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破焰很确定这不是错觉。
曹娇娇回神过来时候轻轻推开了虞破焰,曹娇娇对着空旷的草坪大笑,“今日当真舒畅!”
虞破焰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他默默的走了两步,只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好像一腔热火无处发泄。
曹娇娇转过身来笑着看了虞破焰一眼,“多谢虞皇子舍命相陪了。”
虞破焰不否认道:“确实是舍命相陪,没想到你的剑术如此厉害,巾帼不让须眉,曹将军教女有方。”
曹娇娇“噗嗤”一笑,“教女有方?哈哈,虞皇子若是将这话拿到外头去说,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曹娇娇才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她也不屑于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虞破焰不置可否,虽然曹娇娇算不上常人眼里的大家闺秀,但是在他心里,曹娇娇是不一样的,他道:“你自成风景,无需顾忌他人所说。”
虞破所说正好是曹娇娇一直在做的,曹娇娇点点头,抱了抱拳。
曹娇娇深深出口气,刚刚还觉得有些酸软,如今闲话几句终于缓过来了。
青黛拿了两杯热茶过来了,曹娇娇饮了一口,虞破焰也跟着喝了一杯热茶。
曹娇娇觉得浑身黏黏的,便道:“虞皇子好走不送,我先回院子清洗了。”
虞破焰也不恼曹娇娇如此待客,放下茶杯就和墨可一起随着曹家下人离去了。
***
曹娇娇洗了个干净之后就叫来了红罗,问了问她韶华院的动向,红罗说韶华院还挺老实的。
曹娇娇自言自语道:“怕是消停不了多久,这一次一定要把她们一起掐灭,你多关注韶华院的事,有什么矛头立马给我压下来。”
红罗身负重任般的点头。
曹娇娇很少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她自然是十分重视的。
青黛见红罗逐渐能理事了心里也十分开心,说明红罗也在逐渐成熟了。
曹娇娇早有虞破焰作陪,白天有事忙,夜里又睡的安稳,如此舒畅的度过了几天,府里终究还是闹起来了。
这日曹娇娇还没醒透,就听红罗说曹弯弯闹到曹工那里去了,曹弯弯一大清早的竟然拦着曹工,不让曹工上朝,曹工多般恐吓无效,曹弯弯仍旧在大门口要死要活的,曹工事从权宜,便先将曹弯弯安抚下来了,答应曹弯弯等他回来之后一定把事情秉公处理。
曹弯弯这才乖乖的跟着下人回了院子里。
曹娇娇心道:“这丫头可不像有这种心思的人,竟然敢在曹工要上朝的时候,把他拦在家门口。”
青黛一拍掌也说:“坏了,要是被人看见了不知道怎么传呢!”
曹娇娇暗讽,这主意肯定是王杏出的,王杏让曹弯弯这么做自然就是想让人看到咯。
王杏怕是真不明家丑不可外扬吧,她以为她往日里结交的一些人此时此刻总该为她说句话的,却不知道人家结交的哪里是她,是她在曹府的地位罢了,如今她在曹府已经没有了地位,曹娇娇也才是正经的主子,谁敢越礼替她说话?
而且,曹娇娇向来不在乎流言蜚语的,王杏难道不知道么?
不过王杏有一点赌对了,不管怎么说,曹工还是在乎曹弯弯的,毕竟曹弯弯是他的亲生女儿。
爱屋及乌,曹娇娇才一直对曹弯弯手下留情,但是王杏一直推波助澜,想要把曹弯弯推到风口浪尖来完成自己的目的,这实在是不像一个母亲所为,曹娇娇真的难以理解。
不过还令曹娇娇有点费解的是,王杏如何告知曹弯弯这个决定的呢?
曹娇娇将视线移到了红罗身上,红罗羞愧的低下头,声细如蚊道:“小姐……是奴婢的疏忽,昨夜里,大姨娘个竟然和别人换了衣裳和二小姐见了面,夜里黑漆漆的,看守的下人也没看清。今早奴婢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曹娇娇摇摇头,心思不缜密,到底比不上青黛。
青黛也跟着愁,看红罗的眼神都带着责怪。
曹娇娇道:“罢了罢了,没什么好责怪的,以后多和青黛学着些。”
青黛见曹娇娇不恼,这才问道:“小姐打算怎么办?”
