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宫昨儿个传了好消息出来,甄良娣有喜了。”冰肌玉骨的常修仪掩唇轻笑:“甄良娣这两年求医问药就盼着能为太子殿下再怀胎,终于能得偿夙愿可不是好消息吗?”
傅归晚一愣:“她几个月?”
“还未足月呢,请脉的四位太医都说这胎还没足月,大概才27、28天。”龙凤胎九皇子和六公主的生母绣婕妤温声答道,她生得柔和温婉,说话也温声和气。
“没足月就传出来了?你们不都是没满三月绝不往外传吗?”
“郡主,一般是如此,但并非必须如此。”三十岁出头,风情万种的琴妃娘娘接话:“甄良娣这两年有多热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东宫也三四年没有好消息了,这回甄良娣有喜,传出来也是件大好事呀。”
视线在各位娘娘脸上逡巡一遍,傅归晚笑得高深莫测:“东宫是好几年没有好消息了,这回终于能再当爹,太子想必乐疯了吧?”
几位娘娘配合着笑,笑容各有意味,唯独无人接话,永福郡主再意味深长地问:“算来权皇后仙逝后,东宫就再也没有怀胎的消息传出,你们说这正常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小天使记得吗,归晚说过,她在及笄前发现了个大秘密O(∩_∩)O~
第098章
正常吗?
后宫一向是最大的是非之地, 那么微妙又显眼的情况真有几个没嘀咕过吗?太子妃诞下皇长孙后的两三年内东宫一直喜讯频传,可自昌和26年底太子妃又生了位小郡主以后,东宫当真是再也没有喜讯传出。
太子殿下可正是气血方刚精力旺盛的时候呢,后宫去年可尚且有九皇子和六公主诞下, 而东宫呢?能正常吗?
不过这话不能接,身为目前最得宠的栗昭媛都没接话, 倒是几位中资历最老的琴妃说:“郡主若觉得有不妥大可向圣上禀告, 您说是吧?”
“我觉得很可能有人做了手脚,你们说是吧?”
“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栗昭媛笑得花枝乱颤好似真像个玩笑:“谋害东宫子嗣可是个天大的罪过,哪个后妃都担不起的。”
看来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往蓬莱殿猜,不过那位甄良娣应该是没往蓬莱殿猜否则也不能一怀孕就宣扬出来吧?
傅归晚摸摸下巴, 坏笑道:“嗳,你们嫉妒她吗?琴妃娘娘你年长些还好, 昭媛和婕妤可就不一样了,年纪相当, 偏偏人家跟的是年轻力壮风华正茂的太子, 将来前途一片光明,没准还能有大展抱负之际, 而你们……”
“郡主, 你可真是要折煞我们了……”绣婕妤急忙撇清, 她没说完,栗昭媛已连声喊:“郡主这玩笑开得可实在太大……”
“好啦好啦好啦,这个话题打住, 我们聊些正经的。”傅归晚轻咳声:“你们知道,这世上永远不变的是什么吗?”
“永远不变?”栗昭媛一愣,常修仪已经答道:“自然是郡主的圣眷。”
傅归晚啧啧道:“修仪可真会说话,不过这世上没有不变的,世间永远不变的就是变,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变化出现。”
后妃尤其是得宠的后妃们又有几个能是迟钝的,娘娘们都觉得这话像意有所指,琴妃率先附和:“郡主言之有理。”
“话说回来,我害得琴妃娘娘只有两位公主,没能生下个皇子,你不会怨我吧?”
“郡主哪里话,这是我的命。”
“这么听来你心里的确在怨恨我。”
琴妃一个激灵,连连辩解道:“不不不,郡主,能得圣上恩宠已是我的大幸,育有两位公主更是上辈子积福此生得天之幸,如何能有怨?”
“但愿是娘娘的真心话吧,后妃进宫时大部分心思还计较纯净,在后宫时日一久还能保持住当初还存留的纯净少之又少,但愿几位娘娘没失掉本心,免得将来走错路。”
这下意有所指得更明显了,谁都能感觉到,而这回是栗昭媛率先说:“多谢郡主教导。”
“你们玩吧,我去蹭御膳了。”
永福郡主起身离开后,这几位娘娘也没在继续逗留赏花,各自散去,四周走得一干二净,躲在繁茂花荫后的小太监才现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一路低眉顺眼地进入蓬莱宫。
蓬莱殿中,闵贵妃将内侍打发掉后心猛地沉了,自她代掌后宫以来东宫再也无孕脉传出,她当然怀疑过,可她还真有些猜不准究竟是哪位要害太子的子嗣;虽然她最可疑,可东宫没有为此对她发难的迹象,她才把心思放下,难道真是永福吗?
