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氏抖得更甚了,因为她知道,白鹤染说得都是真的。
“我说,我都告诉你!”小叶氏终于绷不住了,“当年叶家看中了国公府爵位的世袭,一心想把这个世袭的爵位握在自己手里,这才让和离的叶之南带着一双儿女嫁过来。可是你的母亲已经是正室主母了,叶之南不可能做妾,所以叶家找到了当时有意夺位的歌布国大皇子,联合了他,发动了一场歌布国的政~变。你的舅舅失了势,成了监下囚,叶家便将这个消息渗透给你的父亲,让他相信他也会跟着吃瓜烙。不信你问问你父亲,是不是这么回事?”
白鹤染不用问,她当然明白,就冲白兴言的胆子,他肯定害怕歌布的这一场政~变波及到千里之外的他。这并不是她想听的,她想知道的是——“你说这一切,跟叶之南有何关系?”
小叶氏又笑了起来,“如果只是叶家所为,身为女子的叶之南当然可以说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是被家族逼的。但是我却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因为联合歌布打压你舅舅的主意,就是叶之南出的!”
此言一出,白鹤染的目光终于凛冽起来……
第620章 白兴言,我心可狠着呢
?“二妹妹,这事一定有误会,你可千万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小叶氏的话一出,白浩宸首先绷不住了,竟是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到白鹤染身侧,一把抱住白鹤染的大腿苦苦相求,“她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保命,不是真的,二妹妹你可一定要明辩。”
话说到这,还不等白鹤染有反应,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呼地一声,快得都不等白浩宸做出应对,整个人就直直地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到屋里的柜子上。
人们只听得咣当一声,柜子的门都撞折了,白浩宸半个身子嵌入到那柜门里,一张嘴,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爪子若是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本王不介意替你砍下来。”这是君慕凛的声音,一双紫眸眯缝着,射出来的寒光让一屋子人都跟着打颤。
白鹤染抽了抽嘴角,想起刚刚白浩宸情急之下抱她大腿来着,不由得更是笑出了声儿。
结果她这一笑把正在发怒的尊王殿下给笑破了功,媳妇儿一笑挺千斤,他便也跟着笑起来,冷厉的表情一下子就有了变化不说,就连声音都跟着温柔下来。
“染染,他不是你的亲哥哥,所以他的爪子不能落在你的身上。本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看,平时浩轩小弟同你多亲近,本王不是也没说什么嘛!亲的跟后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说得有理有拒,白鹤染也点了点头,想起今日红氏没来凑热闹,想来是带着白浩轩呢!这种场面小孩子是不适应闯进来,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去把人给扣出来,别卡死了。”白鹤染吩咐下人。
屋里下人赶紧跑过去将白浩宸从柜子里头拽出来,白浩宸虽然吐了口血,但神智还算清醒,也听到了十皇子说的话。于是出来之后直接就跪了下来,给君慕凛磕头陪罪。
君慕凛哪有工夫理他,白眼一翻,椅背上一靠,不再说话。
白浩宸一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再同白鹤染说什么,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惹怒这尊神。
可是一肚子火往哪儿发呢?
终于,他的目光投向了小叶氏,面上狠厉之色迸现,人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就冲到小叶氏身前,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上了小叶氏的脖子。
“你这个毒妇,砍了我母亲一条手臂不说,竟还编造如此瞎话落井下石,你该死!”
他的手指猛然收紧,小叶氏被掐得当场就翻了白眼,脸也胀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兴言急了,大喝一声:“住手!”同时人也冲上前去,抬起一腿,狠狠地踹向白浩宸。
白浩宸刚挨了一道掌风,吐了口血,身子虚弱着呢。这会儿突然又挨白兴言一脚,哪里还受得住,于是人再一次斜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又镶到了老位置上。
白花颜适才见小叶氏就快要被掐死了,心里也是有些波动,人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拉一把。毕竟那是她亲娘,打架骂架她都不在意,可要眼睁睁看着亲娘被别人掐死,她还是不太能承受得了。
可还不等她上前,白兴言就出手了,这一出手就把白浩宸给打飞出去,白花颜就不干了。
十皇子动手她不敢吱声,但白兴言动手她还是敢说两句的,于是就听她道:“父亲为何要打大哥?叶三这个毒妇污蔑二夫人,难道她不该死吗?”
