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的话,谁给你擦汗啊?”
“……”少年似乎觉得更委屈了,开口都有些哽咽,“你又要走,需要我的时候就王老师……王老师地缠着我……要我教你跳舞,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小朋友……”
“我哪有啊?”
这家伙是不是把我认错成别人了啊?
“你明明就有,你……你还叫我去韩国,你是不是嫌我烦……是不是想甩掉我?”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还真的挺过分的啊,肖战摸了摸埋在自己腰侧的脑袋,把他的脸捧起来面对自己,试着以自己的常识安慰道:“不是的,去韩国对你的发展好啊。”
“你每次都这么说。去了那里,我怕黑谁陪我啊?我生病谁照顾我啊?我难受谁安慰我啊?我想家谁给我讲故事啊?”
这么一听,这个人对你不是还挺好的吗?肖战失笑,闹什么脾气呢这是?
“我给你讲?”
“不要你讲。你讲的故事一点都……都不好听,狐狸和小王子的故事你都讲了八……百遍了。”
狐狸和小王子?肖战确定这孩子是真的烧迷糊了,谁这么无聊给他讲小王子的故事啊:“不要我,那我走了。”
“你不要走!“
“哈?小朋友你可真难伺候啊!”
“你又叫我小朋友,你还笑,不许你笑!”
“还不许笑了啊?”
“不许。”
“好好好,我不笑,我也不走,你快点闭上眼睛睡觉,我给你讲故事,行了吧?”肖战把着他的肩膀把他推离自己,又按回了床上,末了又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对方的额头,“还烧得厉害呢,快睡觉!”
“嗯……”少年似乎终于放心了下来,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手却还被拽得死死的,肖战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将手里的毛巾扔到了茶几上,拉扯着身体去够桌子上的水杯,拿在手里,坐回床边,试着吹凉杯中的热水。
“故事呢?”迷迷糊糊的少年还在催促。
“你要听什么故事?小王子吗?”
“不听,臭狐狸走了就不回来了,我不要听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个剧情吗?
肖战觉得这个小朋友真的太好玩了,明明都20多岁的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那我就随便讲了啊?”
“你快讲啊,不讲我都要……睡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睡不就好了吗?要求还真是高啊,挑剔的小朋友。肖战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熟悉,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哄过一个生病的小朋友睡觉?
似乎想不起来具体的,肖战便暂时作罢,开始想想能给王一博讲个什么故事。
“我以前在巴拿马,亚鲁布海滩遇到过很大一片萤火虫结对飞行,非常壮观,当地人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萤火虫的故事。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少年似乎只是反射性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肖战继续凉着手中的水,缓缓开口: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非常帅气非常有才华的青年。他周围的姑娘都钟情于他,因为这些追捧和爱戴,惹来了不怀好意之人的嫉妒,他们制造各种流言蜚语去中伤他,竭力引诱他去干一些不名誉的事情。但是,恶语中伤并没有毁坏他的声誉,别有用心的引诱也没有使他误入歧途。当人们了解到了那些阴谋后,青年的声誉反而水涨船高。”
“后来呢?”少年闷闷地问了一声。
“还没睡着啊?”肖战试了试杯中水的温度,“喝点水吧,你出太多汗了。”
少年没有睁开眼睛,任由肖战扶着自己微微抬起上半身喝了大半杯水,又躺了回去。执着地问:“后来呢?”
肖战并不是太想讲后来的故事,被少年催促才继续说道: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情敌们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杀害了夜归的青年,青年死了以后,他的身体就变成了无数会发光的小虫子,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这些小虫子都会在夜晚出现,指引夜归人的方向……”
少年没有再说话,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你明天早上醒来还会不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会不会记得我讲的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并不是多美好的故事,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光芒是没有办法抹去的,不管他会变成了什么样的形式。”
肖战掰开了王一博死死抓着自己的手,在把他的手塞进被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的手表。
这块表,肖战心中又涌起了那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他第一眼见到这块表开始就一直存在,他翻转少年的手腕,将表摘了下来,翻到手表北面,蓝宝石玻璃下机芯一览无余,蔚为壮观,而吸引他目光的,却是周边圆形金属框架的一处,镌刻的两个最简单的字母:X·Z。
如果此时肖战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那他失去的就不是记忆而是脑子了。
这是他的表,那块母亲送给他的一直被他当做幸运物珍藏的手表,是他失去了以后,再也找不到替代品的那块手表。
为什么这块表会在王一博的手里?
肖战望向沉睡中的少年,心中瞬间卷起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明星X自然摄影师
背景设定全是我瞎扯的,不要较真也不要上升!
☆、等待(3)
第一年
“那个选秀节目你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有你认识的人吗?”
“没有。他没参加。”
“谁没参加?没参加你还看?”
“想看看,想象他参加的话会赢还是会输……”
“你可真无聊,那他为什么不参加?”
“我不知道。”
“你不问问?”
“问不到。”
“啊?哇!一博一博,快别看了!下雪了!是初雪啊!”
“……”
第二年
“一博快别练舞了,下雪了呢!”
“今年下的好晚啊……”
“不晚啊?很早啦,初雪真是美啊!哇!冻死了,你开什么窗啊?”
“真的好冷。”
“那当然啊,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关上!”
“你说北京下雪了吗?”
“我怎么知道?”
“你说重庆会下雪吗?”
“重庆?”
“没什么……”
“……”
第三年
“今年为什么还不下雪啊?”
“还没到时候啊,你为什么每年都在等初雪啊?”
“有个人说,下初雪的时候会来看我。”
“谁啊?”
“你不认识的人。我这三年变化大吗?”
“长高了,更可爱了哈哈哈哈……”
“如果他认不出我怎么办啊?”
“前两年也没见谁来看过你啊?哇!是不是下雪了,是不是真的下雪了!天哪!真的哎,一博这是你盼来的初雪哎!”
“我盼一盼就会出现吗?”
“……”
第四年
……
王一博是被门外细琐的响动吵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陌生的昏暗房间,未完全合拢的窗帘,窗外路灯照进来,在天花板投下一道道不甚清晰的光影。
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了那些等雪等他的日子,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少年伸展了一下身体,果然如自己预期一般,睡一觉就差不多好全了。
而身边蜷缩着躺在被子上的青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昏暗的光线下,他轻轻蹙起的眉头干净又清秀,少年人低下头去,将自己的额头靠在对方的额头上,感受着彼此差不多的温度。
睡梦中的人似有所察觉,动了动脑袋,整个人缩得更团了一些。
王一博将自己的被子翻转过来盖到肖战的身上,然后起床,出了房门。
惊扰到少年的动静来自一位做打扫的阿姨,她看到少年人下楼,略带关切的询问:
“小伙子你醒了啊?身体好了吧?今天你们10点钟前必须退房的,我预约的客人12点到,我还要准备,要不是昨天另外那个小伙子拜托我,又看你病了,我是不会让你们住进来的。”
“谢谢,好的。”王一博可以想象这个季节这个地方没有预约是找不到住宿的,“这是在做什么?”
“刚把桑拿房打开,现在还不到7点,时间还早,你要不要试试?洗洗桑拿对身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