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差疑惑的挠头道谢转身走了,不到一刻,李元熹走了出来,魏千瑶上前接过他身后解差手上饭盒。
临上马车前,魏千瑶叫住李元熹:“请恕民女无礼,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办,还请王爷先行回府,可以吗”
李元熹微微点头。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问了路人城外乱葬岗的位置,魏千瑶转身飞奔。
几名解差将人埋好离去,魏千瑶从一旁草丛中走了出来,颤抖跪在父亲坟前:“请恕女儿不孝”说完徒手慢慢刨开土壤,幸而官差埋的不深,当整个尸体暴露出来。
魏千瑶泣不成声,泪流满面。检查了父亲的尸体只发现位于额头上的伤口,没有其他的外伤,将父亲安葬好,魏千瑶十指早已伤痕累累,握紧从牢房带出来的玉石吊扣,咬牙痛哭。
一生公正廉洁却枉死的父亲,还有远在钟陵县重病的母亲可怜的弟弟恒儿...她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帮父亲平反冤案,不惜一切代价还父亲一个公道!
李元熹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跪地哀泣的姑娘,抬手示意,马夫立刻将马车驶离。
魏千瑶回到王府,悲痛欲绝四肢无力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醒来时人在钟云轩,手上伤口都已包扎好了,铃儿心疼的直掉泪,李元熹过来了让人备了一些饭菜,她却一口都难以下咽。
“小姐您昏睡了一天,这两天您都没吃什么,吃一点吧”铃儿在旁边细细劝她,后者轻摇头不说话。
“在牢中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李元熹开口问
魏千瑶有了反应拿出玉石吊扣,李元熹看了一眼说道:“这个袖扣本王倒是认识”魏千瑶急忙问,“是谁的?”“户部尚书长子宋成和”
是他,魏千瑶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位纨绔男子,脑中浮现他的面容。“还有揭发你父亲的正是工部侍郎孙夷中”一个是尚书的儿子,一个是工部侍郎。
第3章 烧毁图画
管家匆促走了进来:“禀告王爷,宋姑娘来了”,李元熹头痛的扶住额头,魏千瑶收好玉石吊扣,起身行礼:“今天王爷的恩情,千瑶没齿难忘,王爷既有客人,民女先告退了”
“慢着。既然这样,你就现在帮本王一个忙”
宋嘉韵一路满心欢喜的走进七王府,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人未到声先到:“七哥哥,韵儿来了”,进到大厅才看到,旁边椅子坐着一位姑娘,顿时柳眉轻皱质问“这是谁?”
李元熹笑道:“这是我新纳的爱妾魏氏,快见过宋姑娘”魏千瑶起身缓步行礼。
宋嘉韵眯起眼睛:“七哥哥...”看到魏千瑶向她行礼,气不过伸手推她,李元熹上前扶住她呵斥:“不得无礼,你来我这里就是胡闹来的吗?”
宋嘉韵看他关怀的将魏千瑶拥入怀中,更加生气,过去推开两人,抱着李元熹胳膊撒娇:“我这么喜欢你,七哥哥你看不到吗”李元熹无奈推开她的手,“本王一直把你当作妹妹”宋嘉韵撇嘴毫不在意:“这话我都听了八百遍了。”
又对着一旁的魏千瑶嘲讽:“你从哪里来的,本姑娘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回姑娘,我是北方人,来京都寻亲,不幸盘缠丢失王爷才好心收留”
“瞧你一脸狐媚样子一身骚,搭上七王爷心里肯定很开心吧?”宋嘉韵不想看她,拿过随行丫头手里带来的《鹊华秋色图》
魏千瑶面不改色接话:“妾身是真心倾心七王爷的,并未贪图什么。”
“现在不想看到你,退下去。”语气一转:“七哥哥你看看,这幅《鹊华秋色图》我爹爹可是收藏了好久。”
魏千瑶膘了一眼图画又看向李元熹,后者轻点头,这才和铃儿一起退出大厅。
手指还隐隐作痛,魏千瑶朝着钟云轩方向走去,青兰竹桃上前迎接,魏千瑶回房吩咐:“帮我准备笔墨”。
铃儿在旁细细磨墨,魏千瑶沉思片刻眼含珠泪,忍痛执信下笔。
吾母亲鉴:
