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工作完就回家，过年前不要再接工作了，今年好好在家过年。”
肖战点头：“肯定又是老爸叫他传话的，本来就想在家待到过年的，这次不是临时来救场吗？我知道了，晚点给他回个信息就好了。”
见外面天色仍是昏暗，肖战反手摸过去打开了灯，然后把手掌覆在前额，捏了捏两侧的太阳穴，期间触碰到前额被撞到的部位，疼痛让他又清醒了几分。
清醒了，有些记忆就忽然涌现在脑海中，昨天晚上，王一博亲了他？
肖战有些僵硬地仰起头，无比震惊地望向王一博：“昨昨昨……昨天晚上……我我我……我们……”
“什么？”王一博微微歪头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满是疑惑，一脸的天真无辜。
肖战看着王一博这副样子，微微怔忡，然后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昨天晚上……我们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喝醉了，洗澡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头，就晕倒了。”少年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怕你额头肿起来，我拿着冰袋给你敷了老半天，中途还去换了两次，害得我一晚上都没好好睡觉。”
“……”肖战眨了眨眼，下巴都不自觉地落了半分。
怎么跟自己的记忆有点不一样？“就这样？”
“不然呢？”少年人用责怪的眼神瞥了肖战一眼，别了别嘴满是不屑的嘲笑意味，“不是我说你啊，不能喝酒就别喝啊，听Kim的意思，以前出去的时候也喝过酒？就你这酒量，喝什么酒啊？昨天晚上还好我在这里，不然你就晕倒在厕所里睡一宿了，地板又冷又湿，非给你冻出病来不可，所以你要多谢谢我知道吗？”
“哦，谢……谢谢……”被数落得怪不好意思的，肖战点了点头，所以那个王一博亲自己的记忆是梦？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做这种梦啊？难道自己对对方有点什么别的心思，不至于啊，我没喜欢过男人啊，是不是Pos一天到晚问恋爱史什么的，所以让自己潜意识里产生了什么错觉啊？
“以后我不在，不许你喝酒，知道吗？”
“哦，知道……嗯？”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王一博，什么叫你不在不能喝酒？
“听懂了吗？”
“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头还痛吗？”少年伸手，撩开肖战的刘海，以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对方额头被撞到的部位，还好没留下什么青肿的痕迹。
“还……还好。”肖战轻轻拨开王一博的手，他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刚刚做了有关眼前少年的那种梦，如今再和对方有这种亲密的接触，实在是太羞耻了，“我……我去镜子那里看看。”
望到落荒而逃的肖战的背影，王一博再也绷不住，无声地笑弯了腰。
站在镜子前，肖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着些微疼痛的部位，疼痛仍未散去，却看大不出来。
少年说给自己冷敷了一晚上。
然而他在照顾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在做关于他的那种梦。
肖战埋首在双手手掌间，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疯了吗？
我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事啊？
难不成我对这个人……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吗？
☆、蔓延（2）
四个人到达圣诞老人村的时候，天才刚刚开始亮起来。
柔和天光中，被针叶林包围的村庄，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白雪，红墙的尖顶木屋，华丽的圣诞树，还有辅助照明的各色灯光，浓厚的圣诞氛围扑面而来。
一早就说要先去北极圈标线上留影的π一下巴士就跑远了：“Uncle Kim！快来给我拍照！”
于是Kim便背着装满了阿π各类杂物的大包一路小跑着跟上去，认命地举起了相机。
肖战和王一博慢悠悠地并排走在后面，因为怕在这种旅游胜地遇到国内的游客被认出来，王一博今天带了黑色口罩，配了黑色毛线帽，戴了没有镜片的装饰眼镜，这种造型在冰天雪地里并不会显得有多突兀，倒是整个人看上去相当地稚嫩可爱。
而他身边的肖战，除了没带口罩，几乎跟他同款造型。
看着前面意外和谐的两个人，肖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身边的王一博：“他们俩是一对吧？”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认识的人吗？”
“阿π可能是刚来这个队伍的，之前我跟Kim出去的时候没见过她，平常交流的时候也没见Kim提起过他。对了，你要拍照吗？”肖战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相机，又指了指π的方向，“虽然我不太会拍人，但是总还凑合吧。”
“可以吗？”
“嗯？什么可以吗？大明星不给拍吗？”
“不是，我是说，可以给我拍照吗？你不是拍自然风景的吗？”
“当然可以给你拍，不然我带着它干嘛？这玩意很重的。”肖战掂了掂挂在脖子里的相机，苦笑道。
“我帮你拿！”王一博说着就伸手过来想要取走肖战的相机。
肖战笑着挡回他的手:“那倒也还不至于拿不动。走吧，找个你喜欢的位置。北极圈的地标貌似被雪盖住了，给你和灯柱合个影吧？你看灯柱上面也有标志。”
“真的哎？”
“你看还有上面，灯与灯之间的连线，这条线跟北极圈标线是平行的。”
王一博顺着肖战的手抬头，果然看到了空中的LED灯连接线，不免感觉有些惊奇，却听得耳边传来快门的声音。
他出道四年多，习惯了被照相机像机关枪一般对着狂拍，对于被拍这种事，他已经有些麻木了。现在这一声却令他有些欣喜也有些紧张，他想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的镜头下，会被拍成什么样子。
“干嘛偷拍我？我还带着口罩呢？”
“没事，挺好看的。”肖战低头看了看成品，似乎十分满意，“走吧，Kim他们进游客中心了。”
大抵是圣诞节前后的关系，游客中心仍然非常热闹，肖战进了门就径自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王一博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大门入口，目光顺着红色的高大立柱往上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时有个穿着莫咪玩偶装的工作人员走过去，跟王一博打了个招呼，少年便回了个甜甜的笑，虽然他大半张脸藏在黑色的口罩下面，但是眉目弯弯很是好看。
那个穿着玩偶装的人便向着王一博举起了双手，似乎想邀请他来个转圈舞。
肖战莫名地感觉有些不爽，于是快步走回去拉住了少年的手:“快跟上，别走丢了。”
王一博不再管刚刚那个小插曲，任由肖战拉着自己往前走，脑海中又浮现8年前夏至夜的游乐园，他也是这样被肖战拉着走，肖战也是这样说的：“快跟上，别走丢了。”
不管是在夏至夜的北京，还是圣诞期的芬兰，不管时间与空间如何转换，这个人始终没有变。
领取了导游地图，π说想去柜台买跨越北极圈的证书，肖战把手里的地图递给王一博，问他：“你要不要证书？”
王一博点了点头，没有镜片的装饰眼镜，衬得他的眼睛亮闪闪地好看。
“多大的人了，还想要纪念品。”肖战无奈地笑笑，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摸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你……你帽子歪了。”
“歪了吗？”少年调整了一下帽子，毛线帽还有歪不歪的说法？不是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吗？
“我……我去排队。”说着逃也似的快步跟上阿π，排队去购买证书。
王一博看着他有些慌张的背影，露出个不经意的笑容。
Kim走到他的旁边，与他站着一起看向排队的两人，轻声询问：“你在追求Xiao？”
“对。”
Kim大概没想到少年会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微微一滞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那我们等下分开走。”
“好！”
“阿π说你是个明星？演员？歌手？舞者？”
“嗯，目前当演员的时候居多吧。”
“那你对Xiao是真心的吗？你们这个圈子，好看的人太多，如果你只是玩玩，Xiao不适合你，他是个老实人……”
“你想多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变。”
“……”Kim短暂地沉默，他没有听懂王一博的意思，他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别人的八卦，既然王一博是真心的，他作为肖战的同事兼朋友，点到为止也就足够了，“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