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究竟要糊涂到几时。”
“盛家灭门,和贺闻远是脱不了干系的,那时他还活着,那是他坐下最得力的大弟子九翼率人去灭了盛家满门的,众人都知,这个九翼最听贺闻远的话,没有他下发命令,他怎么可能行动,虽然他没出面,定也是他发号施令的。“
夜煊额头青筋突起,闭上了眼睛。
黎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退了下去。
——
至此,初蔚正式成为了六院的专家医生,最年轻的专家医生,大部分人都是心悦诚服的,自然还是有一些人在背后说一些酸话,但这些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初蔚也懒得搭理他们。
她的志向不止于此,不止于脑外科,她想成为全科医生,她想要成为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的全科医生。
道阻且长。
年底,海城各大饭店又迎来了客流高峰。
初蔚便张罗着把烧烤这一项单从八仙阁划出来,做成一个平价的烧烤店。
她和林有福把这个项目提了一下,林大厨举双手赞成。
术业有专攻,一个饭店,一定要有一个很明显得特色,什么都想做的话,到最后会成为一个四不像。
说干就干,何宝找了个转手要卖的饭店门面,装修都用不着,就厨房稍微装了一下,购置了一些烧烤专用的煤炭炉煤炭烧烤架。
初蔚列举了一下大概要准备的菜品。
“烤鸡架,烤羊肉,鸡皮,腰子,五花,生蚝……”
一口气列举下来,何宝一一记了下来。
林有福在旁道:“我有个疆城的朋友,他烧烤水平堪称一绝。”
“那他现在在海城吗?”
“在的,在供销社拿稳定工资呢,不知道愿不愿意出来。”
“有空叫他过来烤些拿手好菜我试吃一下,如果味道真的好,工资一定让他满意。”
“行,我这就和他说。”
林有福效率高,隔天就领了个白白胖胖头发带自来卷高鼻深目的男人过来。
那烤鸡架的一副铁架子,足足有二三十斤重,拆开的鸡架夹在中间,炭火烧得正旺,鸡油烤出来,落在炭火上,火苗会忽而蹿上来,有经验的老师傅,处变不惊,连身子都不带动一下,似乎知道这火苗会蹿到多高,对他有没有威胁。
初蔚看他做饭烤肉,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很享受,又因为铁架子很重,加上烤架炭火,这一切仿佛形成一种重金属摇滚。
在这个八十年代初期正刚刚兴起的一种热血音乐元素。
很来劲。
第983章 烧烤店
现在的年轻人,好这口,她觉得,这个烧烤店,有这么一位大师傅,基本已经成了。
烤好的鸡架上洒好孜然干辣椒粉以及白芝麻,热腾腾地方在初蔚面前。
大冬天的,烟火气十足的烤鸡架散发出的香味让初蔚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她拿起竹签,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鸡皮的油脂被炭火烤出来,吸附在表面,油腻消散,香气四溢,脆嫩的口感,连骨头都可以整口吞下,孜然和辣椒粉给这外脆里嫩的鸡架赋予了灵魂,白芝麻的香气留存许久,味蕾被吊到最高。
“好吃。”
除了好吃,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胖师傅叫阿勒,笑呵呵的:“你说好吃就行。”
初蔚让林大厨和他谈了待遇,对于能给她创造利益的人,她向来大方,向来非常大方,阿勒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八仙阁以外,初蔚的第二家饭店赶在年底前,顺利开张,小吃接地气,名字取得也接地气,就叫‘阿福烧烤’。
国人都愿意讨个好彩头,冲着这名字也得进来吃吃看。
一吃,这味道相当不错,加上大家都知道这是八仙阁老板开的分店,自然都十分捧场。
赵美凤在家里听说初蔚又开了个什么‘阿福烧烤’,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多想什么了。
那丫头就是做生意的料,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就不应该和那丫头作对,收养都收养下来了,要是稍微对她好点,那丫头必然会存着感恩的心的,那样她还能沾点光。
哎,真的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一飞冲天。
过了几日,盛中铭打了电话去洛城给他的堂兄,他堂兄叹气道:“昨天试探性问了我父亲,他大发雷霆,说是瑜儿这辈子都别想再入盛家族谱,要是我再敢提,他定严惩不贷。”
盛中铭讪讪放下电话,这事情,还真是棘手啊。
兆盈公司,盛怀瑾心事重重地坐在办公桌前,视线虽然落在手边文件上,思想却早已开起了小差。
他爸和他说了大爷爷的意思,老爷子非常固执,短期内,瑜儿想进盛家的门,不容易。
真是无妄之灾。
沈其琛推门进来,看他发呆,坐在他办公桌桌边:“你们家的事,就差闹得满城风雨了,之前章霞被扫地出门也就罢了,怎么真千金也被扫地出门了,大家都说,你们盛家大小姐可不好当,没点真功夫,没两天就会被赶出来。”
盛怀瑾轻啧一声:“会不会安慰人?”
