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听。”
霍谦跟我说了他童年的故事,那是他从不曾提起过的事,也是他为了亲情放弃我的根源。
霍谦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父母四处奔波,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除了为讨生活还是为了找他的小姨,他的小姨跟他妈感情深厚,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他的小姨进了宫,还做了主子,找到这儿他们就没办法了,只能找地方先安定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和亲人相认。
那个时候霍谦还很年幼,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小姨,因为那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的夙愿,所以这件事就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他的心里,一直生根发芽成了他成长的信念和依托。
只是世事无常,明明已经打听到了小姨的所在地,他妈却重病了,家里一贫如洗,也没有钱给他娘治病,他的爹也一夜消失,他守着残破的房子不停哭泣,他尤记得他妈死前说的话,他妈给了他一块只有一面雕刻了龙纹的玉佩,这是他外公亲手雕刻的,还有另外一半凤纹玉佩在他小姨那儿,他妈断气前还央求着他,一定要把他小姨找到,一定要让两块玉佩合二为一。
他就带着这样的信念独自上京了,那时候宫里很多人都偷偷跑出来了,他每天守在外面看,哪一个女人和他的妈长得最像,多天等候无果,他都快放弃了,一天夜里宫外抬出一口棺材来,他听见小太监叫棺材里的女人的名字,里头带了一个彩字,他妈说他的小姨小名就叫彩儿,他立即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荒郊野外,小太监和侍卫把棺材抛在了那里,小太监早就吓的腿软了,那侍卫还镇定着,并且把棺材打开了,在死人身上摸索了一番,借着月光,霍谦清楚的看到那就是他妈说的另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和他的玉佩有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光泽,不一样的花纹。
他记住了那个侍卫的脸,然后埋了他的小姨,捡了残香来上,继续回到宫外守着,他一定要找回那块玉佩。
他像乞丐一样蹲在街边,视线从不离开宫门口,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宫里突然出来了很多人,那个侍卫也在其中,他剪了辫子换了平常的袍子,背着行礼匆匆忙忙的跑出来,霍谦一路跟着他出了京城。
直到那个侍卫赶路赶的精疲力尽躺在道上休息的时候,霍谦扑了上去,撕扯着他的衣服,让他把玉佩拿出来,霍谦以为趁着他疲惫的时候自己就能有一丝胜算,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个侍卫一只手就推开了他,还打了他一顿。
霍谦知道力取不行,便继续跟着他南下,一直到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他亲眼看见这个侍卫置办了家业取了老婆生了孩子,看见他在宅子外面贴了招人启事,他收拾干净了自己到霍家去做了下人,改了姓,他以为霍老爷已经不记得他了,所以他为了取得霍老爷的信任做牛做马,希望能够得到那块玉佩。
一直潜伏了这么多年,他没想到霍老爷早就认出了他,而且还打听到了他的事,以后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娶霍婷婷。
与虎谋皮,又怎知虎不吃人?
如果他能记住那块玉的纹络,我也就可以帮他偷来了,光阴漫漫,许多小小的细节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可惜我们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说完他也累了,我看着他睡着了之后就回酒楼了,我在这儿待的时间也不长了,我拜托了傻大个给他们送些钱去,还请求他在我离开之后多照顾他们。有人照应着,我也放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期待
今天最后的一个魂魄是个熟人,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收到他的魂魄。
监狱里最里面的牢房阴暗又潮湿,木架上面绑着一个人,那老家伙的猥琐样真糟蹋了沙僧那老实的造型。
旁边的警察一边喝酒一边扬起鞭子要抽他。
“死老头,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钱到底藏哪儿去了,否则老子今天用鞭子伺候你到死!”
水爷抬了抬眼皮,“敢阴老子,老子死也不会说出来钱放哪儿了。”
用这话呛着年轻气盛的警察,不是找死么,小警察一脚踩在板凳上,扬起手就是几鞭子,水爷疼的哇哇大叫,就是不说钱藏哪儿了。
小警察抽累了之后对另一个稍微年长的警察说:“来,你来,我抽累了。”
大警察接过鞭子在掌心来回摩擦,蔑视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条贱命没了藏那么多钱谁花?留着你小老婆们养小白脸啊?”
