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没病您叫我进宫做什么?”
赵太监来气了,“没病就不能让你进宫?”
“当然能。”她看向那太监,目光中射出几丝冰寒,“但没病有没病宣我的道理,太后若没病,你胡绉八扯说太后抱恙是几个意思?公然诅咒当朝太后?”
“我没……”“住口!”叶太后猛地一拍桌子,许是喊着急了,呛得她连咳了好一会儿,权烟一顿帮着顺背才把这口气给顺过来。然后她就更害怕了,因为白鹤染说的那些个毛病她都有,可是宫里的太医的确诊不出
来,或者诊出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治。
叶太后现在非常矛盾,既想让白鹤染继续说下去,又不好意思开口求白鹤染给她看病,一时间僵在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白鹤染瞅着叶太后这个模样,心里也是好笑。跟她斗,斗来斗去还不是自己着急上火,何苦呢?这些个病上了年纪的多少都有,轻重不同而已,坐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女人都是很惜命的,她这番话搁
在这儿,就不信老太太不闹心。她又加了把劲儿:“太后娘娘啊!您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知道着急呢?都将我请进宫了还让我在大雨里跪着,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您可知道这几个时辰一耽搁,您的病又重了多少啊?自己身子重要还
是跟我置气重要?”
说着,又看了那太医一眼,“这位太医大人报喜不报忧,话是说得好听,但手艺实在不行。您光捡着好听的话听,但回过头来谁难受谁知道啊!”
太医都要气疯了,“你竟敢质疑我的医术?”白鹤染笑了,“你要不让我质疑医术,那我就只能质疑你的人品了。太后娘娘明明有病,你却非说没病,这不是耽误治疗么?要不是你一直瞒着,这病早就查出来了。有病不让治,太医大人,你安的是
什么心?”
“你”
“住口!”叶太氏终于坐不住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更顾不得跟白鹤染是敌还是友,命比脸重要,这点她可是清楚得很。于是她问白鹤染:“你说说,哀家的病怎么治?你能不能治?”白鹤染点头,“当然能治,不过……”她双眼微眯,一肚子坏水儿翻涌开来……
第159章 自己坑自己啊!
“治病可以,我先说说诊金。”白鹤染看向叶太后,双眼勾起,摆明了算计。
叶太后气得肝都疼,“只要你能治好哀家的病,哀家一定重赏。”
“不不不。”白鹤染摆摆手,“收钱治病天经地义,再要赏赐就变性质了。我不要赏,只收我应得的诊金。一脉千金,一方万两。”
“什么?”
“多少?”
太后和那位太医都懵了,是他们耳朵不好使还是白鹤染脑子不好使?一脉千金?一方万两?“你号的是金脉啊?”太医一个没忍住,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白鹤染立即有一话怼:“当然是金脉!太后娘娘千岁之体,怎么就不是金脉了?”
叶太后也狠狠地瞪了那太医一眼,太医当场就跪了下来,一脑门子汗:“臣失言。”
叶太后怒哼一声,没说什么,可心里对这一脉千金一方万两的价钱也是不认同的,于是她直接白鹤染:“你这分明是讹诈!德福宫里岂容你这般胡闹?”白鹤染摊摊手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臣女看病就是这个价钱,太后娘娘原本不用花这笔银子的,是您非要将我叫进宫里,点名道姓要我诊治。现在我来了,怎么,太后娘娘出不起银子?”你自己叫
的大夫又不想多花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后被堵得一愣一愣的,而白鹤染的话却还在继续:“原本有不用花银子的太医,可娘娘不是信不着嘛!当然,他们也的确不值回票价,连娘娘您身子有恙都诊不出来,哪好意思要钱呢?如果娘娘实在
觉得这个价钱太高了,那这件事情就做罢,臣女这就收拾收拾回家去。不过……”她顿了顿,笑了起来:“但您得把千金先付了,因为我方才已经诊过脉了。”
“你”叶太后实在太生气了,一口气没喘好,猛地咳嗽起来,还咳出了几丝血。白鹤染眼尖,看着了,于是赶紧道:“您看看,病又重了吧!再这样耽误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太后娘娘三思啊,切莫因为舍不得花银子而误了自己的身子。银没了可以再赚,这命要是没了,可就什么
都没了。”
叶太后更生气了,恨不能把白鹤染给掐死。她知道,只要现在自己下一道旨意,立即就能处死这个贱丫头,毕竟这里是皇宫,是她的地盘,手底下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她就不信白鹤染能反了天。
可是又不能杀,自己这个病万一别人治不好呢?那岂不真成了要钱不要命?
