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姐姐似乎是被歌布国君给吓破了胆。”剑影想想刚刚的白惊鸿,不由得摇了摇头,“恐惧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就这样还谈什么报仇,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不急,总是要一点点来的。”白鹤染说。“她从前在文国公府里过的是大小姐的日子,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突然之间有了如此大的落差,突然之间被人从灵魂深处就把以前的那种骄傲和自尊给摧毁了,你说对她打击大不了?所以她现在的状态是正常的,想要克服这种恐惧也得寻根溯源,从哪里被摧毁的,就从哪里爬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把她送回到歌布国君面前,能不能报得了仇,就看她自己了。”
歌布皇宫没有东秦的皇宫大,也没有东秦皇宫那样气派,甚至宫墙都比东秦皇宫矮了一截儿。最要命的是,歌布皇宫的宫墙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看起来阴森森,用白鹤染的话说:“这瞅着跟坟场一样,淳于傲这是什么恶趣味要把宫墙刷成黑色?”
剑影也是无奈,“不是黑色,是绛紫色,因为颜色很深,所以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看起来就跟黑色一样。不过主子形容的很对,这就是跟坟地一个感觉,歌布国君有毛病。”
“戒备还是很森严的,比东秦的皇宫看起来还要森严。”白鹤染眯着眼睛看宫墙底下那一排排守卫,“这些禁军守卫到是不用太在意,只是暗处还有高手潜伏着,能辩出有几人吗?”
剑影屏住呼吸,半晌开了口,“九个。”
“这么多?”她一愣,刚刚也不是没有判断,但是她只断出六人,看来在这一项上自己照剑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能辩出具体方位吗?”她一边问剑影,一边将银针从锦袋里取了出来。人在歌布,手上不能缠纱绫了,银针只能放在锦袋中,不是很方便。
剑影点点头,伸出手往后方指了指,“我们身后就有两个,正在向我们靠近,打从我们接近皇宫的位置就被人盯上了。”再想想,又摇头,“应该是打从我们出了孟府就被他们盯上了,这两位也是高手,至少我是快要接近皇宫是才有所查觉的。不过他二人也没有打草惊蛇,想来是想一路追着我们,看看我们究竟要去何处。眼下我们停在了这里,要去的地方就很明显了。所以我想,他们这会儿追上来,应该是要将你我二人拿下。”
“呵。”白鹤染笑了,“想拿下,也得有那个本事。”话刚出手,突然间手指一动,两枚银针直接就被弹向了身后。她根本就是看都没看,就这么随手往后一弹,银针嗖嗖飞了出去。
剑影嘴角抽了抽,压低了声音说:“我都还没告诉你那两个人的具体方位,这么着急是打不着的人啊!”不但打不着人,反而来容易惊着对方。
确实是惊了,不过却把那两个人给惊笑了。她听到其中一个说:“还以为东秦的天赐公主多机灵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傻子。还传说她身手不凡,一手银针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没想到竟是随便扔的。就这么扔出来能打着谁?别说人了,怕是连树都刮不着。”
另一个说:“可不是么,比小孩子扔石头还不如,小孩子扔石头多少还有个准儿呢,这银针扔的,跟闹着玩儿似的,吓唬谁呢?”
话说到此就再没有后言,反到是扑通扑通两声传了来。白鹤染跟剑影二人此时正在树上呢,居高临下远远看着宫墙里面的情况,这两声一传来,白鹤染下意识地捂了下耳朵,口中念叨着:“完了完了,怕是要被里头的人听见了。”
剑影很是无奈,把她捂耳朵的手拽了下来,“放心吧,就算是听着了也不会有人冲出来,他们各司其职,哪怕身边同伴死了,也不会有人补位,只会愈发谨慎的照顾好自己那一摊。”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那两个人,是脸扣着摔到地上的,气息微弱,也看不出还能不能活。他这才明白为何他家主子扔银针只是随手那么一扔,其实人家也没指望靠银针伤人,人家指望的是毒,他怎么能忘了他家主子使得一手好毒呢!
