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染染,尊王府还在整修呢,我现在就算回去了也没地儿住。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一个人洗澡,万一有个什么事可怎么整?”
她简直无语,“洗个澡能有什么事?你以为这是深潭,我还能淹死啊?行了,老实在外头等着,一会儿迎春叫了人回来你也洗洗,打打杀杀一上午,你都不觉得身上血腥味重么?”
“重吗?”他不觉得,“战场上血袍子我都穿过,这点血不算什么。”
“可那都是女人的血啊!”她坏心眼地提醒他,“君慕凛今日流血的可都是女人,你看看你的鞋面,再看看你的鞋底子,上头是不是都沾了女人的血?还有你闻闻你的衣袖子,上头是不是也沾着女人的味道?恶心吗?”
“呕!”外头传来这样一个声音,然后就是声声哀嚎,“行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吐了,太恶心了。谁给本王备水沐浴了?怎么还不回来?快点快点,太恶心了!”
白鹤染躲在木桶里,笑得开怀。小样儿,跟我斗?有治你的招儿。
下晌,福喜院儿那头有人将白鹤染的长绫送了回来。迎春觉得不干净,又拿走重新洗了一遍,还用白鹤染亲手调配的草药香薰薰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心地拿到她面前。
君慕凛闻着长绫上头淡淡的药香,这才满意地点了头,“还是这个味儿最舒服。”
某人在念昔院儿赖到天黑才走,晚上吃的是肉饼,小灶间自己做的,很是美味。
不过君慕凛对厨子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所有菜品,从洗菜到切菜再到下锅烧菜,都不能经了女人的手。也就是说,厨子必须是男的,如果说灶间里还有女人,那也勉强能接受烧火的是个女的。
为此白鹤染这几日还从大厨房那头调派了人手,换了男厨子来做菜,就连做点心的面点师都换成了男的。至于君慕凛平时在这边喝个水吃个点心什么的,那肯定是得她自己亲自动手,人家是不会接丫鬟递过来的茶水的。
送走了君慕凛,白蓁蓁也从慎王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已经有些日子没回家的白燕语。
白燕语是偷偷摸摸回来的,一见到她赶紧就开口乞求:“二姐姐,我今晚在你这儿借宿一下好不好?父亲在作坊里让一群姑娘给挠了,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要让他知道我回了家,非得打死我不可。”
白蓁蓁听了就笑,“也就你还怕着他,你看看咱们府上谁还怕那个爹?三姐,今时不同往日,你也该看明白咱们这个爹的德行了,典型欺软怕硬的主。你但凡对他强势三分,他都不敢把你怎么样,总是这副弱样子,他不欺负你欺负谁?”
白燕语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我跟你们不一样,一没钱二没势,你让我拿什么强势?你以为只要瞪瞪眼睛他就会怕了?说到底,他怕的是二姐姐的权,和四妹妹你的钱……”
第623章 要不,请九殿下也来府上小住?
?这话说得有道理,白蓁蓁也无可反驳,只得跟着重重地叹了一声。
那到底是她的爹,她到底不像如今的白鹤染,是从芯子里换了个人,对白兴言根本不当爹看。她还是知道自己是人家亲生的,所以也说不出来让白燕语去打她爹一顿的话。
姐妹三人坐在一处,先由白燕语说了天赐镇那头的情况,也说了他爹找上门,结果被暴揍一顿。她有些担心,“二姐姐,你说往后会不会一有个什么事,父亲就要闹到天赐镇去?他打我到没什么,只是这隔三差五闹一场,叫人看着实在难堪。”
白鹤染点点头,“是太难看了,有件事我还忘了和你说,原本今日就要让父亲到作坊去做胭脂,但没想到家里出了事,就没顾得上。你其实也不用躲着他,反正明早也是要相见的,明儿你回去时想着把他带上,到了那头找人教他一些简单易上手的活,让他干着,一直到他的工作量足够赔偿那些损坏的胭脂,才能把人放回来。”
白燕语都惊呆了,“父亲?他去做胭脂?他怎么能做胭脂?”