水爷往他脸上吐了口痰,“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大警察抹干净了口水,冷不防的就是一鞭子,这一鞭子抽的又响又重,水爷疼的都喊不出来了。
大警察抽累了方道:“霍家的钱是我们局长看上的,你也敢插手,给你点便宜还不回家偷着乐,还敢卖乖,那些钱藏哪儿了?□□的,你说不说?说不说?”警察的叫骂声里伴随几声鞭响。
原来是水爷捣的鬼,他也是钻钱眼里去了,活该他死在钱上。
我坐等警察抽死他。
一把老骨头终究是受不起这样的折磨,水爷奄奄一息时还不肯说出钱藏哪儿了。小警察见他又晕了过去,又泼了一盆凉水,见他半天不醒又抽了他几鞭。
他不会醒了,他的魂魄已经飘起来了,见到我他有点惊讶,用不着惊讶,老娘就是鬼差!
我喝一声“收”,他就进了我的葫芦,进去的时候哭的跟什么似的,生前为非作歹,活该!
小警察探了他的鼻息后对大警察说:“他没气了……”
“什么?你怎么把他打死了?钱还没问出来啊!”
小警察扔了鞭子说:“什么我打死的?明明是你打死的!”
我懒得听他们互相推卸责任,我“好心”的吹熄了牢房里的蜡烛,把灯也关了,然后在牢房里现身快速飘了十几圈,两个警察只觉得密闭的牢房里阴风阵阵,直喊着水爷的名字求爷爷告奶奶的。
我隐身穿墙出去了。
我不是为了给水爷报仇,看这两个警察的品行,估计也残害过无辜的人,吓吓他们也好,让他们长点记性。
我回了酒楼,傻大个正好端着菜上来了,笑问:“老板和那对小夫妻呢?好些天没见他们了。”
“祝玉升是他爹接走的吧?”
“是的,俺还给了一些钱,把剩下的药也包好给他们了。”
“嗯,做的好,好人有好报。”
“俺不求好报,能好好活着就行。”
我暗自摇头,抗日战争也要爆发了,他还能活十几年呢,我倒希望他死早点,免得经历那一场惨无人道泯灭人性的战争。
“傻大个,你多大了?”
傻大个坐下来,挠着脑袋说:“俺二十七了,还没娶上媳妇儿呢。”
“以后酒楼就是你的了,你为人本分,又有了安身之所,难道还怕娶不到老婆啊?”
“俺笨呐,不晓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怕人家不肯嫁。”
“你只要真心实意的对人家好,人家姑娘自然会知道。”
“那倒也是。”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俺喜欢……喜欢心地善良的姑娘,像老板娘这样的,最好长的跟婉儿姑娘一样,有两个酒窝,俺觉得看着亲切。”
我望着对面的鳞次栉比的商铺和民宅,看着亲切就一定好吗?可恨知人知面不知心,害我连累了那么多人。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婉儿的呢?我努力回想着,好像就是那么几次巧合就让我有了疑心。
第一次是在我想知道是谁引诱向舒闯时空门的时候,她刚好出现在我旁边,告诉我判官那儿可以看到鬼差行事录。接着就是傻大个曾经告诉过我她在过年那几天也来了人间,并且在城郊那儿出现过。还有那次我遇到祝玉升的时候也有点怀疑,怎么这么巧他待的地方就是婉儿出现过的地方。
这些都是她想办法引诱我犯罪,好让我遭受惩罚,谁知道我总是逃过了,所以她也按捺不住了,霍婷婷被附身那次,地府考核厉鬼那次,连体厉鬼事件,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她可以清楚的掌握我的行踪,所以想算计我一点都不困难。
最后我擅自改阳寿那次也正好碰到她,她告诉我阮秋画出去了,让我侥幸混了进去,违反了规定。估计她没想到我这样都不会死,所以她抓了向舒,用向舒引诱延清,再用他们两个诱我入局,然后在农历七月初七伊始之时将我和Three,引到古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