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好笑,自从谭啸枫让苟君侯缝他自己的衣物后,他就开始十分不高兴,不和谭啸枫说话了。
谭啸枫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又一次冷战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心眼可真小啊,”谭啸枫感叹,“还真能憋的住不说话。”
苟君侯得意一笑,在毛毯里抖着腿,说:“那是自然,以前随军,若是要带兵伏击,有时悄无声息的埋伏上几天也是有的,何况是对付你这么个小女子。”
谭啸枫有时觉得苟君侯简直像个小孩子,幼稚就算了,并且脾气不好说话还欠。
“哎呀,好无聊啊。”谭啸枫叹息。
“怎么,有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知情识趣的美男子陪在你身边,你竟还嫌弃?”
谭啸枫看了苟君侯一眼:“知情识趣,臭不要脸的,你哪儿识趣了?”
苟君侯沉思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没有。
“喂,臭丫头,”苟君侯忽略这个问题,他翻身趴着,“要是我们一直等不来船怎么办?”
又来了……
谭啸枫叹气,自暴自弃的说:“不知道。”
“那可太惨了。”苟君侯继续说。
“怎么样,到时候你支撑不住了,我帮你找绳子上吊?”
“我不!”苟君侯一挑眉毛,“我若是死了,疯丫头你岂不是孤苦无依,每日恐怕只能以泪洗面。”
“呸,”谭啸枫手上不停,一边穿针走线一边和苟君侯瞎扯:“你死了本小姐高兴还来不及,这世上从此少了个祸害。”
“你还记着以前的事啊?”苟君侯饶有兴趣的问。
“废话,我记一辈子,”谭啸枫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一肚子气,“第一次见面你就欺负我未来夫君,我落水你见死不救害我大病一场。这也就算了,后来呢?!后来你……”
“诶,行了行了,打住啊,”苟君侯可不想谭啸枫又翻旧账,他大度的一挥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好不好,看在你勉强算是救过本少爷的份上,本少爷就……不记恨你了!”
“讨打!”谭啸枫抓起一张兔皮扔在苟君侯脸上。
“臭丫头,”苟君侯趴在地上动作迟缓,被丢了个正着,他把盖在头上的兔皮拉下来,伸手一甩,“还给你!”
“啊……狗东西。”
“喂,疯丫头你敢!”
“我怎么不敢!”
谭啸枫和苟君侯打作一团,他们两个扯着毛毯乱挥乱舞,最后干脆你追我赶,你躲我逃的玩了起来。
“苟君侯,你幼不幼稚啊!”谭啸枫又一次被苟君侯丢的东西击个正着。
“疯丫头,你懂不懂点温柔贤淑啊?”苟君侯兴致勃勃。
“温柔贤淑?”谭啸枫乘其不备一脚踹过去,“那你怎么不友爱大度啊?”
苟君侯轻松闪躲,突然说:“我饿了。”
谭啸枫:……
她满头沾上的毛:“好吧,我也饿了。”
“你去做饭。”苟君侯说。
“你去。”谭啸枫精疲力尽的一屁股坐在铺上。
“我不去,做饭是女人的事。”
谭啸枫白眼翻上天:“以前做饭那个狗东西不知道是谁。”
“反正我不去。”苟君侯直接躺下了。
“不去算了,”谭啸枫说,“我去地窖掏核桃吃。”
“我也去!”苟君侯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乐颠颠的抢在谭啸枫前面冲了出去。
谭啸枫目瞪口呆,不由得摇头:“可怜孩子,这得是有多无聊,才能把一个高冷腹黑的狗汉子逼到这种程度啊。”
没错,他们两个的确有些无聊得过分了。
谭啸枫懒得和苟君侯抢,反正他把东西带回来了也少不了她那份。
第25章 猫冬
冬天的乐趣本来就很少了,更别提这还是古代荒岛上的冬天。
谭啸枫每天都和苟君侯吹牛打屁,可是日子还是无聊,过去了十来天,谭啸枫已经把所有存下来的毛皮都缝完了。
分别得到每人一套换洗的毛皮床单毛皮铺盖和一对塞草的枕头,床上三件套是凑齐了。
还有衣物,虽然没布还是十分严峻的一个问题。可是他们沦落到如此境地也只能讲究,对付着得过且过。
谭啸枫选了比较柔软的毛皮给自己和苟君侯分别缝制了几条货真价实的毛裤,还有上衣。
衣服缝起来不费什么事,主要是裁剪和缝合线有点麻烦。
苟君侯不愿意缝衣服,谭啸枫只好让他去搓藤条,最好能把那些细藤弄得更加柔软和结实。
到了后来,谭啸枫甚至还想方设法弄出了几双靴子。虽然丑得有点怪模怪样,但是能穿出去就应该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了。
谭啸枫和苟君侯整天窝在一起,除了说话吵架竟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谭啸枫肉眼可见的胖了好多。
“我想出门。”
谭啸枫脸上被烧过的柴火棍画了几个乌龟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呀,”苟君侯坐在他自己的草席上,脑袋上带着兔毛帽坐得大马金刀,他豪爽潇洒的往谭啸枫面前扔下一张木片,“猪,你又输了。来、来、来,乖点……脸过来!”
