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院子的门又打开了,里头的姑娘走了出来,对着南安公主行了礼。
南安公主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道了一句免礼,说:“还不带着我进去坐坐?”
“寒舍简陋,公主只怕不习惯。”姑娘谦虚了一下。
南安公主扬眉,“是简陋了些,不过也就这么一两次。”
很快,一行人便进去了,分主次坐下,上了茶水,姑娘抬手道了一声:“请公主喝茶。”
“这不过是普通茶叶,怠慢公主了。”
南安公主闻了了下,喝了一口,有点涩,勉强能入口,她虽然不懂什么是好茶什么是不好的茶,但入口还是有些微区别的。
“嗯。”南安公主淡淡地回了一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过得如何了?上次因着那事,后来怎样了?”
姑娘露出难堪之色,支支吾吾了许久,才说:“老爷已经不过来了,夫人算是遂了心愿。这院子虽然是给了我,可到底是以往的事了,加之上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邻居们都知晓一二,算是住不下去了,过一两日,便要搬离了这处了。”
“我本来是个苦命的人,母亲在年幼时便过世了,父亲身子不好,为了给父亲看病,这才委身他人,原本说好了当妾的,可谁知后来反口了,我能怎么办呢?父亲需要钱,需要药,我只能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了。”
南安公主听了,心情舒爽了不少,轻蔑地瞅了一眼,才说:“行了,还缺多少银子,嬷嬷。”嬷嬷便从荷包中拿出了一千两递给姑娘。
姑娘推辞了一番,只能接了过去,千恩万谢自是不说了。
南安公主又听了几句诉苦的话,心满意足了,这才回去了,临上马车,还吩咐了搬家后跟她说一声,有空她再过去。
南安公主的马车粼粼地走了,姑娘一改委委屈屈的面容,将一千两银票递给身边的丫鬟,道:“收起来。”
小院落里头安静了下来。
南安公主的马车出了巷口没走多远,在街边摊位上,看到了驸马何凌,正蹲着在挑东西,马车停下来,嬷嬷开口询问:“驸马爷,您怎么在这?”
驸马何凌不快地扫了一眼,“跟踪我?”
“回驸马爷的话,不是,是公主过来看望一故人。”嬷嬷如此搪塞了过去。
何凌不再说话,马车也不动,最后,何凌勉强说:“你们先回去。”
南安公主使眼色,让嬷嬷讨个准信,嬷嬷想了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让马车夫赶马车,回府。
“嬷嬷,你还没问呢?”
“驸马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问。公主,咱们顺着些驸马再说吧。”南安公主见嬷嬷如此说,实在没有法子,只能答应了。
与南安公主擦肩而过,快马飞驰的正是卫均。
卫均到了大相国寺,并没有立马就去见师傅,而是从小角门处,就往静淑住的单独院落去,这个院落紧邻前朝傅皇后的院落,很是得天独厚。
静淑探头,正望见卫均飞奔而来的身影,静淑不顾下人看着,撩起裙摆,飞奔着往卫均那儿去,笑着将手臂圈在了卫均的脖子上,卫均趁机搂住静淑的腰,抱着她转圈,好似飞了起来。
“你瘦了。”静淑伸手戳了戳卫均的脸。
卫均抓着静淑的小手,放在嘴下,来回亲了好几次,舍不得放开。
“我想你了,每一日都在想你,恨不得飞奔到你身边,以往总觉得皇宫是我一辈子的处所了,如今,恨不得每日都离皇宫远远,只想陪在你身边,就这么看着你也好。”
听卫均一番表白,静淑笑得很甜,只是......后面笑容突然变态,快速伸手,拧住了卫均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逼问:“说吧,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突然甜言蜜语对着我?”
“没有,哪里敢?”
“那?”静淑不信地瞅着卫均。
卫均并不疼,只是装出来而已。
“难道你不想我?这么久没有见到我了。”卫均略带委屈地问。
静淑这么一想,也是,半个月不见了,“想!”
“那你还......冤枉我?”
静淑一听,赶紧上手揉了揉卫均略微发红的耳朵,嘟着嘴巴,“这不是你突然说话太奇怪了么?揉揉,吹吹了,不痛不痛了。”
“还痛!”