白鹤染耸耸肩,“怎么就不能呢?都有本事砸了我的胭脂,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再给我赔回来。他如今要钱没钱,要啥没啥,不自己动手去给我赔偿,我还能白搭了那些东西?咱们的胭脂卖得可是贵着呢,而且这里头还有皇后娘娘的份子,他砸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银子。就按我说的,明儿你把他带走,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把我这话重复给他,他要是再不听,你就叫人绑了他进宫,让他跟皇后娘娘说说,自己是如何砸坏了娘娘的胭脂的。”
白燕语都听笑了,“父亲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此一来,他就是想反抗也没这个胆子了。二姐姐,你这个主意可真是好,不过我可舍不得让他拿我的胭脂开玩笑,便只让他做些最基础的、粗糙的活计好了。只是这样一来日子就会长久一些,父亲停朝的日子也差不多齐了,就怕损失还没赔偿完,他就以上朝为理由要跑。”
“上朝啊?”白鹤染摇摇头,“没有那么快,就算停朝的日子到了,皇上那头不发话,他也上不去那个朝。何况皇后娘娘的胭脂没赔偿完,他哪来那么多想法呢?放心,你只管看着他好好干活就是,其它的不用管。”
白燕语高兴起来,“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也不在这儿借宿了,就回我姨娘那里去。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回来了,怪想她的,有些话还是要当面再嘱咐一次。唉,如今真是别的不怕,就怕我姨娘脑子糊涂,再拖咱们后腿。她到底是我亲娘,我做不出白花颜那样的事。”
国公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她自然一回府就听说了,心里一直担心,“二姐姐,三夫人都除了,为何还要留个二夫人?说实话,过去那些年主要兴风作浪的,还是那位二夫人。”
白鹤染苦笑了下,“我知道。”
“那为何还留下她?还又让她成了主母?”白燕语不理解,白蓁蓁同样不理解。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娘亲不愿当主母,林姨娘又实在不适合当主母,然后主母之位空悬也不好,这才把那叶之南又给扶上去的?”白蓁蓁一边说一边摇头,“你要如此打算,这招棋还真是走得不妙。”
“怎么说?”白鹤染偏头看她。
白蓁蓁道:“因为阎王殿的人已经将叶家上上下下逃亡出去的人都给控制住了,你知道吗?抓人的时候,叶家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外头联络势力,还想着让叶家东山再起。毕竟那叶大老爷还有个嫡子,叶二老爷也有个庶子留下,那两个女人都以为凭着自己的孩子,一定能让叶家再度辉煌起来。三夫人没了,到是能打击她们一下,可这二夫人再一上位,叶家余孽不是更有信心了?”
白鹤染一愣,“怎么个有信心法?不是都控制住了么?再有信心还能如何?”说完,不等白蓁蓁答话,又自顾地道:“有信心也好,说不得还得请九哥配合下,不要将叶家的人都抓起来,留一部分大外头,甚至要留一些重要的人物在外头。我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信心,如此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国公府里的这位大叶氏是真的死而不僵,在经了下堂剃头和断臂之后,依然又坐上了文国公府主母的位置。给他们希望,只有他们相信了,其它人才真的会信。”
“你到底想让什么人信?”这是白蓁蓁和白燕语共同的疑问。
可是白鹤染却只是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说。
白蓁蓁翻了个白眼,噘着嘴站了起来,“不说拉倒!今儿从慎王府带了几盘子点心回来,一会儿我拿给娘亲和轩儿吃,不给你吃了。”
白蓁蓁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嘲笑她:“听说某人的情郎住到了府上来,这下可好了,两人日日相见,可是浓情蜜意呢!”
白鹤染也不示弱:“这是羡慕嫉妒了?不如明天我让君慕凛给九哥发个贴子,让他也到府上一叙?反正梧桐园大着呢,你娘亲也不缺银子,白家留一个未来女婿借宿也是留,留两个也是留,便干脆一起都来吧,也热闹不是?”
白蓁蓁吓一哆嗦,什么话都没再留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白燕语笑岔了气儿,“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四妹妹这个性子,也就九殿下那样的才镇得住她。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跟九殿下就相熟了的?这似乎是一件没有过程的事情,直到现在我还恍惚着。二姐姐,她真成了未来的慎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