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856)

作者:杨十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想不明白,便问迎春:“你觉得老夫人跟老爷之间,可有利益冲突?”

迎春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有的吧!”

“哦?如何冲突?一个儿子一个娘,这能冲突到哪里去?”

迎春告诉她:“表面上看是不挨着,可实际上一座府邸里是不可能有两个主人的。老爷若想真正掌控文国公府,除去二夫人这一个阻力之外,老夫人就是最大的阻力。毕竟只要有老夫人在,不管他做什么要做什么还是得了什么失了什么,都得往老夫人这里汇报一声。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老夫人都不怎么管事,只要儿子不闹得太出格,她们是不会逆着儿子心意的。可咱们家老爷他却偏偏爱干那些个出格的事,所以老夫人管着他的地方就多了。”

“所以他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动了弑杀亲娘的心思?”白鹤染没有惊讶,却起了无尽的悲哀。她跟白兴言有太多笔帐都没有算清,她都不急,白兴言怎么就那么急?所谓权力,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可以让人放弃一切,只为追权逐势?

这个问题她永远想不明白,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像白兴言一样视权力高于一切,所以她体会不到权力带来的快乐,即便她已经拥有很大的权力。

前院儿,白兴言挨了一顿打,一时没起来,就在地上坐着。刀光三人还围着他,也不说话,就低头看着他坐在那处,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哼。

白鹤染想起来了,“他今儿怎么没上朝?不是已经恢复他上朝的资格了吗?”

迎春说:“听说是跟朝廷告了假。奴才分析,许是觉着小姐您快回来了,他得抓紧一切工夫在您回来之前做些事情,比如今早的那只匕首。”她说着还觉阵阵后怕,“奴婢当时吓得抄了近路去通知二老爷,想必是二老爷盯得紧,咱家老爷没机会下手。”

二人说着话,人已走到白兴言跟前,白兴言抬头瞅了她一眼,眼睛都是红的。

“白鹤染,你半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指使你的人痛打亲爹。这件事情我要上奏朝廷,我要让整个朝堂都知道你这个天赐公主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白鹤染看着她这个爹坐在地上骂人,像极了打架打输了的泼妇赖在地上骂街,也像极了输不起的赌徒抱着桌子腿儿不肯走的恶心模样。她不知道老夫人跟已经过了世的老太爷,是怎么教养的这个儿子,再想想白明珠,以及那没得成爵位就什么都不肯再做,只知跟主宅伸手要银子的二叔,便觉得老夫人能得今日之苦,也不能单单的怪儿女不争气,她跟老太爷也是要对此负一定的责任的。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蹲下身来,蹲到了白兴言的身边。

白兴言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嘴上不愿承认他对白鹤染的惧怕,但身体却是诚实极了。

白鹤染笑了笑:“看来还是打得太轻,否则你哪还有力气跟这儿骂我?父亲,你应该了解我的,我这人从来都不气重名不名,所以就像你说的那种,让整个朝堂都知道我是一副怎样的嘴脸,这于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呢?朝堂是你们男人的天下,我一个小女子,他们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天赐公主这个封号从来都不是以仁孝得名,而是因为神医现世。所以即便我对你不好,即便所有人都知我不孝顺,也依然改变不了我医术高明的事实。”

白兴言听得阵阵绝望,当然他也知道白鹤染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他还是想痛快痛快嘴,毕竟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挨了打,他要是再不逞强说几句,这个脸还要不要了?往后这府里下人谁一看到他还能想不到今天?

于是他张了嘴,还想再说,却被白鹤染一个手势打断下来。

他看到白鹤染竖了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缓缓开口说:“白兴言,我知你缘何嚣张,不过就是觉得某个人已经不在了,某件事已经成了一半的死无对证,便没了顾及,便觉得你我之间又恢复到一个平等的状态。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活着呢,只要你想给你们俩认亲,你们俩就算不是亲的,那也能给验成亲的,你信吗?”

