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表情太过直白,江耀水瞬时明白她的不解,耳朵泛红,解释道:“虽之前有冲动之举,但在下并未直入姑娘卧房,而是交与金大夫平日里交好的吴婶子照顾。”
想来也是,书中江耀水一向君子做派,只能说关心则乱,等劲头一过,便知不妥,立即寻了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还是江大夫替小姐想得周到,没问题,我这就回去问问小姐。”
“多谢。”江耀水松了一口气。
倚竹打过招呼,便往金如期临时的住处前进。
为了方便人员调动,她们都有安排特定的住处,女主住的地方便是女眷集中地。
白日,大多数人都去了外边,倒不用担心碰到人问东问西。
柳甜径直上了中间三楼的阁楼间,停驻在屋门前,脑中整理起待会要说的话。
咚,咚,咚——
思绪被屋内声响打断,眉头不由的皱起。
什么声音?
刚想推门,一道喝声阻止了她,“且慢!”
男人的声音!
书中可没这剧情啊,难道男主提前出现了?
不会吧,身为一国之主,现身灾区...
思索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耐不住心中好奇,柳甜俯身侧耳,紧贴屋门。
还没等到说话声,屋门突然唰的一下大开,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出现在门口。
瞬息间,黑衣男子毫不怜惜的一把揪住柳甜的衣领,将她拽进屋内。
柳甜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脖子边又多了一道凉凉的东西,锋利无比。
低沉沙哑的男声自耳边响起,“敢动一下,就要了你的命。”
啪——
屋门再次合上。
她就不该好奇,现在自作自受了!
背后男子一手抱紧她的腰钳制动作,一手架着匕首紧贴她脆弱的可怜脖颈。
身体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她不想死在这。
“住手!她是我的丫鬟,是自己人。”
金如期果然也在。
“自己人?金大夫说的还真是顺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她跟在我身边7年,我俩情谊深厚,她绝对信的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黑衣男子垂下眼睑,斜看柳甜吓得发白的面容半响,回道:“哼,就信你一次。”
说完,毫不留情的把柳甜往前面一推,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摔倒。
自己却好整以暇的收起匕首,撩袍坐下,冷漠的看着地上女子的狼狈样。
金如期蹲下身搀扶住柳甜,“倚竹,你没事吧,我先扶你起来。”
好疼,刚刚脚背搁到桌子了,定是青了一片。
“要是你这丫头敢把听到的话透露出去,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男子手里把玩着冰冷的纯银弯刀匕首。
她这时也缓过神,看清了男子的全貌。
黑而直的长发仅用黑发带束起,棱角分明的俊容藏不住他乌黑眼眸中的锐利之色,挺秀高颀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潜伏在黑夜里的凶兽,冷傲孤清却又桀骜不驯。
这人到底是谁?
“听到了没有?”声音压低,再次带着浓浓的警告。
“知...知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搞清状况再说。
金如期看了看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说道:“肖公子,要不先让她去门口望风,以免又有人前来。”
有些话要是听进了耳朵里,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肖城闻言嗤笑,“人都已经进来了,现在让人出去岂不是更显眼,金大夫说的对,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柳甜就这样被肖城直接拉上了贼船。
姓肖?
柳甜脑中使劲回忆,这姓听着有点熟悉,是书中哪个人呢?
两人谈判,她全程低头不语,回想着书中剧情。
另外她自己也不想抬头,因为那人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
“金大夫,我刚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金如期面对此人还有所防备。
“既然你有个贴身丫鬟,那么再多个护卫,岂不是正好配成对,我这样也有了明面上的身份。”
金如期听着觉得不妥,“倚竹只身跟随我多年,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这个时候突然多出一个人,不是显得很奇怪吗?况且肖公子有了护卫这个身份,不等于暴露了目标,行动也受到限制。”
肖城却不以为意。
“南希王前不久刚刚被行刺过,现在王宫防的跟铁桶似的,暗中潜入太困难,倒不如光明正大,来个防不胜防。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到底,我又不是真的去行刺,只不过带太子回北络而已。”
“倒是你,一个小小的女大夫竟妄想谋害南希王身边的亲信大将,跟你比,我才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啊。”
金如期闻言,俏脸紧绷,眼中温度骤降,如寒冰似的眼眸对上肖城,让人不寒而栗。
柳甜心里暗暗叫苦。
她总算想起来了,这个肖公子,原名肖城,是北洛太师的弟子,只在书中结尾出现过一次。
在男主攻占北洛皇宫,准备登基大典时,肖城企图一剑刺杀男主,却被一旁的女主强势反杀,成了一血炮灰。
女主感叹其忠君之心,特别留他一个全尸,回乡安葬。
还有,北络太子暮子宴怎么这会又到南希这边了,不是应该在都城盛京吗?
第4章
南希王宫,赏花园。
台中央,舞姬丰盈姿容美艳,随着响乐轻点舞步,华美轻薄的衣裳半露半掩,柔软纤细的诱人身段更是如蛇般灵活扭动,连带着长袖上下飞舞,望向人的水眸摄人心魂。
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为首的上座,南希王暮存。
乌黑的长发金冠高束,鬓角只留一些细碎发,流露出一丝风流洒脱的味道。
手上端着一盏金樽杯,于唇边浅饮,狭长明亮的桃花眼富含春情,高挺的鼻梁下,殷红的唇色更是别一般的魅惑,引得台中央的舞姬痴迷疯狂。
“一群不入眼的东西,再怎么勾引,表哥都看不上!”
“一个卑微的舞姬连跟妍妃的一根小指头比,都是没资格的。”
“也不知那妍妃用得什么手段,弄得王上神魂颠倒,只宠她一人。”
“还不就是个狐媚子!表哥他只是一时的成迷罢了,哪会是真心的!”
刘真秋脸上满是嫉妒与愤恨,她很早就开始为表哥的生辰做准备,结果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她不信,不信表哥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一定是那个妖精在背后说她坏话。
无法无天!
就连今日表哥的生辰都偷懒躲着不露面!
身旁的郝采文偷眼看了看最上头的暮存,见他专注的欣赏着美人,没往这望,便暗中推了推刘真秋,“好了,你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快把情绪收收,这张黑脸要是被王上瞧见,要是被嫌弃了,哭的还不是你。”
刘真秋,南希王母后的侄女,也是南希王暮存的表妹。
闻言后强忍着没再开口,可心里依旧难平。
为什么表哥就看不到她呢。
另一侧不远的坐席上,一位面容刚毅,身材健硕的阳刚男子静默而坐,与外表的粗犷不同,为人十分沉稳。
由于习武,耳朵比常人灵敏,被动的听到了席间女子的谈话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刘家的人也就这点见识。
席上的韩颜洲因立功,被汪漠特别提拔做了校尉统领之职,这才有幸跟随汪大将军入宫参加南希王生辰。
同时也代表了汪漠对他的信任。
既然进宫恭贺王上生辰,王漠将军自然不与他坐在一处。
作为南希王的亲信大将,与宰相杜辰一同在头席处。
席间,觥筹交错,人情往来,耳边丝竹之声亦是绵绵不断,绕梁三日。
韩颜洲对这种面和心不和的寒暄敷衍,烦不胜烦。
也不知太师委派的亲弟子现下是否到了淮信,情况如何了?
淮信正值瘟疫侵染,不知会死多少人。
宴会还在继续,各各欢声笑语,讨好着上座的反贼。
当真是讽刺!
往日最喜爱的醇香美酒,一时间也没了滋味,干脆闭目养神想想其他。
这些时日尽忙着搜寻太子下落,都不曾好好休息过。
这贼子狡猾的很,不知把太子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