“听说是你们家大家长发出的命令?”
盛怀瑾点了支烟,颌首:“是他。”
“老头子事真多,你们家小瑜儿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要这么坚决赶她走?”
盛怀瑾没开口,那种事太荒诞,他说不出口。
“他多大年纪了?”
“八十了吧。”
沈其琛点了点烟灰:“高寿了,那就让你家瑜儿忍忍,等他寿终正寝了,再让她回盛家。”
第984章 他活不了几年了
盛怀瑾喝的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你真敢想。”
沈其琛摊手:“我说的没道理吗?你知道我们国家平均寿命多少吗?六十九,活到八十真的没几年了,我说认真的。”
盛怀瑾咳了两声:“这种话以后别说了。”
沈其琛耸肩:“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别苦大仇深的,这种事,在我这儿压根都算不上事,老头子远在洛城,手能伸这么长?大不了就还是叫初蔚这个名字嘛,族谱什么的,不都是个形式主义嘛,你们一家人心还在一起,不就行了么?”
盛怀瑾难得觉得沈其琛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下午三点多钟,离开公司,去了一趟温家。
温果如今在学国画,她有这方面的天赋,才系统跟着国画大师学没几天,就进步神速,就连她的老师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她自己也高兴。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眼看着自己慢慢变得越来越好,像一个文化人,她真的非常感激盛怀瑾。
觉得应该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让她救了盛怀瑾,她还真是好命。
省吃俭用又省下来一笔钱,她要拜托初蔚交给她哥哥。
一抬头,看到盛怀瑾从车上下来,她连忙擦了擦手,笑眯眯地看着盛怀瑾。
盛怀瑾进了屋,见她都是在废旧报纸上练习绘画,淡淡道:“怎么?连宣纸都没有吗?”
她在钟表厂的工资,不至于过得这么凄惨。
“我现在的水平,用废报纸练练挺好的,这个……你拿着,盛先生。”
盛怀瑾脸有点抽筋:“叫我什么?”
“盛……盛先生,我们那对人敬称都叫先生的。”
“你尊敬我?”
从以前讨厌他到现在的尊敬他,他是不是可以自我安慰,也算进步了?
“当然了,我不是好赖不分的人,你请老师给我补习文化课,还让我去大师那里学画画,我当然尊敬你,这个你拿着。”
盛怀瑾接过信封,低头一看,里面一叠钞票,之前初蔚就给过他一次,现在她又给钱。
“什么意思?”
“学费啊,我不能白拿你的,我知道,这钱远不够,以后我慢慢还你。”
“不用。”
温果坚持:“不行,这钱你一定得拿着,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盛怀瑾张了张唇,道:“有必要和我算得这么清吗?”
不善言辞,难以表露自己心迹的男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尺度了。
“当然了,你对我好,我就得知恩图报,不能让你吃亏。”
“如果我说……”他捏着信封,“如果我说,我愿意吃这个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