权烟想了个主意:“不如请其它太医来诊治一下吧!”
边上跪着的那个太医一脸苦色地道:“娘娘,今日太医院只有臣一人留守,其它的太医要么去了汤州府,要么跟着皇上去了天坛行宫,眼下太医院没人。”
白鹤染听到这里又重叹了一声,“唉,不抓紧治的话,明早还得吐血,而且印堂会发黑,手脚也会不好使。等到晌午过后太医们回来再治就太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此话当真?”叶太后彻底被吓住了,到了她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生病和死亡,白鹤染今儿可把她给吓够呛,这要是真被说中了,自己多亏啊?白鹤染想了想,也出了个主意:“要不这样吧,今儿天色已晚,我就不走了,算是太后您把我给扣押下来。到了明日一早您再看看,如果觉得身子还行,就自己挺一挺,不行就把银子付了,由我来为您
诊治。如何?”
叶太后思虑半晌,无奈地点了头,再吩咐赵太监:“带她到偏殿歇着,把人给哀家看好了!”说完,狠狠地瞪向白鹤染,目光如刀,丝毫不掩饰腾腾杀意。
白鹤染笑着往后退了退,“太后娘娘可别这样看臣女,臣女胆子小,万一吓着了可就没法治病了,吃亏的还是您自个儿。”说完,免费赠送给叶太后一个灿烂的笑,转身走了。
叶太后感觉自己简直要疯,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堆东西,才算是稍微好使些。
权烟在边上劝道:“娘娘千万别动怒,身子要紧,一切等明日一早再说。”
叶太后也知身子要紧,不得已,只好尽量劝着自己别跟个小贱人置气,她还想多活几年,多为叶家铺铺路。她还想看着白浩轩继承文国公的爵位,还想看着白惊鸿嫁给下一任国君。
这些都没等到呢,她怎么可以死去,怎么可以被那个小贱人给气死!
这样一想,老太后心情就好了许多,带着对病情的猜疑,由下人服侍着去榻上躺着了。
白鹤染那头则是先跟赵太监要了两套干净的新衣裳,再让其准备了沐浴的水,自己跟默语舒舒服服地洗澡换衣裳,然后也去躺着了。赵太监特别郁闷,原本他是耀武扬威的一方,原本还想着白鹤染踹门闯进来最少也得挨顿板子。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白鹤染三言两语把太后给镇住了,不但没打,还让住在偏殿,保不齐明儿一早
还得付千金和万两。这事儿整的,怎么就偏了呢?
他带着无限疑惑和纠结守在偏殿门口,拧着眉毛想了一宿。
白鹤染这一宿睡得到是舒坦,次日清晨醒了之后,还跟默语就这个临时居所展开了探讨:“到底还得是皇宫里哈,随便一个偏殿的床榻都铺得这么软乎,睡起来真得劲儿。”
默语也赞同:“奴婢瞅着比二夫人屋里铺得都还要好,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料子,或许也可能是棉花好,絮得厚,回去咱们也试试,把小姐的床榻改改。”
白鹤染点点头,“这个靠谱。不过咱们自己舒服也就舒服,待会儿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默语不解,“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她现在对自家小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在府里把老爷和二夫人一伙折腾得够呛不说,这都被请进宫了,没想到太后也干不过她,真乃神人也。
“打算自然是有的,但是得靠演技。”她嘿嘿一笑,重新躺回床榻,小身子往被子里一缩,立即就哆嗦成一团。不但身子发抖,牙齿都在打着架,不一会儿的工夫脸颊就发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