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她松手丢掉被她杀死的尸体,半分畏惧之色都没显露出来。
那些魔兵见状,自然不敢再上前去惹她。
此时,一个魅影出现在那些魔兵前,瞧她的架子,应当是那魔尊崇崖的手下。“我家主人有请姑娘。”鬼卿号令一出,魔兵莫敢不从,各自都退下消失不见。
凌霄跟随她进入宫殿之中,这里面表面上看似空无一人,可是凌霄能清楚察觉到这里有异动,她猜测若是她自己动了手,恐怕有去无回,即便这些魔物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可人多势众,她到底还是应付不来的。
宫殿内四处都是灼热的岩浆池,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进去,只怕烧得连灰都不剩。
那人停下,转过身来彬彬有礼道:“姑娘稍等,我家主人迟些就来。”
她听罢,懒得连一个“谢”字都不肯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已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余,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凌霄也不怒,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似的。
突然,阴风阵阵,大殿内的烛火纷纷熄灭,凌霄黑眸一动,警觉起来,她眼睛死死盯着黑洞洞的四周,随即顺势拔下她发髻上的发簪,那发簪一经她手,变幻成一把银光寒芒的长剑。
鬼影簌簌,一会儿出现在她身后,一会儿又出现在身侧,撩拨耳语,摄人心神。
“魔尊一统魔界乃是人中龙凤,怎得也屑用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话毕,依旧无人应答,只有细小的风声在殿内盘旋。
突然灯火大亮,整个大殿瞬间亮堂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惹得凌霄下意识抬手挡着双眼,待她适应后,才见那高高上座坐了个黑影。此人一身黑袍,金线秀样的图案在烛火下显得熠熠生辉,来之前,她倒以为这鼎鼎大名的魔尊会是个不解风情的粗鄙之人,不曾想却是她自己想错了。
“你孤身一人竟敢闯我魔界,真是胆大妄为啊。”
她收回兵刃并簪回发髻内,面纱下绽露出恳切一笑:“魔尊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十分仰慕魔尊,故而特意前来拜谒。”
“仰慕?”崇崖并不相信凌霄的目的仅仅是这般,“你应该清楚,妖界与魔界从来都不是一条心,本尊奉劝你趁早离开,否则你的贱命便留在这魔宫了!”
“我若怕死,自然不会孤身前来。”
话音未落,凌霄的脖子早被崇崖死死捏住,只要他稍稍用力,任凌霄本事再大,也逃不掉死的命运。
“这是……戾气。”
第36章 交易
崇崖感受到凌霄的身上有着很重的戾气,可只有冤死的厉鬼才会戾气,但那也仅仅是黑色的怨气,是低级的,是绝对远远不及她身上的这种红色戾气的。
崇崖眉峰微微一拢,“真是好笑,你竟然是……”
“魔尊莫要误解,我既已入妖道,便生生世世是妖界中人。”
他松开手,态度有所缓和,“有意思,报上你的名字。”
“凌霄。”
“来此的目的?”
“凌霄不才,想跟魔尊您做个交易。”
“交易?”
“我帮您除掉天界人,您帮我抓一个人。”
他狭长的双眼微微一挑,漫不经心悠悠开口道:“除掉天界人?呵呵……你凭什么认为本尊会向天界宣战?天魔两界相安无事已一万年,你认为本尊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点燃战火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天界派来的奸细!”这只手掐得凌霄青筋暴起,涨红了脸,随着他微微用力,凌霄整个人被迫腾空而起,生死一瞬间。
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流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固执的不肯求饶。崇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选择放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这个对死无所畏惧的奇怪女人来了那么一点兴趣。不过还有一点他清楚,倘若她真是奸细,又怎么会真的不怕死?要知道,死亡即将来临时,再会演戏造假的人也会因为恐惧死亡而反抗,可,她并没有。
“行了,本尊对于你这种不怕死的人毫无兴趣,赶快滚,否则我下次绝不手软!”