小叶氏缓过来点儿,一听到这个话,当时就一口血喷了出去。随即小腹传来阵痛,几番折腾下,这个孩子终于是挺不住了。
眼瞅着小叶氏裙子底下流了血,白花颜莫名地就有些激动,甚至手指着流血的地方兴奋地大叫:“看!快看!她流血了!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孩子终于要保不住了!”
砰!
又是一声响,随着白浩宸被镶到柜子里还没出来,白花颜也跟着一起钻了进去。
没错,是钻进去的,跟白浩宸屁股扎进去不一样,她是头先进去的,只留了下半身在外头,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作。下人过去一看,得,昏过去了。
白兴言是真急了,不管白鹤染什么态度,是扶回大叶氏也好,还是关押小叶氏也好,他不在乎女人,他在乎的只是小叶氏肚子里这个孩子。
其实他很想把重立主母的事情拖一拖,拖到这个孩子出生,先把嫡子的位置给占下来,然后小叶氏用不着下堂,他会直接把人弄死。这样这个孩子嫡子的位置就保住了,不用跟着他亲娘一起沦为妾庶。
可惜,白鹤染逼得紧,他不得不依了她的意紧赶慢赶地把这个事儿给提了,却没想到小叶氏的反应会这么大,居然直接提刀杀人。
这下好了,人没杀成,到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给连累了,这可是他的骨肉啊!
他看向白鹤染,苦苦哀求:“阿染,你救救这孩子,他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也是咱们白家的血脉啊!阿染,母过不及儿,他还没出生,千错万错都不该他背啊!”
白鹤染的脑子嗡地一声响,是恨意冲天几近失控之感,以至于她的身子都摇了两下。
君慕凛目光一直都不离他媳妇儿,这会儿眼见媳妇儿状态不对劲,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双臂一揽,就把人搂进怀里。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快急死了,这丫头怎么突然一下子脸都白了呢?
白鹤染却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大惊小怪,“没事,我就是气的,因为刚刚听到了这世上最不要脸的人说出了最不要脸的话。”她狠狠地瞪向白兴言,“一条生命?白家血脉?母过不及儿?千错万错都不该他来背?”她突然仰头大笑,“白兴言啊白兴言,你跟我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白兴言也是猛地一震,一下子就想起十多年前,他也曾亲手溺死亲生骨肉的事,偏偏那个骨肉,还是白鹤染的双胞胎哥哥。
“我……”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憋了半天,只得一句:“我只是岁数大了,心软了。”
“心软了吗?”白鹤染冷哼一声,“没关系,你岁数大了,我年纪还小。你心肠软,我心肠可硬着呢!父亲,我是你的女儿,身体里留着你一半的血,所以我多像你几分也是应该的。就比如这心肠,我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真是像足了你,这股子六亲不认的劲儿,也都是跟你学的。拜你所赐,青出于蓝胜于蓝了,你放心,等叶家的帐算完,对你们白家我也绝不会手软!你就给我等着,当年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将来有一天,你也必会怎么身亡!”
她说这些话时狠狠地咬着牙,一口银牙都差点儿没咬碎了。一个十多年前亲手屠了亲生儿子的父亲,今天又用他另外一个没出世的孩子,在这里跟她讲亲情?真特么的可笑!
白鹤染转回头,一双厉目瞪向小叶氏,“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生在了叶家,要怨就怨你嫁给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叶三,昨日因今日果,你只说当年的主意是你的姐姐出的,那你敢说这十几年在白家的生活,你没帮着你的姐姐做对我白家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