“那要怎么办才不痛?”静淑着急地瞅着卫均。
卫均吐出一句话来,“亲亲......就不痛了......”
静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第78章 逛庙会
京城里头大街小巷都听说了南安公主冤枉了驸马何凌的事, 很多说书的地儿全都换了新的小故事, 虽然改编了不少, 但从里头人物的影子, 可以猜测出便是南安公主了。
如今南安公主成了全城里头的话题人物, 一直都不敢出门, 直到这一两天,驸马何凌才稍微消气了。
说来说去, 并不是驸马何凌消气, 而是过年时候, 驸马何凌随意陪了南安公主吃了点东西, 皇宫中小皇帝身子骨不好,宫宴全都取消了,皇城根脚下的人都精着呢,即便没有明发谕旨, 也知晓过年动静安静一些,生怕小皇帝心里头不舒坦。
皇族中的年过得冷冷清清, 官员们也不敢大声喧哗, 不过是有些交情往来的人到府邸上略微坐坐,说说话儿, 解解闷儿。
南安公主也是过得没有滋味。
驸马何凌年夜饭直接回广博侯府吃了, 且压根就没有唤上南安公主。
南安公主在公主府里头等了许久, 身边的嬷嬷大着胆子提醒她该上广博侯府吃。南安公主知理亏,可架子摆在上头,特别还计较着驸马何凌一声不吭, 便直接不过去吃了。
广博侯一大家子,虽然低调行事,但也算是热闹,没有让奴仆们到前头放炮竹,只是广博侯领着大伙儿落座,吃了个年夜饭,大人们在一起说说话,女眷们围着说一些其他府上的闲话,交流些小道消息,至于孩童们则在奶嬷嬷和丫鬟们眼皮子底下的院落里头来回跑着,你追我赶。
广博侯领着儿子们去了书房。
今晚开席的时辰比往年晚了一会,广博侯一开始以为南安公主是来迟了,可等了一会,才想起问一句何凌。
知晓是何凌压根就没有提过,想必南安公主今晚不会过来了。
广博侯和长子说了一会话,便将目光投到了何凌身上,“何凌,你在外头搞什么事,即便是你父亲我窥探了一二,也是装作不是。南安公主性子是不太好,但她到底对你算是真心一片,你今日做得太过了,竟然撇下了南安公主,独自前来。”
“父亲......”何凌打算辩解,广博侯举起手,摇头,又接着道:“你既然登过殿试,便知晓,雷霆雨露皆君恩。南安公主到底是皇家人,怎么也算是半个君。”
“你母亲经常说,女子的心最为柔软,也最为硬。若是你做过了,只怕南安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你,皇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广博侯府上下。”
“何凌,这不单单是你的命,还有全族老少的命,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全族老少给你陪葬么?!”
广博侯话中有话,何凌沉默了良久,没有多言,临回府时,也在马车中静坐了许久,这才回了公主府。
南安公主还在生闷气,听说何凌过来了,这才稍微缓和了下神情。
“公主,臣是来赔罪的,臣因着公主不信任臣,这才.......没有过告诉公主,今晚该去广博侯府吃年夜饭。”
南安公主听了,不过是骂了几句,在嬷嬷咳嗽了一声后,转了话茬,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了,若是还有下次,不管你是驸马,还是广博侯嫡次子,我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凌拱手,便往前头去了。
南安公主伸出手,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何凌又跑了。
嬷嬷这才摇头劝道:“公主,您错了。驸马是郎君,他已然低声下气来跟您赔礼道歉了,也是给了您台阶下了,这台阶递上来了,您自然就顺着下了就是了,两人皆大欢喜,可您却在台阶上骂人了,还骂得如此难听,驸马爷即便有了悔意,如今只怕心肠更硬了。”
“那......”南安公主迷茫地望着嬷嬷。
她哪里知道还要这些弯弯绕绕。
“公主,您先安睡吧,过几日,便好了。”嬷嬷如此安慰南安公主。
果然,隔日,驸马何凌过来陪南安公主用早饭了,可是到了夜里,依旧没有回来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