暌隔千里,瞬已十日,自来京都一切安好,吾昨日得悉父亲之事朝廷正细查,父狱中虽不尽意,但尚无性命之忧。儿决留京,沉冤得雪儿归敬顺。情长纸短,不尽依依。言不尽思,再祈望母上珍重身体,手此奉复,敬之。
福安!千瑶叩禀。
收笔将信放好,叫来青兰:“王府可有信使,几时会来”
“姑娘可是有信要送?咱们下人驿信给管家贺伯就好,到酉时会有人来收再送到驿站,姑娘你直接将信给奴婢好了,奴婢会帮姑娘处理好”
“没关系,我送过去”魏千瑶婉拒了青兰的好意,然后带着铃儿出了钟云轩,等走到前院找到管家,正见他好似正在烧什么纸画。
贺伯见魏千瑶走了过来,解释道:“无用的字画,搁着占地方”魏千瑶微笑颔首。
“魏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找小的”
“确实有的,麻烦贺伯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信封下压着四两银子一起递出:“劳烦您了”
“好的,不劳烦不劳烦,姑娘客气了,这种事以后让下人来做就好,何必姑娘亲自跑一趟”接过银两和信封,看到魏千瑶包扎的十指,又对站在一旁的铃儿道:“伤成这般,要注意你家姑娘的伤口,切勿着了水”
魏千瑶又道了谢:“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走走”“咱们七王府虽比不上九王府那样奢华光彩,却也能入眼的”九王府?魏千瑶想起那位牢里的少年。
“我听王爷说九王爷被关在了刑部大牢里,可是犯了什么事”魏千瑶状似担忧的询问
七王爷连九王爷的事都和魏姑娘讲了,想必这姑娘和咱家王爷关系不一般,管家摸着胡子笑道:“那都是皇家的事情,也不知是为何,前几日九王把翰林学士给打了,听说学士大人就带着满头血去告了御状,皇上正让他在牢里反省呢,九王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不知今儿来的宋姑娘是何人?”
“那是户部尚书大人家四千金宋嘉韵,倾慕我家七王爷京城那都不是秘密了”说完凑近小声:“魏姑娘你可离她远一点”又是户部尚书,前是宋成河,后是宋嘉韵,既然玉扣是宋成和的,父亲的死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哟,看这天色也不早了,王爷还有事吩咐我,就不陪姑娘唠嗑了”魏千瑶点了点头,道了声好,行礼送行。
那火盆中烧毁的字画,还残留一些碎片,魏千瑶查看了一番,显然字画就是前头那位宋姑娘送给七王爷的《鹊华秋色图》,李元熹为何要将这幅字画烧毁?
回到钟云轩,魏千瑶将玉佩交给铃儿“你替我跑一趟,把这个当了,活当”
“姑娘...”
“没有银子办不了事,况且这个王府...留在王府也不是我们的长久之计”
“好,奴婢...这就去办。”
“慢着,再找一处宅子,价格合适的话借租下来”
“是。”
玉佩典当了六十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魏千瑶也踏实了很多,等找个时候和七王爷说一声,然后搬离出去。
用晚膳的时候管家过来了一趟,说是七王爷明天邀请她去南湖游玩一番,魏千瑶想着也好,明天和七王爷说清楚,他这几日的恩情她都记着,但若是她继续留在这里,不说处处有人盯着,若是连累了李元熹也是不好的。
答应了之后,魏千瑶洗漱歇下,第二日清晨便早早的起了,出门一行只有四人,李元熹身旁跟着一位打扮不起眼的人,应是李元熹的随身护卫。
南湖绿水本无波,因风皱面,魏千瑶展目望去,这几日沉闷的心开朗了两分,虽杨柳已过了最生机盎然的春季,没有阳春三月的稚嫩,却透露着几分成熟。
“这几日因你父亲的事情,魏姑娘愁眉不展,你不过看起也才十六岁”李元熹今日一身靛蓝长袍,乌黑长发束起头戴嵌玉绿钗,折扇在手,更添倜傥,赫然就是一位翩翩贵公子模样,本就长的俊美不凡,说完话对身旁魏千瑶展颜一笑,若得路旁撑油纸伞女子不住偷看。
“王爷说的是。”
走了十几步,铃儿和护卫跟在身后,李元熹接着道“今日只谈风月,没有什么王爷”“你再看看这景色多美,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虽说你想为你父亲翻案,但也要先照顾好自己”
魏千瑶笑道“其实王...李公子大可不必担忧我,我也没您想象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