这老同志就是思想前卫不肯服老,我爸赶时髦出国,我妈也赶时髦跟着出国了,一个去的加拿大,一个去的法国,得,我和诗彬就被丢给了亲戚。诗彬从小因为我们家的原因,学英语,学法语,就是为了跟他们一样,踏上这条路,结果志愿她填了中文,和翻译这两字彻底拜拜。我妈那女人,每次诗彬去法国找她,也不知道给灌输的是个什么思想,现在就成了这样了。”
一段一段的话说下来,沈诗彦说出来竟然觉得意外的畅快。
都是什么不负责任的父母,把他妹妹搞成了这样。
“我当初大学里刚认识王嫣的时候,就想着要给诗彬做的榜样,让她别跟着妈有样学样,结果现在倒好,我分手了,诗彬倒是有了嘲笑我的理由。”
这时门突然被敲了几下,外头的陈俊文说:“师兄,boss找你。”
高律看了看沈诗彦,沈诗彦摆摆手,示意他去。
高律拿着笔记本和钢笔就打算离开办公室,推门离开前他看了看依旧站在窗边的沈诗彦,觉得即使阳光洒在了他身上,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寂寥。
这逼他给满分。高律顿了顿,轻声说道:“我会的。”
也不知道是会怎么样,但是沈诗彦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后笑了:“会就好,也不枉我浪费这么多口水。”
“你自便。”
高律关上门以后,看到了陈俊文有些焦急的神色:“师兄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
高律没说话,其实心里在想别的事情。
信任,他能给,他自然不会吝啬。
古代狗血短篇
昭和三年大年廿十三,汴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皇宫内一片喜庆,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灯笼,为的是迎接和那个皇宫阔别多年,终于最近要回归故里的前太子萧熙。
北齐被南梁压制多年,几十年来掠夺封地,签订不平等条约,边境百姓多年来苦不堪言,食不果腹。十年前两国玄关涯之战,南梁以三十万精兵镇压北齐边境,以境内无数的百姓性命为要挟,北齐康文帝无奈间只好投交降书,并陈诺近百年来和南梁保持和平,为表归降之心,愿意交出近二十万亩的封地以及三亿白银,并将康文帝最宠爱的太子萧熙作为质子,前往南梁。
当年的太子还只有十五岁,没有人知道一向锦衣玉食的太子到了那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撑过这十年的漫长岁月。
北齐的众百姓们只知道,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萧熙,经过了十年的寄人篱下,回来时,依旧是意气风发,一派清雅高贵。
苏若昭在御书房内查阅着当年的记载,房内烧着足够的香碳,点着温暖的烛火,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试图将脖子周围的冷空气给赶出去。
“还冷吗?”端坐在桌前批阅奏折的男子缓缓开口。
苏若昭转过身来,轻轻摇摇头,笑着对他说:“别光说我,你身子比我弱,你冷不冷才是正经事。”
萧延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穿着厚厚的堇色龙袍,没有拿狼毫笔的左手正搭在苏若昭为他准备的香碳小炉上,轻轻抬手将已经看完的奏折拿开,又从桌角处拿了另外一本奏折。墨玉般的眸子缓缓垂下,在明亮的烛火中,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柔软的阴影,墨玉般的长发没有挽起来,而是随着他的动作顺贴的在他的肩膀处滑落。
清雅俊秀的男子连声音都是干净好听的:“我毕竟是男子,你这样比未免有些不公平了。”
苏若昭摇摇头,额前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将案宗又放回了书架,对他说道:“你的命可是我的,自然要好好保住身子。”
“是。”萧延无奈的摇摇头,“可查到了什么?”
苏若昭这才失落的摇摇头:“没有,当年风光无限的太子,现在不过也就是浅浅的几句话而已。”
萧熙自小有神童之称,不过十五岁还尚未及冠,民间就流传着他将来会继承这北齐江山的流言,而如今入敌国十年,再回来时百姓对他的崇敬只增不减,外人只道他一片赤诚之心,忠胆爱国,不愧是当年那个被众人爱戴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