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一判的办公处也在四厅最靠近阎王殿的地方,阮秋画的在我们东厅,彻月的在西厅,其他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Three,你住哪儿啊?西厅?”
“不是,我住那儿。”
他随手一指,那么大的地方我哪儿知道他到底指的是哪里,不过位置蛮靠近阎王殿的,估计是个大官,不晓得他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他的官职之后求着他使用特权,所以一直不肯告诉我,其实告诉我也无妨,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Three带我去了好几个地方,枉死城、十八层地狱的前几层还有忘川河的源头,那是一座极高的高山,山上只有两种树,金树和银树,两种树上的枝桠和叶子都是同一种颜色,山上的土壤很细、很肥沃,土壤里有很杂的玉石,大小不一,但都晶莹通翠。顺着下山的路,有涓涓细流流淌着,在出山口的地方汇合成一条河道约十米宽的河流,生生不息的灌溉着忘川河,让它总不枯竭。
Three带我飞到了山的顶峰,那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我站在一块巨大的玉石上面向地府的天空伸手,我只摸到一片虚无。
Three提醒我说:“摸不到的,只是幻象。”
“Three,这座山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它叫迷踪山,是冥界的眼,它的中心部分埋着冥界用来镇压这些鬼魂戾气的幽莲。”
“你是说,山的中心是冥界的中心枢纽?”
“嗯,没有幽莲这些鬼魂的戾气会吞噬冥界,他们会为祸人间。”
“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知道?告诉我做什么?”
“你可以知道,你手上的火凤涅槃镯就是打开地下冰宫的钥匙之一。”
什么玩意?这不是加工之后的子母环?他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Three,其实你是地下冰宫的守护者,对不对?你送我这个什么什么镯就是像让我陪你一起守着对不对?”
“嗯。”
我在往下挖,我双颊绯红,声细如蚊道:“你不就是想跟我表白嘛,直接说就是了,还这么委婉……”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你听错了。”
“哦。”
他不在继续说下去了,我的心突突的跳,我几次张口都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了,一发音就噎住,好急人!
我沮丧的坐在玉石上,托着脑袋问他:“当星星都消失的时候我就要接受审判了,你说……阎王会怎么惩罚我?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你们。”
“不会的,你不会死。”
“你又知道,那你说,阎王要怎么处罚我?”
“月亮消失了,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驾到
我站起身眺望着,房屋都在我的脚下,屋顶周围流淌着淡淡烟雾,有蓝色还有紫色,呈现阴郁的色调,山下每一股溪流汇合时波光粼粼,如同镶了钻的项链。
再远一点,奈何桥下有一人划着孤舟从桥地下穿过,草色蓑衣神似人间渡者。
冥界的夜晚好美,有他的夜晚,让我心神荡漾。
我看到累了,坐在玉石上歪倒在他的怀里,他箍紧了我,尖削的下巴摩挲着我的黑发,不知道是他先睡还是我先睡,等我醒来的时候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阎王殿周围都明亮如白日,迷踪山上却暗了下来。
Three将我送到东厅之后就走了。
因为担心我的事,向舒和延清都休息的不安稳,早早的就在东厅等我了。
小林子免费送了我一杯忘川,我说我要喝缓阳,他又给我调了一杯缓阳。
延清见我淡定的不正常,安慰我说:“别太担心,阎王还是会宽待你的,否则早就把你抓起来了,怎么会让你在这儿自由来去。”
“说不定阎王是同情我就要跟宇宙说拜拜了,所以让我最后快活几天,不过他还是蛮有同情心的。”
“胡说什么呢,你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你也做了好事,况且你本性不坏,阎王不会罚的太重,更不可能让你死。”
“借你吉言吧!”
聊着聊着气氛就变得阴郁了,又一敲锣的鬼差来了,所有的鬼差都被召集到了阎王殿。
我、延清和向舒是当事人,所以站在了第一排,其他鬼差自觉站成两个方块,中间留出一条路来,这条路直通阎王他老人家的宝座。
趁阎王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偷偷观看了下阎王殿,我们站的地方是阎王殿的正厅,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岩石颜色各异,红橙黄居多,周边的地方和几个出入口旁都摆着怪石和盆栽,盆栽看起来是多肉植物,但是那猩红的颜色让我觉得那是吃人肉的植物才对……
这里的陈设算是很简陋了,但有一个地方不同,那是靠近阎王宝座用珠篱笆编就的月洞门,与这庄严肃穆的阎王殿比起来多了一分淡雅。
自月洞门出来,一条细碎的沙石和大块鹅卵石点缀的石子路一直铺陈至阎王宝座下的碧玉阶梯下,顺着蜿蜒曲折的碧玉砌就得阶梯而上就是阎王的宝座,宝座背后是一面地藏王菩萨的壁画,想起彻月从画里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冲着地藏王菩萨的画像眨了眨眼,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活的,还好壁画里的地藏王菩萨没有冲我眨眼,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众鬼满怀敬意的站在大厅里,说明这只是壁画而已。
等了好一会儿阎王大人还没出来,还真是有大家风范,要让众鬼干着急一等再等,三催四请,然后徐徐命驾姗姗来迟。
阎王大人的长相最好对的起我们的耐心。
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了,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我只绞着手指盯着月洞门,阎王老爷一出来我就扑上去扯着他的衣服痛哭流涕,就算不能让他惩罚的轻一点也要把他的衣服弄脏。
骗人啦,我怎么敢这么做,那不是自寻死路么,还真怕他老人家不认识我,赶紧的上去露脸啊。
吵闹声渐渐停息了下来,我知道,大人物要出场了,月洞门里一前一后出来两个大大大领导级人物,他们一人着绿袍拿善簿,一人着紫袍持孽镜,二者皆头戴黑色乌纱帽,一人慈眉善目,一人怒目圆睁,看这造型就知道是罚恶司和赏善司了。
我听见有鬼差小声说他们俩的官职名字,看来我真的没猜错。延清垂手立在我之左,向舒之右,见到这两位领导之后也立马肃了神色正经起来,延清都如此重视,我也不敢儿戏,敛了情绪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等着阎王他老人家来□□我。
赏善司和罚恶司分别立于宝座之下的左右两边,二人如山岿然不动,众小鬼看了更是肃穆起来,也不敢随意乱动,所谓气场,如是而已。
接着,后面的鬼差也都静了下来,整个正厅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不曾谋面的阎王爷出场。
摸听见了浅浅的脚步声,是两个人,不,三个,四个……
是哪四个呢?
任我好奇心多重,我都不敢回头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略微抬起下巴,用余光看待会儿要从我身边经过的人。
第一个是阮秋画,她穿着红色的长裙,外头罩一件实地子广袖红纱,左手生死簿,右手勾魂笔,五官精致无任何表情,简直就是加强版神仙姐姐,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接着,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穿着长靴长裤,再往上看就是黑色的小马甲,里头搭一件衬衫,和我们穿的格格不入,这家伙是谁?
我不敢太大动作,看到马甲后,只得低下头,一只很有厚重感的手掌搭上了我的肩膀,他说:“深深,我们又见面了。”
我缓缓抬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贾斯汀?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但笑不语,蓝色的眸子里尽显欢谑,我只剜他一眼不再说话,打完招呼,他也压下笑意,老老实实的走到阮秋画旁边。
我以为这就够惊悚了。
哪知道Three也与我擦肩而过,我扯着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他道:“你一个看门的往前走做什么?那是领导的位置。”
Three看我一眼,我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放开了他,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前走去,彻月经过我身旁小声告诉我:“他是中央政府唯一董事长。”
名字好长,好拉风。
彻月又道:“也就是人间俗称的——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