那么甄良娣这胎能生下来吗?若是栽赃到她身上?闵贵妃闭了闭眼,拳头捏得死紧。
永福这些年不在京都,这是最大的优势,当年年纪尚小又是优势,而她处处处在劣势,太子能相信是永福作祟而非她吗?
未央宫
午膳时分,傅归晚正在陪圣上用膳,师恩公公上前禀道:“圣上、郡主,三皇子身旁的斑竹进宫来禀告,说三殿下有急事找郡主。三殿下还说了,郡主如果未时中还没有去见他,他就要把永福郡主府的大门给砸了。”
为的什么闹这么严重?昌和帝一愣,傅归晚无语:“他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
“禀郡主,二皇子府的谢侧妃今早到玄都观进香,下山时马突然发狂急奔,马车翻到,谢侧妃不慎被甩出马车外,受重伤昏迷了。二皇子请了太医诊治,还未见有清醒。”
郡主呵呵两声,向圣上告退,去清平巷。
昌和帝放下玉箸,传召大统领进殿,问谢氏的情况。
“禀圣上,是否真重伤迷昏还没开始查探,臣猜测此事很可能是三皇子断绝往来之后谢侧妃特意使出的苦肉计,想以此重新挽回。”
“哼!”皇帝冷笑,将擦着手的帕子重重一扔,吩咐道:“师恩即刻跟上,就告诉鸣儿,朕查到此乃谢氏自导自演的计策;把太子拽上,那俩孩子若是吵起来你拦不住。”
大总管领命而去。
傅归晚赶到三皇子府,问清楚三皇子何在,做好去见被疯狗咬了之人的心理准备,特有防备心地跨进门槛,迎面一只茶盏飞来即刻闪身避过,接连躲开四五样暗器后逮到机会骂他:“你个混账脑子被狗咬了是吧?”
“疯丫头你做的好事!”
赵鸣轩气得又把砚台砸过去,喝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对付她了,她怎会突然坠马重伤?倘若她有个不测,你给我等着!”
砚台砸到门框上,重重一记,随之而来刺耳的响声,傅归晚受不了地随身带着的荷包、香囊一股脑儿全扔去砸他,再冲过去跟他打起来。
“疯丫头!你居然好意思跟我动手!”
“姑奶奶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账!”
赵竤基还没进门就听到打闹声,进去就看到这俩孩子打架的情形,他还没见到过,不由得呆了呆,被师恩公公提醒才回过神,连忙去拦。
大跨步上前,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反正当自己亲妹子,小时候抱到四岁才撒手,当即拦住两人中间,一个双腿不便一个姑娘家力气没他大,顺利分开二人。
若非这混账腿残,傅归晚真想冲上去再踹他一脚,按着太子的手臂探头冲他嚎叫:“你个混账居然能跟我来兴师问罪,你脑子有病。”
“疯丫头!”赵鸣轩被‘暴揍’得头发丝有些乱,虽然这力道对他不算大但是烦啊,若非太子现身几乎又要来硬的,此刻看太子碍眼但懒得搭理,恶狠狠地骂她:“我已经了断,你还下这种毒手,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若是她有个不测——”
“殿下您误会了,圣上就怕您误会郡主,特意让老奴来向您说明原委。”
“公公,她已经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赵鸣轩盛怒:“公公也是知情人,你该很清楚疯丫头有多恨她。她好端端的出事了,可能会是意外吗?不是疯丫头做的又能有谁,在真定府时她就和我放过狠话了。”
“所以我说你脑子有病!”傅归晚从太子身后站出来,抢过话骂道:“我说的是让你两个月之内和那位断掉,不然除非你收下她,我就送条白绫给她。
既然你已经了断,我为何要暗害她?何况我想要她的命还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吗?我光明正大得就能送她上西天。”
“那你说,不是你还有谁会害她?”赵鸣轩当即反问:“那马怎么会突然发疯发狂起来,怎么会严重到将她摔出马车?她又怎么会重伤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