白兴言猛地一哆嗦,方才想起五皇子这档子事。

白鹤染说得没错,之所以他敢叫板,之所以他有勇气扇这一巴掌,其中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李贤妃死了,李贤妃这一死可把他给乐够呛,做为两个当事人之一,其中一个死了,这就意味着那件事情将死无对证。不管是什么人拿此说事,他都可以矢口否认,再也不存在李贤妃那个不受控制的隐患了。

就包括五皇子,其实他也想过,五皇子远走寒甘,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甚至回不回得来都不一定。他甚至都在打算,待白鹤染回京这几日过去之后,他再腾出空来,便要相办法将那五皇子永远的留在外头,再也不能让他回到京城。

眼下白鹤染提及此事,白兴言的心开始泛凉。因为他知道,既然白鹤染提了,对于五皇子的安危,她就不能不去顾及……

第814章 皇后娘娘消消气

白鹤染进宫,带走的是迎春,其它三人留在府里,什么都不干,就盯着白兴言。

白兴言十分郁闷,他有想过白鹤染回京之后自己将活得不再像这半年这么自在,可也没想到这人才一回府,就把他管控的如此之严,甚至就连他要到小妾的房里坐一会儿,冬天雪和默语都像阴魂一样紧紧跟着。弄得他两个小妾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差一点儿就以为冬天雪和默语是他添进府来的新人。

这也不怪李氏和昭氏误会,毕竟她们入府时白鹤染已经离京,不管是冬天雪还是默语,她们两个都没见过。刚刚还有人来报,说是二小姐回了京,老爷正在前院儿挨打,她俩偷偷跑到前院儿去看了,看到的就是冬天雪和默语正在对白兴言拳打脚踢。

当然,刀光也在列,但女人么,看到的就只是女人,甚至还根据那幅画面脑补出一场妾室相争的大戏来。冬天雪和默语二人,在李氏昭氏的眼里,俨然已经成了争风吃醋的对手。

身为小妾,她们有失宠的觉悟,深知老爷早晚有一天会厌倦了她们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到快,更没想到,新人居然如此生猛,直接在前院儿就对老爷动了手。

这会儿,白兴言正坐在李氏房里,昭氏跟李氏并坐,冬天雪跟默语一边一个站在白兴言左右,冷眼看着这两位新人,看得李氏昭氏后脖子直冒凉风。

白兴言有心撵她俩走,可又怕这两个丫头再对自己动手,便一声不吱,就在那坐着。

且不说国公府这头伤了文国公的脑筋,只说白鹤染带着迎春入宫,二人坐在马平川的马车里,迎春左看看右看看,左摸摸右摸摸。白鹤染就觉得这有一种把车借给别人之后,再还回来时的心疼,不管对方有没有好好对自己的车,这种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车受苦了。

问题这车不是迎春的,是她白鹤染的。

“小姐这一路上肯定没少受苦,您瞧,这车都旧了。”

白鹤染就不理解,“我受不受苦,跟车旧不旧有什么关系?这车就是停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该旧它还是得旧,因为木头料子它就是这个属性。何况我出门是坐车,我又不吃车,这车哪儿旧了?我瞅着挺好的,坐得也挺精心的。”

“您看这里,都掉漆了。”迎春指着车厢柱子,白鹤染凑过去看,的确是掉了指甲大小那么一块儿漆。“还有这里,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摸,颜色跟别处都不一样。”她说的是车窗下面,那处地方的确是经常被人摸,因为一掀帘子往外头看就要扶着那块儿。

白鹤染劝她:“马车是为人服务的,你要是太在意它好不好,那就成你为它服务了。”

迎春也有自己的道理:“这车厢是十殿下为小姐您打的,很是有意义,所以得省着点儿用。说实在的,要不是这次出门时间紧任务重,奴婢真不愿意让别人坐您这车里。”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自己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小姐您说得对,不能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咱们还是说说这一路上您受的苦,听说回程的路上比去程还要赶,半个多月不眠不休。”

白鹤染苦笑,“到没那么夸张,半个多月不睡觉不休息,人还不得废了。但赶得急是真的,或者不说是赶路,应该说是逃命才更准确些。我从一都不怕吃苦,但心寒的是你这边为国为民吃着苦受着罪,另一边却有人明里暗里算计着你,算计着你的亲人。我一步一坎两步一灾地走回来,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载誉归来的天赐公主,却不知我为了能回到上都城做了多少努力,甚至医队里还损失了一位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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