叶子牌,流传千古的娱乐游戏!
谭啸枫这个后世只知道打农药的少女,深深的拖住了广大穿越者的后腿。
十局十输!
没有一次赢过苟君侯!
“苟君侯,”谭啸枫的自信心深受打击,“咱们别玩了吧,赌博不好。”
“不是你先提的吗?”苟君侯一把勒住四处闪躲的谭啸枫,右手拿着碳条朝她脸上蹭,“别耍赖,让哥哥给你画个漂亮的小王八。”
谭啸枫绝望的抽泣:“哥,能不画吗?”
“可以啊,”苟君侯奸笑,满是黑灰的手在谭啸枫脸上□□,“小娘子让哥哥亲一口,就放过你!”
谭啸枫满头黑线,她把黑成锅底的脸伸过去:“你倒是亲个我看看。”
苟君侯被这颗凑到眼皮子底下,且乌漆墨黑乱七八糟的狗头吓了一跳。他伸手一推,把谭啸枫推了个仰倒,然后哈哈大笑。
“算了,太丑了,你的好哥哥没胃口。”
“喂,”谭啸枫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席上翻身起来,“我警告你,以后这种玩笑不准乱开啊。”
苟君侯还在笑,谭啸枫一看他笑就来气,虽说好看,可是坏得招人恨。
“什么玩笑,”苟君侯往旁边摆着的瓷盘里抓了一把葡萄干往嘴里扔着玩,“推你一下还生气了?”
“我是说这个吗?”
谭啸枫最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和苟君侯有点太亲近了。以前一直为了生存忙碌,还没有发觉,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忙各的。
现在一闲下来,谭啸枫就渐渐地觉得不对味起来了。就算因为她和苟君侯有过命的交情,又一同流落荒岛所以感情不比旁人,可是他们可是对头啊!
好吧,谭啸枫一向大度,大家都这么熟了,苟君侯这段时间的表现也还不错,谭啸枫也就把过去的事大多放下了。
可是再怎么好,再怎么有过命的交情,苟君侯这家伙也未免有点太不拘小节了。而且程度已经到了,谭啸枫这个后世人都有点无法接受的程度。她是从来没有过男闺蜜,所以不太理解这种所谓男女之间的纯友情正常情况下该怎么相处。可是她毕竟也谈过几次恋爱,后来还亲手养成了一个白富美的小丈夫,再怎么样,大概的界限谭啸枫还是清楚的。况且,就连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也没对她不时搂搂抱抱,言语调戏啊!
要不是苟君侯这个家伙太坦然,谭啸枫可真得为自己的贞洁操碎心了。毕竟,她比苟君侯矮上几个头,又没学过什么防狼招数,苟君侯要是真想对她干点什么,谭啸枫还真是除了一剪刀戳死自己之外别无他法。
不对,她现在就连剪刀也没有!
“我告诉你,”谭啸枫坐得端端正正,义正言辞的说,“你以后注意点,我可是定过亲的人。本姑娘的名节很重要,你……以后不准随便搭我肩膀勾我脖子的。也……也不准随便调戏我!”
“调戏你,”苟君侯给自己扔着葡萄干,一边抽空瞅了满脸煤灰的谭啸枫,“我什么时候调戏你了?”
“你……”谭啸枫气急,“你刚才还说要亲我!”
苟君侯抖着腿,潇洒自在:“那我亲了吗?”
“说也不行,”谭啸枫叉腰,“说流氓话,就是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