剑影有些惭愧,刚刚还说没告诉具体方位,怕主子打不准。现在看来,准不准没什么意思,白鹤染意在通过银针的移动轨迹,把她的毒给带出去。毒到人亡,就这么简单。
白鹤染冲着他挑挑眉,剑影低了头,“属下佩服,佩服。”
她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伸手去指下方禁军,压低了声音道,“不能把禁军全部放倒,那样响动太大,里头的人再各司其职也没用,禁军这么多,会一拥而上的。咱们是夜探,不是夜闯,所以这个事儿得悄悄的,不能大张旗鼓。”
“请主子拿主意。”剑影很聪明,“都听主子的。”
白鹤染又开始往外摸银针,摸出来之后夹在手中,不急着往外打,只一下一下地捋着那些针,让所有银针都被她的手指抚摸了一遍,然后才告诉剑影,“看好了,我能以银针刺穴,同时再带上特殊的毒,打中那些禁军之后,既能够让他们陷入一种昏迷状态,又能让他们保持现在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剑影是真的觉得神奇,“又昏迷,又不闭眼,那是个什么状态?”
“睁眼的状态。”白鹤染勾勾唇,突然用指甲往自己手掌心划了一下,然后握住剑影的手。剑影只觉掌心一热,刚想问她这是干什么,但听她道,“记住了,跃过禁军之后,只管运足了内力往那些高手堆儿里冲,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冲就行,他们自己会倒……”
第1177章 四殿下的琴声
剑影是个有智商的暗哨,并不是对他的主子盲目信任的,他也有自己的分辩能力。对于这种傻子一样的打法,他最开始是排斥的。但当白鹤染的手从他手上拿开,当他看到自己掌心刚刚热度是因为沾了白鹤染的血之后,便什么都信了。
跟了白鹤染这么久,要是连他家主子这点天赋都不知道,那他可就白混了。
于是,眼瞅着白鹤染二十几枚银针打了出去,下方禁军侍卫晃都没晃一下,他想都没想就飞身而起,直冲着宫墙里头就冲了过去。
白鹤染跟随在后,毫无意外,那些禁军就好像在睁着眼睛睡觉一般,对于这两名掠过宫墙的外来者完全视而不见,轻轻松松就放了二人进宫。
只是一入了宫墙里头就没有那么消停了,白鹤染立即分辩出这一处地方至少有十名以上的高手在埋伏着。应该不是知道他们今夜进宫特意在等他们的,毕竟就算料到她会夜探皇宫,也料不到她是从皇宫的哪个皇落摸进来。所以她猜测,应该是歌布皇宫平时也是这个戒备待级,每天都如此,每处都如此,可见那歌布国军得是多怕死。
剑影听她的吩咐,进来就迎头直上,对着能分辩出的埋伏方位就冲了过去。
白鹤染亦不例外,两人成了一个扇型,由两边开始向中间扫荡。
没错,就是扫荡,但这个扫荡根本也不动手,他们只是负责把对方吸引出来。
果然,突然闯入宫墙的两位入侵者成功地吸引了附近所有潜藏高手的注意力,隐秘之人一个接一个地露出头来,想要给予这二人致命的打击。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打击人的机会,他们甚至没有接近人的机会,只是才一冲出来,距离达到五步远,突然就会卸了一身力气,一个接着一个扑通扑通往下摔。
后面还没过来的那些人看出门道,不愿再靠近,开始想要换成暗器。不过他们哪里有早有准备的白鹤染扔得快,他们还要瞄准,白鹤染不用,她就是抓了一把银针,对着有声音的地方随便那么一扔。针过之处跟人过是一个道理,又是一批高手倒下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剑影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这些个人,小声问白鹤染:“能晕多久?”
白鹤染说:“十二个时辰。”
他点头,“那足够了。走吧,皇宫的方位图属下已经拿到,咱们现在可以往秋风殿去,那是歌布国君的寝殿,这个时辰他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寝殿睡觉。”
白鹤染同意,跟着剑影小心翼翼地一往路秋风殿摸去。
这一路上也不太平,才行至一半,潜伏在夜色中的暗哨至少就遇着了三十多个,有的躲过去了,有的实在躲不开,毒晕了。白鹤染就想不明白:“那歌布国君是不是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太多人想要弄死他了,所以他才把宫里给步防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生怕有人趁他睡觉的时候就要了他的命?就这种布防的密集程度,东秦皇宫也及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