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这样的想法才是通常的吧。”
单黎的笑容变得有些自嘲起来。
“只凭借一时脑热在一起的爱情最不长久。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如说爱情的保质期就只有双方携手走入婚姻这么长的时间,当脑内的多巴胺停止了分泌,激情恢复平静,没有了自然繁衍的需求,那种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热度就会退却,分手就不可避免。”
“生活在普通家庭里的年轻人尚且是这样的状况。让我这种深刻体会到了爱情的副产品的人再去相信爱情,可不是一句父母辈的运气不好,我看人的眼光就会很好的话就可以自我说服的。”
“直到现在,对任何事,我持有的态度都是不会怀疑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我喜欢藤白的理由,我也知道藤白喜欢我的理由。假如那个时期,出现在那个广播室里的人不是我,只要那个人能够替代我能做的事,藤白毫无疑问也会喜欢上他,同理,我也是这样。陈亚舒,我不喜欢不可替代的东西,没有什么就不行啊,就不可以啊,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过,但那时,我却这么想了。仿佛不是我也可以的可能是不可以存在的,因为一这么想,我就会觉得很不能忍受,啊啊啊,凭什么会这样啊?既然这份感情是正确的,那么它为什么不能是唯一的呢?我不应该这么想的。嗯,我很矛盾,矛盾到竟然会觉得我们会产生这种感情,不过是吊桥效应的结果,我们不应该是互舔伤口的小狗,可是反驳的理由,我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大抵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喜欢依赖别人,陈亚舒,把未知的自己交予谁,只想想就会觉得可怕。”
单黎用播音主持专业的毕业生播报新闻的特有语调阐述着自己的心声,那种让人升不起一点吐槽欲望的声线让陈亚舒觉得自己要是这时候笑场了,肯定会死的很惨。
“单黎你有那么纯情吗?竟然在这种事上较劲。不对,你可是天使,天使纯情才是应该的。”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单黎曲起双膝,赤着的双□□叠在沙发边缘,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反正陈亚舒你根本就没谈过恋爱。”
陈亚舒被单黎这副‘娇弱’的样子震惊到,但是她还有更值得还嘴的地方:“什么叫我没谈过?明明我谈过的恋爱比你吃的盐还多。”
这可事关尊严。
“你还记得你前前任男友吗?”
“你说有辆好车的那个?”
“你看。”单黎侧脸看着陈亚舒:“提起的时候使用的不是名字,而是附属品,没有人谈恋爱是这个态度吧?”
“虽然我不记得他叫什么,现在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但是我既然跟他谈了,就说明我是认真的,分手的原因也在他,是他先劈腿被我抓住的。”
“要不是你对他太冷淡……”
“他有和你提过这个?不对,单黎,你认识他吗?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和他分手都半年了。”
“没提过。不认识。”
“那你还这么说?”
“只是稍微,听到你说我纯情,觉得不是什么好词,不爽之下的恶作剧。”
“姓单的,你还真敢说啊。”陈亚舒半跪着俯身向前,扯过单黎背靠着的枕头,正要把单黎的脸打到一边去,她停住了,瞪大了双眼:“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单黎你这嘴欠的样子,和藤白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为我有意识地模仿过藤白说话的方式。”单黎抱着靠枕顺势将整个后背靠在沙发上:“正如藤白羡慕我的好人缘一样,我可是很羡慕藤白的直白的。我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随着大流行动的人,但那之前,出于很多原因,即使内心反感,我对于遭受的一切还都是持全方面接受的态度,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做起来太累,太麻烦了……”
“没有那么做罢了。”藤白仰着头,还是这么说着,目光却飘移到了主卧室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房门没有关好,门缝处漏出一道狭长的光芒。
“……结果上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小白她却是因为太执着了。”
第63章 刚好口水管够
工具人。
以下解释均取自百度百科:网络流行语,指某人对他人任劳任怨,随叫随到地付出,在情感上却始终不能得到平等对待,一直被对方当工具使唤。最常用于形容男女交往中女方对待备胎/舔狗的态度。
顺着单黎的目光,陈亚舒很快了解到了自己目前所处的地位。
她的内心受到了十万点暴击伤害。
“藤白就算了,单黎你也是这样,非要隔空谈话。我长得很像大学告白墙?”
“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不过要是提前就通知你了,不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了吗?”单黎把怀里抱着的靠枕塞回陈亚舒的背后,她锤起陈亚舒的肩膀,按压力道拿捏的很是精准,一看就是没少做这回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的这一回吧?”
陈亚舒被单黎这一副谄媚相吓得魂胆俱裂,她连忙后退,一屁股坐到沙发的扶手上,屁股被猛地一咯,很疼,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后,她摆着手,让单黎不要再靠近:“单黎,你是被鬼附身了吗?”
“啊?”单黎的脸上浮现出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藤白她还蛮喜欢我这么做的。”
“唔……”
“怎么了吗?”
“我要回去了。”
不知不觉中又被塞了狗粮的陈亚舒,脚刚在地板上站稳,她就往公寓的门口方向走去,两步后,她很是恶狠狠地一转头,抛下这么一句话,就加快了脚步。
月光倾泻,宛如流水般淌过没有开灯的客厅地板。
藤白还没有从主卧室里出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
脚步声,是单黎的,藤白确信了之后,如同是掩耳盗铃那般,她将垂下来的右耳的耳机线一拽而起,耳机塞回耳朵,还没来得及加大音量。
敲门声从外面响起来,三下便停了:“小白,我先去洗澡了,你随便弄点吃的,别学的太晚了。”
等了好一会儿,单黎都没有进来拿换洗用的衣物,有些生疑的藤白写了几笔题,最终忍不住摘下耳机,她离开座位,小心地打开房门,悄摸摸地往房门外望去。
客厅的灯没有开,但浴室那边的灯却是开着的,所以藤白一眼就望到那里。
拉开最外层装修有洗漱台的玻璃门,距离目标地点还隔着两道门,思考间已经来到第二道门前的藤白手上正捧着单黎的睡衣。
比起等会单黎喊她送过去,还是先送过去会好一点。
刚拉开第二道玻璃门。单黎的声音就混合着水声传了过来。
“是给我拿睡衣吗?先前就只顾得来洗了,就忘了这回事,谢谢了。”
单黎模糊的身影就与藤白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磨砂玻璃……藤白想到这儿便是口舌生津,她咽了咽口水。
偏偏就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隐约能看清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好受。藤白将单黎的睡衣放在贴墙的架子上,上下两件套中躺着一条绿白条纹的内裤,她心知肚明,却还是在放下之后,将上衣拿起来确认了一遍。
说是确认,但心思根本不在这。
说起来,这还是在《名侦探柯南》里面学到的,给磨砂玻璃贴上透明胶布,因为可以形成完整的反射,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玻璃的另一面的,换言之,就是可以看到里面。
这时候再折回去拿胶布就显得太蠢了,只要形成一个平面,那么用水也是可以的,但洗漱台不在这边,走过去再走过来肯定是会被单黎发现的。
刚好口水管够……呸,干什么要有这种龌龊的想法,用口水去擦玻璃门,要是被单黎看见了,肯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的……关注点不在这里,是这样的念头就不该有。
默念了几句清心咒,好吧,并不知道清心咒的咒语到底是什么,但就当作是清心咒随便念几句话,在心理上起到的作用也是一样的。
停驻的片刻间,那道被藤白的目光盯得都要出一个洞的玻璃门就被打开,单黎甩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完全是以初始状态走了出来。
“只泡了一会就有点头晕,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泡澡呢。”