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女为悦己者容,你悦我吗?
你根本就没看上我,那我凭什么要好看给你看?”
“那你这一天天的好看给谁看呢?”
老皇帝哆哆嗦嗦地指着陈皇后那张年轻的脸,“有本事你把阿染给你的药停了,有本事你一直像以前那么老啊!”
“我以前先老吗?
我比你小十几二十岁,你居然好意思嫌我老?
我偏不停药,我给我自己看,我天天照镜子,自己看自己我就高兴。
下回你再我就戴面纱,咱们老死别见。”
“鬼愿意见你啊!”
老皇帝暴怒。
陈皇后更暴:“对!我给鬼看也不给你看!”
老皇帝摩拳擦掌,“反了你了,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朕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凶后。
我算是明白凛儿那个不讲理的劲儿是随谁了,合着都是随了你。
陈静姝,朕今儿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否则你这女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皇帝撸起袖子绕过桌子就往前走,陈皇后起身,步步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我要跟你和离,你不能打我,皇上打皇后会被天下人耻笑,打女人的男人没出息……”殿内的宫人一看这是要出事,皇上真要动手了,于是蜂拥着上来劝架:“娘娘喝多了,皇上您千万别生气,明儿酒醒了娘娘一准儿跟您赔罪,您别生气啊,娘娘真喝多了。”
老皇帝怒哼:“朕也喝多了!”
说完,随手抓起桌上还没收的半坛子酒就往嘴里倒。
陈皇后想喝,被老皇帝一把就给抓了回来。
宫人们见也劝不了,便也不劝了,反正这样的架打了一回又一回,也没见皇后娘娘真吃过亏。
于是纷纷出了大殿,关了殿门,留了帝后二人在屋里慢慢吵。
两人果然又吵了一会儿,大概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就没动静了。
宫人们觉得这个路子不对,以往都是大吵一顿过后皇上摔门跑路,今儿怎么这么半天没出来,还没动静了?
该不会是皇上把皇后给打死了吧?
众人大惊,干脆把殿门打开一道缝仔细去听。
就听到里头有陈皇后的声音打着颤传来:“多少年都没这样了,你现在好意思吗?”
老皇帝答:“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正妻,朕宠幸正妻谁敢说什么?”
“可是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现在开始往回补也不晚!”
后面的就再没法听了,宫人们一脸惊悚地把殿门重新给关了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怎么打着打着打到榻上去了呢?
皇上宠幸皇后娘娘?
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
虽然皇上也总是到昭仁宫来,但是一到晚上就跑路,好不容易留宿了,两人也是一个睡东殿一个睡西殿,,从来谁也不挨着谁。
今儿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对,这是晚上,没太阳,那这事儿就是真的。
人们开始琢磨:“要不要报备敬事房记档啊?”
有人摇头,“报敬事房记档那是从前的事了,是为了谨慎皇嗣,现在皇上皇后都这个岁数了,跟皇嗣也不挨着了,敬事房早都关门大吉了,报给谁啊?”
“不报吗?
可是皇上虽然老了,但皇后娘娘还年轻着,这万一再来个小公主或是小皇子……”
第1271章 你不该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上都城的街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着,速度不快,马几乎就是在慢慢踱步,像是生怕跑得快了会扰到坐在车上的主子。
前面那辆是凌安郡主府的车,后面那辆是越王府的车。
闻香陪着白燕语坐在车里,见白燕语头靠在车厢闭着眼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可她知道白燕语没睡,后头那辆车从宫门口一直跟了半路了,也不靠近,也不远离,始终保持着能看得见这辆车的距离。她知道,那是七皇子对她家主子的保护。
上都城暖得早,这个季节即使是晚上,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只感觉夜风清凉,很舒适。
闻香将车窗帘子稍微掀开一些,白燕语睁开眼看她,她便道:“郡主今晚酒喝得不少,马车颠簸,透透气会感觉舒服一些。”
白燕语没说什么,只是偏了头往窗外看却,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跟着的那辆马车。
她皱眉,开口叫了车夫:“停车。”
马车停下,她起身就往外走,起的时候动作猛了些,酒劲儿有些上来,身子晃了下。
闻香赶紧搀扶,她却摆摆手,“我没事,下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自顾回府就行。”
闻香不放心,“奴婢不能扔下郡主的,天这么晚了,郡主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外面走。”
她笑了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没见后面一直有人跟着么。听我的,你们回去。”说完,掀了帘子直接就跳下马车。车夫吓得赶紧去扶,这才没让她摔了。
闻香见她走路还是晃,想跟过去,可是白燕语却说:“若是执意跟着,明日就不要在我身边侍候了,回天赐镇去。”闻香便不敢动了。想想后面有七皇子在,便也放了心。
郡主府的马车走了,白燕语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迎着越王府的马车就去。
越王府的车夫吓了一跳,赶紧把马叫停住,生怕凌安郡主晃悠着撞到马车,赶紧回过头跟车厢里的主子说:“爷,郡主下车了,郡主府的马车也走了,就她一个人往咱们这头来呢!”
车厢帘子一下就被掀了起来,七皇子从里面走出,一眼就看到白燕语脚踩到了裙子,整个人正迷迷糊糊地往地上栽。
他吓坏了,飞身冲了出去,一把就将给捞住,同时急道:“好好的在车里坐着,你下来干嘛?”再瞅瞅,果然,郡主府的马车已经不见了。“你的马车呢?”
“回府了。”她站直了,甩开他的搀扶,“我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君慕南无奈,“你喝多了,我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平安回府就走。”
她有些生气,“我一个郡主,坐自己府的马车,能出什么事?”
“是不能出什么事,可凡事都有个万一,我不能让万一发生。”他实话实说。
白燕语语气不善:“七殿下似乎对凌安郡主府过于关心了,是怕我守不住那座府邸吗?还是怕我败光了他留下来的家产?你放心,那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否则就一定会守好。”
他摇头,“我不是担心府邸,我是担主你。”
“我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七殿下请回吧。”
他叹气,“你的车都走了,我要是也走,你该如何回去?”
白燕语回头瞅瞅,方才想起来刚才让马车回去了,“是啊,我的车走了,那我就用两条腿走回去。反正也没有多远了,最多走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他不争辩,只点了头说:“好,那你就走回去吧!”
白燕语说走就走,虽然喝得有点多,但好在还记得回府的路。就是转身的时候还是晃,七皇子在后面看着,忍住了要去扶她的冲动,还挥了手,让自己的马车也先行回府。
马车走了,这条街道上再无旁人,他就静静地跟在她后面,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就慢。
如此,跟了好一段路,白燕语终于又停下来,“前面就是凌安郡主府了,你还不回去吗?”
君慕南摇头,“还有一段,你继续走,府门开了你进去,我便回。”
她唰地一下回过身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红了眼圈儿,这一回身的动作太大,眼圈儿里的泪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君慕南有些慌了,快走了两步到她跟前,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哭什么?”
白燕语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她也不知道哭什么,就是一想到自己三更半夜在街上走着,后面还有一个人因为担心她而跟在后头,她就想哭。
曾几何时,她是文国公府里不受待见的庶小姐,没有人会正眼看她,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别说大半夜在路上晃悠,就是死在外头,怕是她那个爹都不会管她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人护着她,这个人还是位皇子,就像当初的五殿下一样,把她从冰湖里捞出来,紧紧抱着她为她取暖,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挺住了,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