“就依她们的来。”
如今曹工已经知晓这件事了,而且答应了曹弯弯要处理,那么曹娇娇暂时就不打算有动静了,既然她们母女想要曹工来主持公道,那就让她们如愿好了。
曹娇娇自顾自的穿衣打扮,把床边的青蛇剑提了就走。
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虞破焰已经和往常一样等了有一会儿了。
曹娇娇见虞破焰坐在亭子里,一点也不急着练剑的样子,便放下了剑,在垫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今日倒是有闲心。”曹娇娇含有深意的问道。
虞破焰也不觉得曹娇娇是在讽刺他,反而直言道:“今早你家门口着实不好看。”
曹娇娇也不觉得难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身为皇子,你不早该司空见惯吗?”
虞破焰难得的长叹一声道:“是啊,我早该见惯了。”
曹娇娇笑道:“听你这话,好似你当真经历过许多这种事了。”
虞破焰眸子暗了些,“可不就是,你若有兴趣,日后若有机会,我捡几件说你听听,让你长长见识。”
“不用了,这些见识不长为妙。”
要不是为了曹家,曹娇娇才不想参与这些糟心事,所以和她无关的家长里短她更是不想听,更何况虞破焰还是皇子,若是涉及皇室秘辛,她知道了到底好不好?
墨可松了口气,还好曹娇娇是拒绝的,虞破焰的“家事”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虞破焰道:“今晨我来的时候见门口匆匆过客寥寥无几,想来见到的人应该是不多的。”
曹娇娇家门前不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但贩夫走卒绝不是寥寥无几就能搪塞的过去的,曹娇娇聪敏如斯,怎会不知是谁的杰作?
曹娇娇只暗自欢喜虞破焰的贴心,但没有说破。
曹娇娇问:“还练剑么?”
虞破焰道:“这几日光玩剑有些腻歪了,不若换长鞭吧。”
曹娇娇道一声“好”。
接着,空旷的草坪上又出现了两抹缠绕的身影。
长鞭不似长剑那样硬,长鞭柔软灵活,使两人较量的过程中更容易接触,因此对战的过程中免不了一些摩擦,虞破焰总是有意或无意的让曹娇娇的长发擦过他的脸颊,曹娇娇馨香的女人味让他十分沉醉。
而曹娇娇也时常碰到虞破焰宽阔的肩膀,偶尔相贴的时间久了,曹娇娇甚至能感受到虞破焰身体的温度,那是来自外界的温暖,让曹娇娇略有流连。
两人心照不宣的比划了半晌,各自拿捏着分寸,所以一时间比不出个高低来,正巧孙文来了,见两人光明正大的缠绵悱恻着,心里像是被什么束紧了,狠狠的抽了一下。
府中二三事(五)
他和曹娇娇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他喜欢曹娇娇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偏偏齐宣喜欢曹娇娇的时候他没办法表达爱意,现在虞破焰明显对曹娇娇有意了,他也不能表达爱意,因为他知道,以虞破焰的身份来说,他是不能以家庭为代价而惹虞破焰不快的,他不知道虞破焰是怎样的性格,他只知道现在皇上非常非常的重视虞破焰。
虞破焰不仅要在他们大周活着,还要活的好。
起码在大虞的战马全部输送过来之前是这样的。
孙文觉得心里有些苦涩,但是不痛。
因为他不曾争取过什么,曹娇娇那么好的女孩子,应该属于一个能够全力以赴的爱她的人。
孙文自认为背负的太多,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精力去全心全意的爱护曹娇娇。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一如既往的对曹娇娇好,因为曹娇娇是他最美的梦,是他心头的朱砂,头顶的明月。
孙文努力调整好自己,逼出了一个温和如往常的笑,道:“虞皇子,娇娇。”
两人听到熟悉的呼叫声,赶紧停下了手里挥舞的鞭子和相互对望的眼神,一同将视线转到了孙文身上。
三人齐肩走到了悬挂了窗帘的亭子里,虞破焰稍稍高于孙文,看起来比孙文要有威严一些,曹娇娇立在两人中间分明就和虞破焰更相配了,墨可默默的看着三人的身影,嗯,还是自家主子比较顺眼。
曹娇娇作为东道主,又和孙文自小一块儿长大,二人甚是相熟,所以先打了声招呼,虞破焰之前一直住在孙文家,二人也是君子之交,相互点点头便算是问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