凌霄忍受不住身体的痛楚,跪倒在他跟前,她只觉双眼昏昏沉沉,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的。待她好受些时,崇崖却早已不知去向。
这次求而未果,凌霄绝不会就此放弃,她只有这条路可选,如果不达成心中的夙愿,否则她费尽工夫出来将变得毫无意义。
随后,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慢慢挪出魔殿,直至出了魔界境地。
数日后,她再次来到魔界,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单刀直入,而是化作一缕红烟偷偷潜入了大殿。
魔界不似天界那般华贵精致,高傲冷调,到处都是热络不绝的仙家。她变回人身,独自一人在殿内徘徊,从嶙峋石壁看到毒热岩浆,从炙热无比的铁链看到恐怖阴森的白骨……她并不觉得可怕,反而是心里暖暖的,很安心。她暗暗嗤笑自己,或许那个命格从来不是她的,她只是在那里走了一遭,做一个过客罢了。
“又是你!”
凌霄兀的回头,见崇崖只身站在那处鄙夷的看着她,她朝他微微一笑,那笑恍如隔世,已是一眼万年。
“千万不要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否则,你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
崇崖冷哼一声,“少跟我来这套,本尊说过,你若再来,我便取了你的贱命!”
凌霄曼妙笑了笑,她抚了抚垂在胸前的发丝,聘聘婷婷朝他走去,“魔尊法力无边,何时何地都能取了凌霄的命,只不过……魔尊不想知道天界的致命弱点是什么吗?”
“你说什么?”
“您既然清楚我的来历,那自然也清楚,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天界的弱点是什么,只要把握住这个弱点,任凭那天帝再有什么高招,届时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本尊凭什么信你?”
凌霄不紧不慢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这是妖王令牌,天下间只此一枚,魔尊应该不会不认识吧。”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在妖界意气风发打败了老妖王的人,这么说,你拿着这个令牌是想表现你的诚意?”
“手段虽老套,可却是凌霄的真心实意。”她大大方方将令牌递到崇崖面前。
崇崖欲伸手去拿,却顺势抓住凌霄的手腕,一个销魂转身,便将美人拥怀占有,“有的时候,诚意可不是说说而已。”
自古女子香,可夺人心,可夺人魂魄,温柔乡,英雄冢,情不自知,往往刀刀致命……
一日。暄和牵着白泽来云宫看看容月,怎料,他才知容月早已失踪,下落不明。
自容月消失不见后,云舒还是狠不下心忍不住去寻,结果杳无音信,四处都打听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他沉闷着,并非是失魂落魄的呆坐着,只是不愿多说一句话,对于容月的失踪,他又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来,是了,毕竟那些狠心的话是他亲口说的。
“云弟,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静默良久,他才拿出那本画册,暄和不解,伸手接过去看了个究竟,当他的视线停顿在那幅美人图后,下意识闭了闭眼。
他将画册合上,云舒才恍惚开口,“她变成了……凝袖的样子。”
“凝袖仙逝多年,我知你记挂,可到底容月不知情,你又何故这般迁怒于她?”
是啊。凝袖已仙逝三千多年,那些岁月静好的回忆早就已经随着她的仙逝而彻底消失,现在,陪伴在我身边的是容月,可我却……呵呵,只有最冷血无情的人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吧。
“云弟!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你心里清楚。你一直清楚……容月她已经对你动了情,你也清楚是允芳给她喝下了忘情水……”
云舒还是无动于衷。
暄和微微一挑眉,似有不耐,“你已经失去了一个,难道还要再失去另一个吗?!”
失去凝袖,他已心如死灰,哪里还能再爱上另一个?
话已至此,暄和自知多说无益,便乘云离开。然而,剩下的只有靠云舒自己想明白,如果他永远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那么这辈子他都只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杏子得了他的吩咐,去酒窖里搬来了许多酒,只是这些酒全是些靠酒仙秘方调出来的烈酒,小神仙喝了昏睡不起,而他这样的喝了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